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差不多行了你
東少不同意,不過他雖然有一把好手藝,可是麵對女人懷孕這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生理反應時,他就算身懷絕技此時也無計可施。
所以他隻好拜托阿姨準備一點可口的小菜算是給我開開胃,墊墊肚子。
好在阿姨是有經驗的,沒一會功夫就給我端上來一碟酸甜可口的糖水山楂,這是我這幾天吃的最多的一次。
東少見我多少吃了點兒東西,也總算放心了,看著那一小碟兒被我吃的幹幹淨淨的糖水山楂頓時來了靈感,說晚上煲湯給我喝。
我沒什麽興致,讓他自己折騰去吧。
一回房間我就一頭撲在了床上,剛才在車上一路走走停停的有點兒難受。
把臉埋在枕頭裏的時候聽到東少在給安少開著外放打電話,因為他在換衣服。
正好奇他難道不打算去上班了嗎,就聽到電話接通了。
“幹什麽?”安少語氣賴賴的說。
“我今天不想上班了,你替我去。”東少表達的十分直接。
對麵沉默了幾秒,“憑什麽!”
“憑我不要臉啊。”
我:“……”
沒再給安少罵他的機會,他手指一動就掛了電話,再把掛在胸口的T恤扯下開穿好的時候,一抬眼剛好對上了我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至於翹班嗎?”我好笑的問道。
“什麽叫至於,”
他看了我一眼,“太至於了。”
我還能說什麽。
“寶貝兒你這是懷孕多久了?”他湊過來問。
“嗯……大概三個多月?”我臉埋在枕頭裏,悶悶地回答。
自從知道我懷孕開始,他對我這肚子就迷之感興趣,一會看不住就要過來摸一把。
明明還是平的,他卻依然孜孜不倦。
“差不多行了你。”我忍無可忍,拍掉了他放在我肚子上的大手。
他澀澀的收回手,幫我蓋了蓋被子,
“困了嗎?”他聲線低沉的問我。
午後的陽光加上他的聲音,多好的催眠劑。
“嗯。”我點點頭,隨即就被他攬到了臂彎裏。
“那就睡會兒吧,讓我們寶寶也睡會。”
我情難自禁的搖了搖頭,這個男人想娃想瘋了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漆黑一片了。
伸手一掃,東少並沒有在身邊,我困意頓時消了一些,半闔著眼睛在黑暗中尋找他的身影。
迷迷糊糊的正想著他去哪裏,房間的門就被極其熟稔的推開了一個狹小的縫隙,走廊的燈光剛好從那個縫隙穿過來,不多不少的照亮床邊小小的一隅。
“醒了?”他放輕聲音,生怕吵了我。
“唔……”我含含糊糊的答應了一聲,覺得嗓子有點幹。
他這才走進來,開了一盞床頭燈,把準備好的水遞給我。
他煮了雪梨銀耳羹,怕口感太甜膩隻加了一點蜂蜜,放了幾顆櫻桃和山楂。
盡管味道沒得挑剔,但因為妊娠反應,我還是沒吃多少,和平時的食量胃口不可同日而語。
東少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結果,低低的歎了口氣,幫我削蘋果。
好幾天沒好好吃東西,我自然是有點沒力氣,東少說阿姨臨走之前煲了雞湯,囑咐我明天早上無論如何都要喝掉。
否則再折騰幾天身體就真的受不了了。
我哼哼唧唧的答應了,準備明天早上再耍賴。
結果第二天早上,東少果然不負囑托,我剛剛起床洗漱好,他就端著湯過來了。
我隻好捏著鼻子喝了,他順勢喂了我幾口燉的入口即化的雞肉,好在並不油膩。
中午的時候弟弟過來了,帶了一點我平時喜歡吃的零食,還有一束小雛菊,白白淨淨的,看著十分討喜。
“花店老板說雛菊的味道有利於緩解孕婦的焦躁情緒。”
他這麽解釋。
不解釋還好,怎麽一解釋完就完全沒有美感了呢。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焦躁了!啊?信不信我打你!”我揮舞的拳頭被他靈巧的躲了過去。
隨即弟弟憐憫的看了一眼身後一臉茫然的東少。
“孕婦都這麽……焦躁?”他咽下胸口窩著的一口老血,慘然問我弟弟。
“誰知道。”弟弟聳肩,不太關心這個話題。
“那花兒……真有用麽?”
……
我別過頭假裝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天氣乍暖還寒,空氣裏的溫度雖然還是淩冽的讓人無法掉以輕心,可時不時迎麵拂過來的帶著太平洋溫度的暖風,還是潛移默化的提醒著來往匆匆的我們,春天將至。
我的手掌覆在小腹上,這大概是個不壞的春天。
弟弟窩在床邊,懷裏抱著一個軟枕,眼巴巴的看著我。
“你幹什麽?”我被他看的煩了,那一雙大眼睛是怎麽回事,沒見過我還是怎麽的!
“姐,你說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
他沒理會我的嫌棄,眨眨眼睛看著我的肚子問。
這個問題倒是一下子觸碰到了我心裏柔軟的那一塊地方,床頭小雛菊的味道飄進鼻間,大概真的有緩解焦躁的作用。
“不知道誒…”
“那他該叫我什麽啊?……舅舅?”弟弟不確定的問我。
“不然呢,難道還叫哥哥嗎?”我翻了個白眼,都說一孕傻三年,怎麽我還沒傻,我弟弟先傻了。
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我確實還停留在哥哥的認知上,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麽老氣的稱呼。”
“什麽稱呼老氣啊?”東少拿著果盤進來,沒聽到之前的對話,就這末尾不著邊際的一句話問道。
“舅舅。”我替他回答。
東少的動作僵了片刻,臉上的表情不可描述。
哦,差點忘了他已經當了舅舅。
我忍著笑意接過了他切好的果盤,不僅切的好,還擺了盤。
東少伺候起人來真是越來越不含糊。
“姐,我過幾天就要回學校了啊。”弟弟說,
“嗯?這麽快就要走啊!”我平時沒見的多珍惜他回來的日子,可是一聽到他要走,心裏頓時又開始舍不得。
“已經回國一個多月啦,呆的很久了。”他拄著下巴,看著我吃蘋果。
“已經一個多月了啊……”我算計著日子,不知道是第幾次在感歎時間過得太快。
“那你走的時候我去送你。”我說。
弟弟當然拒絕,說我現在身體特殊,不用麻煩我了。
然而本是好意,可他的措辭讓我感到非常不爽,
我說曲小揚你現在是在歧視孕婦嗎?
“別別別,我哪兒敢啊!”他雙手攤在胸前,不接受我給他扣上的帽子。
“那就別說一些有的沒的,說送你就送你。”我嚼著蘋果含含糊糊的說。
他轉身看了一眼東少,隻好同意。
本來回來的時候我就沒去接,走的時候再不去送怎麽行呢,本來一年到頭就見不著幾次。
結果我回過神來就聽到弟弟在小聲的跟東少說,我姐從小到大就是個隱形的獨裁分子,而他則是在我的壓榨下艱難長大的迷途少年。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東少竟然點了頭,說他已經有點兒發現了。
哎呦,我還能再委屈點兒嗎。
我這幾天因為身體狀況不大穩定,東少不放心,所以隻要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就都把工作搬回到家裏做。
就算是去公司了,也會時不時的就抽空給我打電話。
我個人對這種過了頭的關心樂在其中,在他毫無底線在縱容下,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名叫孕婦光環的錯覺。
這會他剛去公司沒多久,是安少幾個奪命連環電話催過去的,說是開會。
我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聽會音樂或者看會電影消磨時間。
後天弟弟要回美國了,所以這幾天往我這兒跑的特別勤,像是下輩子見不著了是的,每次來都帶點新奇的小玩意兒,連哄帶騙的讓我莫名的心情大好。
東少特意囑咐過讓他別告訴於小然我懷孕了的事,說於小然太吵。
他說這話時的一臉嫌棄讓我幾度懷疑,於小然和他是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
不過這麽做也正合我的意,隻要一想到於小然大吵大嚷的樣子,我就開始腦仁兒疼。
正在看一部劇情平淡的愛情片,雖然無聊但節奏偏慢,尤其適合打發時間。
樓下一陣說話的聲音,我沒細聽就聽出了是弟弟來了。
他帶來了老街上我最愛吃的那家烤麵包,老遠就聞到了香味兒。
“怎麽樣,這幾天胃口好點兒了沒?”一進門他就問我。
“好多啦,每頓飯都吃的不少。”我淡淡答道。
東少和阿姨每天變著樣兒的給我做飯,再不好的胃口也能熬過來。
“哇,那家店還在開啊?”我有點驚喜的接過那熟悉的包裝紙。
全是回憶的味道啊。
“本來我也以為關門了,想著過去碰碰運氣,沒想到還開著。”他脫掉了外套,坐在我旁邊。
我像以前一樣掰成兩半,奶油多的那一半自己留著,葡萄幹多的那一半給他。
他笑著接過去,撕了一塊放進嘴裏嚼了嚼就把剩下的放到了一邊。
“你在看什麽啊?”他問我,
還沒等我回答,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眉頭頓時擰在了一起。
然後他就起身去走廊裏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