026 都是傷心人
看李欣怡係上安全帶關上車窗,尤其她嘴角那一抹笑意,李鈞平非得沒有驚豔反而像似看到了惡魔,撇撇嘴滿是無奈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可能真是我單相思吧!”
歎息聲中,李鈞平輕搖搖頭似要拋去心中苦惱,同時臉色也緩和許多,輕聲說道:“她叫齊鈺,金字旁的鈺,這名字是老爺子起的。鈺又通玉,五行屬金,據老爺子說她八字缺金少土,翻了兩天才尋到這麽個字。”
透過名字和李鈞平的反應,李欣怡能夠想象出女孩相貌不凡,同時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家是世交?”
“世交?”拉長的聲音中,李鈞平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撇嘴說道:“我媽跟她媽是大學同學,畢業又分到同一所學校,情同姐妹,我倆年歲相仿,打小就在一塊玩,然後小學、中學、高中,也都在一個學校。”
李欣怡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輕哦了聲張口說道:“敢情是青梅竹馬,那後來怎麽變單相思了?”
李鈞平撇撇嘴,說不清道不明,接著剛才說道:“齊鈺打小就有藝術細胞,特別喜歡鋼琴,大學選擇了作曲,也就我沒一點藝術細胞,不然鐵定跟她學鋼琴,小時候我倆一塊學鋼琴,沒少被她嘲笑。上大二那年,她跟隨父母移民去了歐洲,最初兩年我們不時打個電話,這兩年完全斷了音訊。”
李鈞平的話語雖平靜,李欣怡還是能夠看出他的傷感,稍稍沉默了下輕笑道:“那你就這麽等下去?這可不像你的為人,我可記得上次在老君山,麵對前輩高人你也敢侃侃而談,追求那一線機遇。”
李鈞平輕笑了聲,似無奈似自嘲,道:“我去找過她兩次,第一次是我們失聯後,那時候還沒畢業時間充足,我在都靈呆了半個月,跑遍整所音樂學校,問遍了所有的留學生,他們都認識齊鈺,可誰也不知道她怎麽就消失了,學校隻說她退學了,我又通過地址尋到她家裏,可惜沒能找到伯父伯母,最後甚至去了警察局,可一樣沒有結果。第二次是去年休年假,這次我跑了米蘭、YN、鹿特丹,幾個著名的音樂聖地,跟大海尋針一樣。”
看李鈞平眼神黯淡,李欣怡自顧笑了聲,道:“你也夠癡情的,打算等她到什麽時候?對了,你畢業回洛陽,不會就是等她吧?”
李鈞平沉默片刻撇撇嘴,道:“回洛陽確實跟她有關,我覺得她一定會回來,至於要等多久,我也不知道,或許某一天,突然就釋懷了。”
李欣怡當然聽懂了李鈞平話中的意思,望著他平靜的臉龐倒不知如何開口,隻是把腦袋往後靠了靠,似乎在尋找更舒服的位置。沉默片刻,李欣怡突然張口問道:“有沒有相片?我看看。”看李鈞平扭頭望了過來,李欣怡張口說道:“好奇,什麽樣的女孩,能讓你相思入骨。”
與李欣怡對視片刻,李鈞平搖頭說道:“家裏有兩張,手機上沒。”
李欣怡倒也不失望,反而頗有感慨的說道:“夜深人靜,確實容易傷感。”話到最後,李欣怡扭頭望向窗外,臉色雖平靜,眼神卻有些憂鬱。
天還不曾完全黑透,遠方山川上還鑲嵌著一層白邊,可仿佛用濾鏡模糊過,灰與黑就這麽連接在一起,自然而然,絲毫不覺突兀。
死一般的沉寂中,李欣怡突然張口說道:“我跟前男友談了五年,本來覺得已經修成正果,可就在結婚前一個月,有人找上門,告訴我說懷了他的孩子。”
李鈞平心底一怔,不由扭頭望了過去,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震驚。與李鈞平對視一眼,李欣怡嘴角掛起一抹笑意,說不清道不明,道:“是不是覺得我可憐可悲?談了五年的男友,竟然跟其她女人有了孩子。”
也不待李鈞平開口,李欣怡接著說道:“我大學畢業就留在了上海,平時並不怎麽回洛陽,不過我們這種家庭,父母不想我遠嫁,而且我若遠嫁,很多東西也就無緣了。一次過年回來聚會上認識了他,算是變相的相親吧!當時本想應付一下了事,可聊著聊著,竟覺得他還不錯,不僅談吐不凡學識淵博,而且為人幽默,跟他聊天很容易讓人忘記時間,我們就這麽聊了兩年,關係這才確定下來。”
話到這裏頓了下,李欣怡接著說道:“當時我正考MBA,父母的意思,先讓我們結婚然後再抽時間去讀,可我覺得結婚後事情太多,想趁著年輕考出來,而且他也支持,就這樣又談了兩年異地戀。等我回洛陽,也可能是我把太多心思撲在工作上,總覺得有忙不完的事,也覺得他能理解,誰知道結果卻是那個女人,挺著個肚子來到我麵前,告訴我她懷孕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李欣怡嘴角掛起一抹笑意,似嘲諷又似釋然,淡淡說道:“那一刻,我腦中一片空白,根本沒聽到她說了什麽,而回過神來的第一想法,就是打電話問個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沒有否認,隻是求我原諒,可那是一條命,我能怎麽辦?而且我看得出那女孩教養不錯,並非為了錢,可最後孩子還是被打掉,然後他來哀求,我爸媽我哥哥,甚至他父母,輪番來勸我,可你知道嗎,聽到孩子被打掉後,我時常做噩夢,夢見一個小孩問我為什麽要殺他。”
看到李鈞平臉上的震驚,李欣怡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碰見靈異事了,幾乎每晚都被噩夢驚醒,那段時間真是恍恍惚惚,竟然在工作上出了紕漏把一個項目攪黃,然後……沒有然後了。”
李鈞平在醫院也聽過不少這種超越認知的事情,可還是忍不住問道:“現在不做噩夢了吧?”
李欣怡點頭應道:“我找過心理醫生,作用不大,後來工作出紕漏後我爸問我怎麽回事,跟他講了後帶我去見了位老禪師,廟非常小,就是個農家小院,在哪給我做了場法事,從此以後沒再做過噩夢。”話到這裏稍頓,李欣怡搖頭歎道:“以前我並不相信這些東西,可這件事卻顛覆了我的認知,不過那位老禪師倒沒有多言,隻告訴我學會兩件事就好,一是積德,再就是放下。”話到最後,李欣怡意味深長的望了李鈞平一眼。
李鈞平當然聽得出來李欣怡在勸他,隻是十幾年的感情,又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因此隻能岔開話題,張口問道:“姐,這位禪師在哪?肯定是高人,我覺得咱們可以去拜訪一下。”
看李鈞平有意岔開話題,李欣怡倒也不再多勸,順著他的話說道:“在靈山,不過並不是靈山寺,而是山上一個非常偏僻的小村子,我已經不記得路了,得問問我爸。我爸這些年身體不好,一直在學佛,因緣巧合認識了這位老禪師。”話到這裏稍頓,李欣怡不無好奇的問道:“那位大叔不是傳了你一本秘籍,怎麽,還不滿足?”
李鈞平點點頭又搖搖頭,看李欣怡一臉不解,輕歎了口氣張口說道:“不是不滿足,而是見過高山,就不能容忍自己平庸。”稍稍頓了下,李鈞平接著又道:“我在街頭擺了五天算了七個,其中三個看的很模糊,二個是蒙的,惟獨算對了一個。”
李欣怡露出一絲好奇,張口問道:“還有一個呢?”
李鈞平接口說道:“就是你,沒能看透你這一年為何走背運。我現在算是手捧寶山,偏偏不得其門,所以特別想找高人指點一番,真期望這次能夠見到那位大叔。”
李欣怡不由點點頭,而不待她開口有電話鈴響起。看到來點顯示,李鈞平心底一怔,姚印這個時候打電話,會是什麽事情,莫非兩人已經商量出了結果如何?心中好奇,李鈞平衝李欣怡示意了下,便將電話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