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戴著麵具做人
尹雪諾帶上小福子的麵具果真沒人看出任何異樣，尹雪諾跟小祥子在宮中走了一圈，所有人都叫她‘小福子’。
尹雪諾站在慈寧宮門口，戰戰兢兢的問道：“我就這樣進去麽？”
小祥子點點頭：“小姐進去吧，沒有人能看出不同。”
尹雪諾鼓足了勇氣便進了慈寧宮，因為作為剛剛替太皇太後辦完事的小太監是要跟太皇太後訴說整個作案過程的。
尹雪諾跪在地上，太皇太後抿了一口茶問道：“李公公怎麽就落水了？”
尹雪諾道：“小福子本想和李公公一起把小諾子溺死，但是小諾子力氣太大竟將李公公推進水裏。小福子趁著小諾子不備，才將小諾子按進水裏，確認小諾子死了之後，小福子才發覺李公公的屍體已經飄在水中了，奴才該死，奴才隻想到完成太皇太後的懿旨將小諾子賜死。”
太皇太後看了看小福子道：“你做的對，先將哀家的話放在前頭，我看你也挺機靈的，這樣吧，以後李公公的位置就由你來做。”
“可是……”
“還不快謝恩！”曲嬤嬤在一旁提點到。
尹雪諾差點忘記曲嬤嬤還是小福子的親戚，所以能將小福子提升到李公公的位置上也算是太皇太後給了曲嬤嬤一個天大的人情。
小福子磕頭道：“謝太皇太後。”
“以後你們姑侄倆就好好伺候哀家吧。”說完太皇太後便要走進臥房。
“你不用來扶我了，去跟小福子說說話吧。”太皇太後故意讓姑侄兩人有機會談天，隻是太皇太後並不知道，小福子現在卻不知道跟自己的這個‘表姑’說些什麽。
見太皇太後進了臥房，曲嬤嬤拉著小福子的手道：“瞧你又瘦了，你爹爹前幾天還托人問我你過的好不好，你可真長臉，能直接坐到李公公的位置上。”
尹雪諾抽回手跪在地上道：“小福子能有今時今日全是表姑的功勞。”
曲嬤嬤笑道：“你可是我的表侄，有好事那能不想到你？”
尹雪諾暗罵道：“原來就是你這個老家夥在太皇太後麵前提議叫小福子來殺我的。”
尹雪諾怕露了馬腳便道：“表姑還是去照顧太皇太後吧。”
曲嬤嬤拍了拍尹雪諾的肩膀道：“真是長大了，那我進去了，等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爹爹，他一定很高興的。”
尹雪諾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便告退了。
尹雪諾終於出了慈寧宮，她心想：那家的爹爹能為兒子做了太監而高興的？這個曲嬤嬤真是個包衣奴才！
尹雪諾鬆了口氣，但是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熟人。
他就是聶少康，尹雪諾剛想喊聶先生，突然意識道自己現在隻是小福子，便恭恭敬敬的叫了聲：“聶大人。”
聶少康似乎隻是拄著拐杖倚在牆邊凝望著什麽，並沒有聽見尹雪諾的請安。
“聶大人？”尹雪諾走進了又叫道。
“哦。”聶少康這才回過神來，但是，尹雪諾看見聶少康像是哭過似地，眼睛有些紅。
“聶大人不舒服麽？”尹雪諾擔心的問道。
“小……小諾子的屍體你見過麽？”聶少康問道。
尹雪諾突然意識到聶少康似乎是因為尹雪諾也就是自己的死亡而哭的，因為宮中死了個小太監並不稀奇，死了個小太監還被別的太監宮女當做閑暇的談資更不稀奇，尹雪諾知道一定是聶少康聽到別的太監宮女談論所以才知道。
尹雪諾點了點頭。
聶少康突然激動起來：“她是怎麽死的？”
“回聶大人的話，小諾子是失足溺死的。”尹雪諾說這話的時候還覺得很新奇，她覺得自己說自己死了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但是當他看見聶少康痛苦的表情時，她才知道這個玩笑似乎不能跟聶少康開。
“她走的安靜麽？”聶少康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恩，她走的很安靜。”尹雪諾語氣有些沉重，她真的不想騙聶少康，更不想騙聶少康的眼淚，但是現在由不得她，她現在就是小福子，也隻能是小福子。
聶少康揮了揮手，示意小福子離開，尹雪諾也隻能作揖道別。
走了幾步，尹雪諾突然回頭問道：“聶大人，節哀順變。”
聶少康像是沒聽到一樣，眼睛直愣愣的望著慈寧宮的門口，尹雪諾這才想到，那是他和聶少康第一次認識的地方。
尹雪諾回了房間，她的心情很不好，她覺得自己欺騙了聶少康的感情。
“小姐，怎麽樣？一切都順利吧？”小祥子問道。
尹雪諾點點頭：“順利，太皇太後沒有看出破綻來，不過我被提升為太監總管了。”
“哦，隻要小姐平日小心一點就行。”小祥子提示道。
“可是曲嬤嬤是小福子的表姑，我怕日後露了馬腳被她發現。”尹雪諾的擔心不無道理，曲嬤嬤像是一枚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小祥子道：“曲嬤嬤雖然是小福子的表姑，但是皇宮也有皇宮的規矩，太監和宮女和嬤嬤是不可以隨便見麵說話的，她們在宮裏遇到了最多是眼神交流，而且曲嬤嬤遠在慈寧宮照顧太皇太後也無暇管顧自己的表侄，最多就是能知道自己表侄在那裏做事，或者在太皇太後麵前說些好話。不過據小祥子所知曲嬤嬤是十分謹慎的人，她絕對不會在太皇太後麵前隨便提起小福子的，若是有，她也不會在太皇太後身邊這麽多年，小福子也不會在這裏處處看人家的臉色。”
聽到這裏，尹雪諾想到剛才自己感謝曲嬤嬤的時候，她的表情極不自然，或許她真沒在太皇太後麵前為自己的表侄美言幾句，所以小福子能成為太監總管。這完全是太皇太後的心意。
尹雪諾聽小祥子說完自己也放心多了，這樣即便是自己露了馬腳也不會引起平日裏不太接觸小福子的曲嬤嬤的懷疑。
尹雪諾又問道：“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
“小姐請講。”
“那個李公公……李公公，為什麽會對我……”尹雪諾有些臉紅，她很想問太監為什麽還會幹那事兒，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小祥子聽了便明白尹雪諾的意思，便道：“其實每個太監入宮的第一步先是去淨身房，如果給淨身房的人塞些銀子，他們就不會將你淨身幹淨。”
“可是，他又不知道我是女人。”尹雪諾疑惑道。
“是啊，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女人，他們是肛……”小祥子說到這裏也說不下去了便道：“算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小姐不要多想了，像李公公這樣恐怕在皇宮裏也沒有幾個，而且你現在已經是太監總管了也不會有人為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