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來個砸場子的
一場秋雨一場寒,接連兩天的陰雨過後,大多數人都穿上了外套,可即便穿著外套,一陣涼風刮過,李鈞平還是感到一陣寒意,下意識的裹了裹衣服,而看同行那些穿棉衣的,李鈞平再沒了鄙夷反而露出一絲羨慕,跟這些老手相比,還是經驗不足啊!搖頭歎了口氣,李鈞平埋頭讀起甲木經。
不覺就是一上午過去,正當李鈞平站起身來準備吃午飯時候,一消瘦男子大步走來,而且看勢頭,似尋找李鈞平的。男子身材高挑看去有些單薄,相貌清秀帶著金絲眼鏡,白白淨淨有種文弱書生氣,看去像剛畢業的大學生。
看清秀男子徑自走來,李鈞平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這可是今天第一個主顧,而且看似很好糊弄那種,當然高興了,滿臉堆笑的說道:“兄弟,算卦?”說話間,李鈞平順勢坐了下去,並拿起了萬年曆。
走到李鈞平麵前,清秀男子臉上露出一絲怒意,盯了他片刻冷聲說道:“就是你,讓我女朋友跟我分手?”看李鈞平愣了下,清秀男子臉色越發冰冷,喝道:“裝什麽傻?我女朋友張瑤,前兩天就是你給她算了一卦,現在鐵了心跟我分手,怎麽勸都不行。”
李鈞平頓反應過來,敢情是張瑤那小丫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看似很高興張瑤能聽從自己的勸告,不過這笑容落在清秀男子眼中越發可恨,大喝道:“自古都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究竟安的什麽心?還好意思笑。”
李鈞平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止住,撇嘴說道:“真喜歡那個小丫頭?”
清秀男子沒有任何遲疑的說道:“當然。”
李鈞平輕點點頭,接著問道:“既然喜歡她,你都為她做過什麽?”
清秀男子接口便道:“接送她上下班,噓寒問暖,時時陪著她。”
李鈞平輕哦了聲,再次問道:“那為什麽總吵架惹她生氣?還有,一個大男人不上班,讓一個小丫頭養著,這就是你的喜歡方式?”也不待清秀男子回答,李鈞平自顧一笑,道:“坐下慢慢聊,聊聊你的遠大理想,不是張瑤告訴我的,是通過張瑤算出來的。”
聽聞遠大理想,清秀男子眼中露出一絲意動,瞪了李鈞平片刻終坐了下去,卻張口說道:“朋友間吵吵鬧鬧多正常。”
李鈞平頗為讚同的點點頭,笑道:“打是親罵是愛,咱先不聊這個,朋友叫什麽,遠大理想是什麽?寫作、繪畫甚至音樂,明星夢?肯定是藝術,想不想知道什麽時候能夢想成真?我可以給你算一卦。”
看清秀男子臉上有些猶豫,似乎不信任自己,李鈞平張口說道:“朋友,我主要看生辰八字,打個比喻,八字就是我們人生起點,我們從童年到青年再到壯年老年這個成長過程,就像這個點上延伸出來的一條線,而這條線並非直的,而是曲曲折折起起伏伏,相術就是根據八字和流年大運,推算出一個人的起伏。當然,我水平隻是中等,雖然算不出太具體的東西,但是什麽起什麽時候落,還是能看出來的。對了,提前說聲,一卦一百。”
或許是看李鈞平衣著相貌不像騙子,而且說話也謙虛,清秀男子終張口說道:“那好,你給我算一卦,算對了我掏錢,不然我砸了你攤子。”冰冷的聲音中,清秀男子瞪了李鈞平一眼才自報家門,道:“鄭一帆,九四年十月十三號,農曆。”
李鈞平接口問道:“幾點?”
清秀男子也就是鄭一帆張口說道:“九點。”
李鈞平點點頭沒再開口,而寫出他的八字後愣了片刻張口說道:“朋友,你自己看看。”
鄭一帆臉上露出一絲好奇,接過李鈞平的小本本看來起來,甲戌乙亥甲寅甲辰,而此刻李鈞平張口說道:“五行分別是金木水火土,表現在十天幹之中,甲乙為木,丙丁為火,後麵幾個就不說了,兄弟你看看你的,天幹全是木,怪不得這麽秀氣。”
鄭一帆忍不住問道:“這是好是壞?”
李鈞平接口應道:“那就要看地支,甲木辰生在亥,沐浴在子,冠帶在醜,臨官在寅,帝旺在卯。這句話辰生就不解釋了,沐浴就類似嬰兒出生後,洗浴除垢;冠帶指古代少年求學必須衣冠整齊,戴個帽子;臨官就是步入青年,得工作了,古人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而讀書就是為了入仕,所以稱之為臨官。朋友,現在看看你這命格。”
說話間,李鈞平指著月柱的乙亥說道:“月令指父母,甲木辰生在亥,你的藝術細胞,源自你母親吧?對了,還沒問你愛好呢,寫作還是繪畫?肯定不是音樂,你這八字,多半是靠筆吃飯。”
鄭一帆臉上露出一絲愕然,沉默片刻如實說道:“寫作。”
李鈞平輕點點頭,又指著甲寅二字說道:“這是日柱,代表自己,上麵代表本人下麵代表妻子,我剛才怎麽說來著,甲木臨官在寅,說明妻子是你的貴人,大助力,可以讓你臨官,讓你真正踏入這一途。對了,你再看最後麵這個辰,這是時住代表子女,而且辰戌醜未並稱四庫,辰為水庫,水生木,就是說當你有了孩子,必然會再創新高。”
鄭一帆雖然聽的似懂非懂,可大概意思卻明白了,張口問道:“你是說,我能實現理想?”
李鈞平接口便道:“不僅能實現,恐怕還能成為這個行業的頂流。”話到這裏李鈞平眼中露出一絲好奇,習慣性的撇撇嘴,張口問道:“朋友,冒昧問一句,你家庭條件不錯,學習也非常好,怎麽會選擇張瑤?”似恐引起歧義,李鈞平趕忙又道:“不是說張瑤不好,而是你們兩個,差距實在太大了。”
鄭一帆沒有反駁,沉默片刻張口說道:“可能是我性格有些憂鬱,而張瑤比較愛笑,笑起來讓人沉迷,第一次見她時候,她正在百花叢中笑,我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句詩來,笑點亮了四麵風,輕靈在春的光豔中交舞著變,像一樹樹的花開,是人間最美的四月天。”
話到這裏,鄭一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聲音明顯緩了許多,接著說道:“我想我就是在那一刻愛上了她,然後開始追她,至於身份家庭,並不重要。”
隨著鄭一帆的話,李鈞平也不知道為何,腦海中竟然也浮現出一句話來,一個笑容就打敗了一輩子,而同時間,腦海中更是浮現出那個滿臉笑容的女孩,她現在怎麽樣了,過的還好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李鈞平微微揚起的嘴角掛起一抹笑意,看似嘲諷,道:“不重要嗎?你自始至終都沒提她的身份,是不想提呢,還是不敢提?”
看鄭一帆愣了下,李鈞平心中莫名的不喜,聲音也冷了許多,沉聲說道:“我替你說吧,張瑤應該是你們學校食堂的服務員,或者小賣鋪售貨員,總之對你來說不那麽體麵,你們談了幾年戀愛,等你畢業更是住在一起,可你跟家人提過嗎?沒有,畢業這兩年你甚至以創作為由沒找工作,一直是張瑤在養活你,她那麽一點工資,夠你們兩人花嗎?”看鄭一帆臉色微變,李鈞平越發不喜,繼續說道:“我不否認你們的感情,你或許是想等你夢想成真事業有成再告訴家人,可這時候都不敢跟家裏反抗,到時候你就敢反抗嗎?別忘了,你今天是來找我麻煩的,可聽聞前途,就坐了下來。”
在李鈞平的注視下,鄭一帆臉色變得蒼白,眼神閃爍根本不敢跟他對視,見此李鈞平如何不知答案,還想說什麽可最終沒有說出口,反而歎了口氣,道:“如果真喜歡她,就放過她吧,她不是你的貴人。”話到這裏,李鈞平再懶得說下去,淡淡說道:“我要吃飯去了。”
看李鈞平站起身來,鄭一帆臉上露出一絲意外,卻趕忙站了起來,同時從口袋拿出一百塊錢,猶豫再三還是張口說道:“謝謝。”
李鈞平並沒有接,望了鄭一帆片刻撇嘴說道:“這是張瑤的錢,記得欠我一百塊錢,什麽時候寫出名聲賺到錢,記得還我。”說完後大步離去,隻留下一陣紅一陣白的鄭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