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賴著不走了
我就默默看著不說話,如果不是實在憋不住了也不會笑。
畢竟還是要注重一下於小然同學的心理健康。
不過這頓飯還是和諧到超出了我的心理預期,我幾次說服自己,不就是一起吃頓飯麽,有什麽奇怪的。
一點都不奇怪。
但我還是對弟弟和東少兩個人之間莫名和諧的關係感到奇怪,說實話我之前還考慮過該怎麽樣緩和他們之間的矛盾,畢竟這也算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了。
但現在看來完全是我多慮了,他們聊起天來我甚至都插不進去嘴,說的基本都是一些關於我弟弟專業的一些我不懂的東西。
無論如何,我也要找機會盤問一下我弟弟,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下午東少索性直接帶了電腦來我這辦公了。
在我的眼神詢問之下,他隻說我這兒比較舒服,然後就賴著不走了。
在此期間他十分榮幸的擔當了我的臨時發言人的角色,而且多次打發了於小然,以至於他現在都不敢在我方圓兩米之內活動。
深得我心。
後來,我這裏就成了東少的第二辦公室,一開始我會給他的咖啡多加幾勺奶油,後來就索性換掉了咖啡隻給他喝牛奶。
畢竟咖啡這東西喝太多傷身體。
對此他板著臉拒絕,但是對不起,在看過了他平時倒退二十年的智障狀態之後,他再怎麽板著臉我都不怕了。
所以我強勢駁回了他的提議。但還是把閣樓收拾出來給他當做辦公區,怕客人進進出出的吵他。
日子看起來平淡無奇,但隨便拿出哪一天都足夠我傻笑一輩子。
這段時間我活的像是一根斷了的琴弦,懶趴趴的混日子一樣,不用時刻繃緊等待弦音,但張弛有度才是生活原本該有的樣子,似乎沒人有義務去維係你喜歡的生活。
連上帝也是如此,你過的太囂張他看不慣的。
因此,就在這個看起來與平日毫無一樣的午後,我終於迎來了一位好久不見的客人。
風鈴聲伴著高跟鞋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手裏正拿著準備給東少的牛奶,猶豫著要不要加點糖霜。
“好久不見。”她招呼打的波瀾不驚,而我在轉頭看到她的時候卻下意識的怔了怔。
“好久不見。”
我點了點頭,請她進來坐。
小可看到來的客人我認識,很有眼色的直接把她帶到了樓上,我沒多說其他,隻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麽。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我手上的牛奶,說這個就好。
我點點頭,往裏麵加了一勺糖。然後破天荒的給東少倒了咖啡。
不想讓他們喝一樣的東西這種小心思我會說?
她伸手接過,垂眸時視線在我手上戴著的戒指上停留了一瞬。
我留意到她的視線,盡管心裏並沒有覺得不坦然,可還是下意識的收了收手。
“請問你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我問她,
“每一個客人過來你都這麽問?”她喝了一口牛奶,抬眸反問。
“你是來找東少的吧?”我忽略了她話裏微不可察的刁鑽,開門見山。
“嗯,公司的秘書說他在這。”她點點頭,態度和我一樣不大友好。
這才是情敵見麵應該有的氣氛。
“他在這,我去幫你叫他吧。”說完,我便隨手拿起了給東少準備的咖啡,一個人起身上閣樓。
我沒敲門,在他工作的時候我基本都不會敲門,這已經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習慣。
不過在聞到一股對他來說有點陌生的咖啡香的時候,他還是滿臉驚訝的抬起了頭。
“喲,今天這是什麽福利啊?”他放下手裏的鋼筆打趣著我最近幾天對他的惡意壓製。
“咖啡福利。”我穩穩地把杯碟放在他麵前,還沒等他說話,我就不大自然的挑了挑眉。
“怎麽了嗎?”他愣是沒敢動那杯咖啡。
“有人找你。”我口氣輕鬆,卻透著一點不滿。
我吃醋了這種話會告訴他?
“誰?”他有點警惕的琢磨著我的表情。
“你……”
我差點脫口而出,你老婆。
“林可兒。”我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有點後怕。
他臉色變了變,再看那杯咖啡的時候,神情十分複雜。
“她什麽事兒?”他有點不耐煩,卻不是針對我。
“不知道誒,說是去公司找你你不在。”我如實回答,對自己那點兒無傷大雅的情緒也不曾隱藏。
他看了我半天,好像笑了,說他去看看。
見他起身我順勢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兀自拿起了那杯給他準備的咖啡喝了一口,靠,忘了加糖。
“不一起嗎?”他見我坐下了,好奇的問我。
“不了吧,我說,你也不怕我們打起來?”我揶揄到。
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難道不都是避免讓兩個女人碰麵嗎,他怎麽總是鼓動我去見林可兒,不知道是問心無愧還是心太大。
他倚在門口,“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和別人搶我了麽,你倒是搶啊。”
我一口咖啡差點沒噴出來,我說過這麽逆天而行的話?!
簡直落人口實。
“那說我不用搶,什麽都給我的不是你咯?”我學著他的語氣問他。
“嗯,有道理。”
他點點頭,“不過你偶爾搶一搶我還是不介意的。”
……
“快走吧你,人家等你呢。”我推了推他,這麽久人還沒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這兒鬧脾氣呢。
雖然我確實有點兒鬧脾氣。
他被我推著,不情願的轉了身,卻猛地回頭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而這個畫麵好巧不巧的被過來拿備用奶油的弟弟瞧了個正著。
我臉刷的一紅,徑直鑽進了閣樓裏,半天沒緩過來。
雖然親了一下臉並不是什麽有傷大雅的行為,但一向自持在弟弟麵前形象端莊的我,還是有點別扭。
我猛地灌了一口苦到骨子裏的咖啡,含在嘴裏硬是咽不下去,
“苦就不要喝了嘛。”
回過神的時候,杯子裏已經多了兩勺奶油。
弟弟坐在我旁邊,像個大人。
“我……”強把嘴裏的咖啡咽下去,我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有點苦澀。
他看著我,無奈的搖搖頭,抬手直接往我嘴裏喂了一大勺奶油。
我抿著奶油,甜到心坎兒裏。
“你都看到啦…”我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說什麽?”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漫不經心。
“額,沒什麽。”我嘖嘖舌頭,他見狀很有眼力見兒的又遞過來一勺奶油。
“樓下那個女人是……”他猶疑著開口,
“嗯。”我不避諱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解釋什麽,畢竟不是所有事都需要說的那麽清楚。
他沒多問,沉默了半天。
“姐,你想好了嗎?”
他這麽問我。
我有點怔忡,‘想好了’這三個字就在嘴邊,卻有點說不出口。
如果我說了,弟弟他會不會覺得我很不要臉,沒有底線,破壞別人家庭。
我不怕千夫所指,但我有點怕他也站在那千夫之列……
但是萬幸的是,他說,他會支持我。
不知不覺間,他抱我的姿勢已經從小時候那種撲進懷裏的依賴,變成了環抱在懷的保護。
“無論你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他這麽說。
“你真的……不會唾棄這種行為嗎。”我不自覺的往他懷裏縮了縮,額頭抵著他的肩膀,說話的語氣有點虛。
“我相信你。”他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無需再多說,我知道他愛我如同我愛他,我們相依為命,對彼此的了解滲透骨血,他希望我得到幸福如同我希望他一生坦途。
“謝謝。”我有點哽咽。
弟弟輕輕拍打我的後背,和曾經我哄他睡覺時候的拍打是一個頻率,我強忍住心裏泛濫著的複雜情緒,然而再一抬頭時卻已淚流滿麵。
我真的太怕了,所以在知道自己得到了寬恕時難免無法自持。
他用手硬趴趴的抹掉我的眼淚,我卻哭得更凶。
“姐…”他輕言細語的哄了我大半天,有點受不了了。
“你,你不用,不用管我,我哭一會就,就好了……”我啜泣著,我這是太高興了呀。
他以手掩麵,生無可戀,卻在一抬頭時,眼裏有了光。
“我姐交給你了,我還有事。”他說罷便毫無留戀的拿起了剛準備好的奶油衝到了樓下。
不用說我也知道是誰來了。
我趕緊把眼淚往袖子上蹭了蹭,哭成這樣實在有點丟人。
“這我才離開多久,怎麽就成了這樣了?”他關了門,脫了西裝外套扔在一旁,隨手拿起了桌上的紙巾坐在我旁邊。
我下意識的側過身子,低頭用頭發遮擋自己哭過的花臉。
他歎了口氣,然後扳正了我的身子,用力的拿紙巾在我臉上抹了抹,臉色不大好看。
我肩膀一抖一抖的,盡管我再怎麽想控製也無能為力,
“怎麽回事兒啊,不解釋一下?”他的語氣有點嗔怪的意思。
然而我理智剛剛崩潰過,剛建築起來的情商還不足以支撐我讀懂他的語氣,我隻覺得他在凶我。
所以我一委屈,哭得更厲害了。
他見我一直哭也不說話,活活被嚇到了,傻看著我半天,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
“寶貝兒到底怎麽了,我是不是哪惹著你了?”他開始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