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
“好好的怎麽會扭到腳呢,我打了半天的電話你都沒接,我還以為——”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麽,隻是我的心現在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麽表述現在的心情,我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
“小姑娘,我先幫你綁繃帶,如果疼的話你就告訴我。”醫生說。
我點點頭,阮玲在電話裏也沒有再多說,隻是問了我所在的醫院。
這家醫院是離會所最近的醫院,阮玲很快就趕到了。
我沒來得及收拾眼底通紅的一片狼狽,她剛一進急診室就把我哭過的眼睛看在眼裏。
“傷的嚴不嚴重?怎麽搞的…”她搖頭歎了口氣走過來。
我低頭說沒事卻不自覺的看向了被我放在手邊的那張名片。
阮玲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眉頭一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你剛才該不會是去追他了吧?!”她提高聲音問道。
我沒有否認,輕輕點了點頭。
她抬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真是——該說你什麽好。”
“那個人該不會就這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走了吧?”
“他…讓司機送我回去。”
“司機?!”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我知道這個問題再糾結下去並沒有用,我抬起頭問她“玲玲,你之前真的不知道對方的項目經理是他嗎?”
她怔了怔,“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當然不知道啊……否則怎麽會讓你過來。”
我抿著嘴唇沒說話,知道她說先送我回家。
他確實讓司機等在急診室的門口,阮玲三言兩語的打發了,人家還沒走出兩步就又被阮玲叫回來。
“小姐,還有什麽事嗎?”司機詫異的看著她。
“你…幫我把我朋友扶過去。”阮玲說。
我低頭看了一眼她腳上踩著的高跟鞋,自然也不敢麻煩她。萬一她也扭了腳,我們今天就熱鬧了。
“對不起啊…今天本來是過來幫你的忙的,沒想到沒幫上忙,反而給你添亂了。”
雖然她沒說什麽,可是我知道由於我的原因,導致今天合同根本沒辦法繼續談下去。
“都這個時候了,你說的什麽話。”她嫌棄的看了我一眼,兀自發動了引擎。
我拉過安全帶係好,放在口袋裏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那張名片。
“你說,他是不是真的不認識我了?或者…我是不是真的認錯了人?”我頹然開口。
阮玲沉默著沒有作聲。
我閉上眼睛也沒再開口。隻是剛一閉上眼,他的臉就不期出現在腦海。
環緊手臂的時候仿佛衣服上還存留著他的溫度和氣息。
車子在公寓門口穩穩停下。
我緩緩睜開眼,罩著陽光的院子和公寓出現在眼前。
“我們到了。”阮玲輕聲說道,“你先等一下,我扶你下去。”
我打開車門,她剛好繞到我這邊,扶住我的手,“小心一點。”
我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把腳架在茶幾上。阮玲去冰箱裏翻了點冰塊兒出來用毛巾包著給我冰敷腳踝。
“我自己來就好。”我接過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腳踝。
大頭和東東不知道在哪兒趴著來著,這會都跳過來,軟乎乎的趴在我的腿邊。
“玲玲,我今天是不是太慫了?”我開口問她。
“嗯?什麽?”她托著下巴看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當時就該一頭撲進他的懷裏,管他說些什麽,管他要不要推開我,隻管厚著臉皮的死死抱住他就好。
可是我就這麽讓他走了。
“我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他啊。”我喃喃道。
“想見他還不容易!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阮玲淡淡道。
她擰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不過……你真的確定那個人是東少嗎?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認識你的樣子啊?”
我心裏狠狠一沉,“我——”
是啊,他為什麽會……
我注意觀察過他的眼神,那種疏離和陌生感是裝不出來的。
“我也感覺那個方雋和東少實在是太像了,不過仔細看起來似乎又有哪裏不一樣。”
她頓了頓,“會不會是我們真的認錯了人…”
“不會的…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那麽相似的兩個人。”
他們的動作,表情,每一個神態都相似到極點。
“即使是萬分之一的概率也是可能啊。”她說。
“可是——”
“要不然還有什麽其他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嗎?一年之前東少的葬禮我們都在場,他怎麽會……”
“一年前的那個隻是一個荒唐的葬禮而已,你,我包括安少在內,有誰真的見過東少的屍體嗎!”我自始至終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死了這件事情。
“就算是這樣又能說明什麽?在那場大火裏他怎麽可能活下來?!”
“你怎麽知道不可能…”他這個人,命硬的很的。
“小穎!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她無奈的晃了晃我的肩膀,“這一年以來,我還以為你已經放下了……”
“玲玲,我真的很清醒!那個人…他就是東少沒錯的,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我哽咽著說道。
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我都可能認錯,可是唯獨他,他身上的味道,他的輪廓,他扯領帶的動作……這些都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模仿的來的。
“那你怎麽解釋他不認識你?”她看著我直直的問道。
“他或許有什麽苦衷……他可能是有原因的啊!”我手足無措的說。
“別再給自己找借口了好不好?你覺得他今天的樣子像是裝出來的嗎?!”
“可是——”
“可是什麽,嗬,你該不會是想說他是失憶了吧?”
“……失,失憶?!”我腦子猛地一頓。
阮玲的表情也在和我目光交匯的瞬間變了變。
她眼裏剛才升騰起來的無奈和生氣漸漸沉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愕和不可置信。
“世界上…不會真的有失憶這碼事兒吧?”她磕磕絆絆的問我。
“我,我不知道。”我用手掌掩住額頭,腦海裏閃過了無數種可能性。
“要不這樣,我們先查一下這個方雋的背景?”她說。
現在沒有其它的辦法,我隻好點頭同意。
阮玲公司還有事,再助理催過幾次之後不得已趕回去了。
隻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便愈加茫然無助。
這樣的重逢讓我無所適從。
就在這時,我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連續的鈴聲把我飄遠的思緒拉扯回來,是曲揚打來的電話。
“喂?”我按下了接聽鍵,幾經掩飾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阮玲姐說你腳扭了?”他問。
這個阮玲嘴巴怎麽這麽快。
“…唔,額,是不小心扭了一下。”我淡淡道。
“怎麽搞的,你的腳本來就有舊傷,怎麽自己不知道小心一點。”他責備的說。
“沒關係啦,醫生已經幫我打了繃帶,我也已經冰敷過了。”我打著哈哈。
“好了,還沒吃飯吧,我下了班就過去。”
“……好。”我沒有逞強,這次確實傷的比以前嚴重一些,剛才從院子裏一路走過來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勁。
曲揚來之前我就一直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決定暫時不要把今天這件事告訴他。
懷裏的貓來回在我手臂上蹭著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睡覺,我把客廳裏的溫度調低了一些,卻突然想起了總是喜歡賴在他懷裏睡覺的自己。
晚一點的時候曲揚到了,我從沙發上好不容易站起來跳到門口去給他開門。
“不是給過你鑰匙來著?”
“我走的時候放你床頭了你沒看見?”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我拎回到沙發上好好坐著。
“是嗎?”我努力想了想,沒太在意。
“晚上想吃點什麽?”他問。
“隨便什麽都好啦。都這個樣子了,不挑食。”我笑笑說。
他倒也不給自己找麻煩,做了兩碗要多簡單就有多簡單的麵。
真是我親弟弟。就這麽對我?
我扁扁嘴,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覺得心有點累。
“對了,你房子找的怎麽樣了?”我一邊吃麵一邊問他。
“房子?哦,先不找了。”他說。
“嗯?你不是說現在住的地方離公司太遠不方便嗎,怎麽突然不找了?”我疑惑的問。
“於小然哪兒不是空著嗎,他那裏裏公司又近,我索性就過去住一陣子。熬過了這一陣子再說找房子的事兒吧。”他說。
“這樣啊,那也好,他那邊確實蠻方便。隻是他經常找那些朋友去家裏玩,會不會很吵啊?”
“還好啊,他最近在準備職業賽車手的測試,挺忙的。”他說。
“他要去參加職業賽車手的考試啊?”我驚詫的問。
曲揚點點頭,說於小然大概是認真的想當一個職業賽車手。
於小然以前經常在參加地下賽車,也賭車,我之前一直當說著玩兒的,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這樣也好啦,你們兩個人都大大咧咧的,平時互相照應一下也好。”我淡淡說。
於小然的父親是本市的高幹,商圈裏的是他自然盯的比較緊。說不準東少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吃過飯曲揚又拿著冰塊和毛巾幫我冰敷了一會,嘮嘮叨叨的囑咐了半天,我看著時間越來越晚,就搶過毛巾把他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