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年真的死了?
刺弧都快變成變形金剛了,而且還是正在變形中的變形金剛,表情看起來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我、我努力……但恐怕壓製不住……”
女人想救情郎的意誌,可是非常強烈的,不是別人可以阻止得了的!
這時,悠長的、威嚴的聲音傳來:“午時到,準備行刑——”
全場皆靜,兩人皆驚,抬頭望去,隻是監斬官拿起令箭,緩緩抬起:“劊子手聽令——”
“啊——不行了,她要出來了——”刺弧咬牙,低喚,大汗淋漓,看起來比難產的產婦還痛苦。
她的目光開始渙散,淡漠冷靜與溫和怯懦兩種眼神快速地交相出現,顯然,她的人格與伊帕兒的人格在劇烈地鬥爭,而伊帕兒的眼神越來越明顯,看來她很快就會出現了。
場上,臨考官將令箭一扔:“斬——”
劊子手舉刀,即將落下。
“啊——”刺弧張唇,發出淒厲的、絕望的慘叫。
她若在這時尖叫,就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紫律棠猛然伸手捂住她的唇,及時堵住她的聲音,在她耳邊道:“不用擔心!被斬的隻是冒牌貨,不是鳳琉瑛!”
刺弧原本哆嗦得很厲害的身體,突然間靜止下來,變來變去的目光,盯著他。
紫律棠沉聲道:“我敢拿自己的性命來保證,鳳琉瑛絕對沒有死!死的隻是替身!你可以放心!”
一大片驚呼聲和抽氣聲在空中顫栗,震得他們的耳朵嗡嗡作響。
他們抬頭望去,“鳳琉瑛”已經身首異處。
許多人不敢直視,紛紛後退,人群開始有些騷亂起來。
刺弧又開始目光閃來閃去,身體痙攣起來,紫律棠一手抱緊她,一手捂住她的嘴,繼續低聲道:“那個人不是鳳琉瑛!那隻是朝廷找來掩人耳目的替死鬼罷了,想引我們出來,將我們一網打盡,咱們絕對不能上當。”
大概是50(百分號)的伊帕兒,睜著一雙幽幽的眼睛,似乎還是不能放心。
他隻得又道:“我觀察過了,那張臉根本就不是鳳琉瑛的臉,是官方故意弄傷,讓人辨認不出來,但我從小看著琉瑛長大,怎麽會認不出來?你就安心吧。如果你乖乖地聽我的話,我馬上就去救他,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否則——”
他的臉上,一片冷酷:“誰都救不了他!”
聽到他這麽說,出現得並不完整的伊帕兒不敢鬧了,目光慢慢變得黯淡起來,身體也不再掙紮,然後閉上眼睛,身體軟軟倒下來。
紫律棠抱緊她,生怕她的異樣會引來他人的懷疑。
一會兒後,刺弧慢慢睜開眼睛,慢慢尋回全部的意識。
四目相對,時間似乎停止了那麽一下下。
隻那麽一下下,因為,人群擠來擠去,他們差點被擠扁,於是時光再度流動。
刺弧咳了兩聲,推開他,站直:“我沒事了,帕兒已經安靜下來了。”
紫律棠若無其事:“那就好。”
刺弧盯著前方,廣場中央,那些士兵正在收拾屍首,還是看不清楚屍首的真麵目,於是皺著眉,低聲問:“被砍的真的不是鳳琉瑛?”
紫律棠淡淡道:“我猜的。”
刺弧一個趄趔,滿臉黑線:“這種事能猜的嗎?猜錯了怎麽辦?”
紫律棠道:“這件事,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我不信東籬殊理會做這樣的蠢事,所以我賭這隻是一個圈套!”
刺弧給他一個凶狠的眼神:“所以說了,你猜錯怎麽辦!”
紫律棠一臉篤定:“我覺得不會錯。”
刺弧要氣倒了:“你——”
“噓——”紫律棠低聲道,“有話回去再說,別人都走了,咱們也得趕緊走,萬一被盯上,麻煩就大了。”
說罷,他拉著刺弧的手就走。
刺弧邊走邊回頭看:“萬一你賭錯了,事情就大條了,伊帕兒非自殺不可……”
紫律棠的聲音有幾分嚴厲起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柔寡斷,患得患失?這還像你嗎?”
這話宛如當頭喝棒,刺弧抿了抿唇:“非常時刻,我隻是受了伊帕兒的影響……”
紫律棠低聲道:“死的到底是誰,尚未確定,小九還沒回來,宮裏也沒有消息,現在就下結論,為時尚早!在弄清事實之前,萬萬不可動搖,萬萬不可自亂陣腳。”
刺弧又抿了抿唇,做了一個深呼吸,逼自己冷靜下來:“你說得對,我剛才是有些失態了。”
紫律棠道:“東籬殊理急著當眾行刑,應該是為了引我們出現,但人被砍了,我們還未出現,接下來一定會加緊搜查我們的蹤影,我們還是依計劃隱匿,等待小九和和兒的消息。”
刺弧點頭:“靜觀其變確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小和呢?他去哪裏了?”
“我讓他走遠一些,確保自己的安全,並依據形勢配合咱們的行動,但咱們既然沒有采取行動,他應該也沒什麽事,咱們先回去吧。”
“你真放心讓他一個人在外麵?”
“隻是還隻是旁觀而已,他若是連自己都保不住,將來要如何保家保國保天下?”
刺弧無語,半晌才點點頭:“他不會讓你失望的。”
半個小時後,兩人回到住處,躲進地下室。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零零玖還是沒回來,紫律和還是沒回來。
紫律棠在打坐,表情很平靜,但刺弧,卻不像以往那麽平靜,鳳琉瑛生死未卜,零零玖一去不回,紫律和也遲遲不歸,讓她有些不敢過於樂觀。
直到傍晚時刻,上頭傳來腳步聲,她從地縫看上去,看到紫律和的身影,這才鬆了一口氣。
紫律和先把房間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翻動的痕跡後才爬下地下室。
刺弧衝過去:“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紫律和斜眼睨她:“你還沒成為我後娘呢,叫什麽叫?”
刺弧險些下巴歪掉:“你這破小孩,說什麽呢?屁股癢是不是?”
紫律和哼哼:“我隻對我爹爹交待。”
他跑到紫律和麵前,利落地道:“爹爹,我看沒發生什麽要緊的事,就隨著一群好奇的小孩,跟在那些士兵的後麵,想看看姓鳳的到底死得有多慘,結果我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那死鬼不像是姓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