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不是什麽秘密
“這可是要開腦殼兒的手術啊,怎麽可能沒風險…我怕我一進去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誇張的抓著阮玲的手,欲哭無淚。
知道推病床的護士無情的把他們分開,這段棒打鴛鴦的纏綿故事才算就此結束。
東少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還在中間拉住了想要上前安慰的我,他微微低頭伏在我耳邊說道,
“別理他,他就是想借機會多占點兒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自此,我每每看到安少的這幅表情時,心裏就一陣複雜。
手術比預期時間提前了幾分鍾,醫生剛一從手術室出來,阮玲就衝過去問情況。
“醫生,他怎麽樣了?”她急急的問。
醫生不緊不慢的摘下了口罩,“手術很順利,病人兩個小時後就會清醒了。”
等在外麵的我們也跟著舒了一口氣,安少被轉到了病房,沒到兩個小時就相安無事的醒來了。
一醒來就抓著阮玲的手死活不鬆開,東少在一旁嗤之以鼻,“寶貝兒,知道什麽叫做見色起意嗎?”
他揚揚下巴,十分看不慣的瞟了安少一眼。
我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弧度,他有什麽資格說別人,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安少從醒來開始就一直在說自己腦殼兒疼,尤其是在和東少打嘴仗的時候,一句‘我腦殼兒疼’屢試不爽。
幾個回合下來,東少已經滿臉黑線,擔心他下一秒就要衝上去虐待病人,我趕緊把他拉走了,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和東少身邊的朋友接觸多了之後,我開始漸漸理解了他為什麽有時候脾氣看起來很糟。
東少揉了揉額角,低咒一聲,說被安少念的連他都有點頭疼了。
我就笑笑不說話。
“苦了你了。”身邊的朋友都是這一號人。
“我——”東少開口像是要說什麽,卻忽的目光一轉,停在了正前方。
“嗯?怎麽了?”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正迎麵走過來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人。
中間那個稍微年長一些的男人看上去有幾分麵熟。
東少本能的上前半步把我擋在身後,冷眼看著對麵的男人。
“少爺。”對方開口。
他一走近我忽的想起來了,他就是上次那個東少父親的手下,曾經在宴會上請我去和東少父親說話的那個。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我,禮貌性的點頭致意。
不過我對他沒什麽好感,總覺得他看起來雖然沒什麽脾氣,卻透著一股不好惹的氣質。
“什麽事。”東少問。
“老爺和家族的幾位董事已經到了,請您過去開家族會議。”他說。
“家族會議?”
東少蹙眉質疑,“怎麽我不知道。”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還沒來的急通知您。”他說。
東少看起來並不把這一席敷衍的解釋當回事,眉峰一挑,“如果沒記錯的話,家族會議隻能由我來召開吧。”
對方沉默,微微頷首沒有回答。
東少眸子裏閃過一絲冰冷的光,神色一斂,“他們現在在哪兒?”
“我就是過來接您的,少爺跟我們走就好。”他說。
東少促狹的眯起眼睛,回身叮囑我一個人回家等他之後便跟著那幾個人離開了。
因為病房的門開著,這裏發生的事自然也被病房裏的安少聽的一清二楚。
我轉頭用眼神詢問他會不會有什麽事,他則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聽他的,你先回家吧,他很快就會回去的。”安少說道。
我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隻是想到他們的父子關係似乎並不和諧,加之這次出了這麽大的岔子,不用想也知道安少的境況並不樂觀。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一些。
我在家一直坐立不安,期間東少發來過一條短信,也隻是叮囑我要按時吃飯。
在阿姨的催促之下我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等到晚上的時候才聽到院子裏車子引擎的聲音。
我跑到窗口看到是東少回來了便急忙跑下樓。
等我跑到客廳的時候,東少剛剛進門,臉色似乎不大好。
他身後跟著拿著車鑰匙的於小然,於小然一進門就把鑰匙放在了茶幾上,拿起涼水壺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我看了一眼於小然,應該是他送東少回來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東少沒太在意我的問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赤著的腳上。
“怎麽這樣就跑下來了?著涼了怎麽辦?”他走過來把我抱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去玄關處拿了一雙棉拖鞋幫我穿上。
我看他臉色有點蒼白,倦怠的動作上帶著幾分疲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我問他說。
“我舅舅頭痛的病犯了,家裏還有藥嗎?”於小然替他回答。
“有的,我現在就去拿!”我看著東少時不時揉頭的動作,這才想起來他中午的時候就說過頭痛。
到房間的抽屜裏找了找,他的藥就放在第二格抽屜裏,小小的一瓶,所剩無幾。
我倒了兩粒在手心,又把一杯溫水遞給他,看著他仰頭吃了藥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先回房間休息吧?”我輕聲說道。
東少點了點頭,順便把車鑰匙給了於小然,讓他自己開車回去。
我扶著東少回了房間,下樓的時候發現於小然還沒有走,便上前去剛好問問今天的情況。
於小然正準備走,穿外套的時候一回身見我過來還怔了半天。
“我舅舅沒事嗎?”他問。
“他在休息,他頭痛多久了?”
於小然撓了撓精短的頭發,“今天下午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臉色就不大好了。”
“那怎麽沒有早點回來呢?”我皺了皺眉頭,既然頭痛就不要硬撐啊。
於小然歎了口氣,“你是不知道那群家族董事有多難纏。”
“這次我舅舅公司出了事,觸及了他們的利益,我舅舅一下子就成了眾矢之的,要是在這個時候在他們麵前露了怯,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麽。”
於小然淡淡道,字裏行間對這種貌合神離的家族會議嗤之以鼻。
“那東少他……”
“放心,我舅舅沒事,就憑那群人還不能把他怎麽樣,隻不過他的境況總歸不大好過就是了。”他低聲說到,說話時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樓上東少的房間。
“為什麽這麽說?家族那邊的人還會難為他嗎?”我試探的問。
在這種時候家族內部應該做的事情難道不是相互扶持?
“當然,這件事一天不解決,那邊施加的壓力就不會斷,因為公司的暫時停運,公司股市大跌,才幾天的時間,股東的利益就損失了將近百分之二十,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於小然解釋到。
“可是…你們說到底不是一家人嗎?怎麽會刻薄到這種地步?”我有些不敢置信。
於小然淡淡的掃了我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在我們這種家庭裏,早就沒有親情這樣的東西了。”
我:“……那現在東少他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舅舅他已經派人去找證據了,可是好像收效甚微,對方顯然是計劃已久,做的非常幹淨。”他說。
“那…他有沒有說他懷疑是誰做的?”我試探的問。
於小然猶疑的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不過,我倒是有懷疑的對象。”他低聲道。
我:“誰?”
於小然掃了一眼樓上,壓低聲音道,“林可兒。”
我心裏猛然一緊,原來懷疑她的並不隻是我自己嗎。
“你為什麽會懷疑她?”我佯裝平靜的問他。
他聞言重新坐了下來,雙手拄著膝蓋,“我早就說過了那個女人不簡單。”
“這次的事兒雖然明麵上是衝著我舅舅的公司去的,可實際上根本就是在針對我舅舅本人。”
他頓了頓,接著說到,“公司一停,那些利益受到損害的股東第一個就坐不住了,而公司掌握著大部分股權的股東有幾乎都是家族內部的成員,這樣一來他們必然對舅舅施壓。”
“所以呢,如果問題解決不了他們會怎麽樣?”我問。
於小然聞言抬眸看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舅舅的家族地位會受到威脅。”
我的心猛然一沉。
我:“那這和林可兒有什麽關係?”
“陸氏和林氏兩大家族之爭並不是什麽秘密,隻是這種利益衝突在舅舅和林可兒結婚後似乎得到了緩衝,可這並不意味著這種衝突的徹底消失,它依然存在。”
他說,“自從我舅舅繼承了這個位置之後,在他的苦心經營下,林氏的資金和勢力一直在被無形的打壓,我想林氏已經對我舅舅積怨已久,我舅舅一旦倒台,直接受益方就是他們。”
“那東少呢,他怎麽想?”我沉聲問道。
“這麽淺顯的道理我舅舅他不會想不通,他之所以沒說破,我想一定有他的道理。”於小然低聲道。
我沉默良久,由於東少他從不對我說這些事,所以我對他這種糟糕的處境絲毫不知情,沒想到竟然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聽我舅舅說你懷孕了?”於小然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