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堂封
見將軍收了刀,薛捕頭這才謝恩站到一旁。
此時王林小聲問道:“皇上,今日臣才知道皇上竟然來到了杭州城,微臣敢問一句,皇上都查到了什麽?小河邊的屍體皇上可認得?皇上的腰帶為何出現在河水裏?”
“哈哈,王大人是在審問朕麽?”
“微臣不敢。”王大人將頭一低,知道自己的習慣衝犯了皇上。
“朕沒有怪罪王大人的意思,王大人照例詢問也是對的,那麽朕就來說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吧。”
皇上繼續說道:“朕今日,本想去府衙偷偷潛入王大人的臥房尋找證據。不過朕發現竟然有一個蒙麵人,他竟然比朕來的還早,朕親眼見到那人把這個東西放在王大人的枕頭底下。”
皇上把一本賬冊扔在了王大人的腳下,王林趕忙撿起來看,這一看不要緊,王林跪在地上道:“這是誣陷,這是誣陷啊皇上。”
啟裕恒笑道:“朕自然看得出來,後來朕就跟著他到河邊,誰知被他發現了,他要過河,朕就攬著他不讓他過,拉扯中朕的腰帶也掉了,隻是後來他將朕打暈,等朕醒來已不見他的蹤影,朕尋遍了整個河岸都不見船夫,無奈之下朕決定過河去找,誰知道河水太深,所以朕又折了回來,便回了府找了王林準備帶著府衙的人去抓這個蒙麵人,隻是等我們來到河岸的時候卻見何生已死。”皇上說完歎了口氣。
“皇上的意思是說,要陷害王大人的蒙麵刺客是何生?”薛捕頭分析道。
“正是,那晚其實朕早就知道是何生要襲擊朕,但是朕知道他目的不在襲擊朕,而是要讓朕誤會是王大人派人來行刺朕的,隻不過朕跟他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何生耳後的那顆大痣出賣了他。”
“皇上是說這一切都是何生謀劃要害微臣的?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微臣跟何生無冤無仇。”王林琢磨著。
“朕自然知道何生隻是一個棋子,所以朕一直想釣到這幕後的大魚,朕還想問王林你,你到底和什麽人結了仇怨?竟然有人害你?”皇上問道。
“皇上,微臣想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杭州知府,他跟微臣有些過節。”王林啟奏道。
“對,朕也想知道,為什麽一個死人還能害你?”
“什麽?他死了?”
“不就是被你害死的麽?”
“皇上,冤枉啊,微臣沒有害死杭州知府。”王林似乎並不知道杭州知府死亡的消息。
“皇上,臣前幾天還見到杭州知府來著,怎麽就死了?”薛捕頭道。
“是啊,若是知府死了一定會有官文來報,小人也沒收到這種官文。”丘師爺道。
皇上疑惑道:“那快將杭州知府快馬找來。”
“得令。”一個士兵隨騎馬而去,有了馬匹就是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士兵又折了回來。
“知府人呢?”皇上問道。
“回皇上的話,杭州知府已經在家中吊亡,就是剛才的事情。”
“啊!他死了,那不是死無對證了,微臣有理也說不清了。”王林著急道。
“朕明白了,這何生,這杭州知府背後定然有一個神秘的人,而那個人才是主謀。你說說你與杭州知府有什麽過節?”皇上又問道。
王林拱手道:“我與那杭州知府本是上下級的關係,杭州知府原本是個武將出身,就喜歡動刀動槍,對老百姓也不善待,動輒就打打殺殺,一次本官得知他竟將擋了他轎子的百姓當場斬殺,本官便要上報朝廷撤了他的職,但是他卻將白的說成黑的,說那個路人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此事被王爺知道,王爺便給本官修書一封替他說情,本官哪裏能讓這種人繼續為非作歹,本官就上報了朝廷,可是那時候正直先皇駕崩,所以臣的折子又給打了回來,國殤當頭,臣也作罷。但是臣上奏朝廷的折子卻被杭州知府知道,他帶了兵痞來巡撫衙門鬧了一場。”王林說道這裏隻是氣的跺腳。
“皇上這件事情薛承可以作證。那日,知府老爺帶了一群散兵來衙門裏鬧事,本來薛承想教訓知府大人,可是王大人卻說:同朝為官讓他撒撒氣也就罷了,你隻是個小捕快不能打自己的老爺。所以薛承就隻能看著知府在巡撫衙門裏撒野,他將衙門搞的一團亂,事後還是王大人自己出了銀子修繕的。”薛捕頭回憶道。
“對,老爺沒將此事上報,隻希望他撒完心中悶氣就作罷,小人還聽知府大人一直叫嚷著說王爺會替他做主。”丘師爺道。
“什麽?蕭王爺麽?”
“正是。”
“難道此事跟蕭王爺有關?”皇上自言道。
正在此時,隻見衙門口一人疾步而來,來人一邊摸著汗一邊提著下擺急匆匆跑來。
來人正是蕭王爺,隻見他忙跪在皇上麵前道:“臣來晚了。”
“皇叔,你可知道杭州知府剛死的消息?”皇上一挑眉毛,看著蕭王爺。
“這個天煞的杭州知府,為了報仇竟然對本王扯謊,本王也被他騙了,本王也才剛剛收到消息說是杭州知府並沒有死,本王在京城大感不妙,特派了一支軍隊前來支援。”王爺說的軍隊就是剛才護送啟裕恒回浙江巡撫衙門的軍隊。
“你可知道朕差點冤枉了一個清官?”皇上有些不悅,雖然是自己的叔父但也感到氣憤。
“皇上,臣知罪,臣請皇上發落,若是臣有半點怨言,臣就不是大啟的王爺。”蕭王爺跪在地上頭重重的磕在石頭上,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啟裕恒見了忙道:“算了算了,諒叔父也是被那杭州知府欺騙,朕就不追究了。”
“謝皇上開恩。”蕭王爺退到一旁。
“薛承!”皇上拍著桌子叫道。
“臣在。”
“還記得朕說過的話麽?”啟裕恒厲聲道。
“皇上?您說過那麽多話,您指的是那句啊?”薛捕頭跪在地上撓頭。
“小子!你給朕忘了!”啟裕恒瞪了一眼薛捕頭。
“皇上,您怎麽還記得呢,薛承不知是皇上駕到,薛承習慣了這麽叫手底下的兄弟。”薛捕頭隻覺得這個皇上太小氣。
“嗨!你還有理是不是?”
“不敢,是皇上非要記住的。”薛捕頭犯起了倔強,此時嚇得王林趕忙上前推了推薛捕頭道:“薛承,你可是衝撞了皇上,皇上沒治你罪你還不謝恩。”
王林後又看看皇上道:“皇上別跟薛承一般見識,他是一屆武夫,說話也沒個把門的,但是抓賊倒是一副好手。”
皇上輕挑了一下眉毛:“薛承啊,聽說你也就二十出頭,怎麽留了胡子總喜歡裝爺?就算朕不是皇上,朕也比你薛承大五歲,怎麽算也輪不到叫朕‘小子’吧!”
“皇上,臣知錯了,以後薛承一定改。”薛承道。
“那好,先給朕把胡子剃了。”皇上下令道。
“不行,這可不行,犯人就認識薛承的胡子,薛承不能剃。”薛承捂著胡子不肯。
“好你個薛承,敢違抗聖旨!”丘師爺見狀忙出來圓場,指著幾個衙役道:“快,你們幾個,給他把胡子剃了。”
說著十幾個衙役一起圍了上去才製服了薛承,就這樣薛承的胡子被剃了個精光,等到衙役們散開的時候,啟裕恒看見的薛承已經不像個大老粗,而是一個白麵書生,薛承則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有氣無處發。
“知道朕為什麽剃了你的胡子麽?”
“不知道,反正這是薛承的門麵,皇上給薛承把胡子剃了,以後抓犯人那個還怕我?”薛承一臉的怨氣。
“好你個薛承,你還以為你那胡子還能抓著犯人?薛承!上前聽封!”皇上朗聲道。
此時全場的人都愣住了,薛承原本就跪在地上,聽了忙雙手按地低頭聽封。
“朕命薛承為杭州知府,即日上任!”皇上說完,大家都驚呆了,王林道:“皇上萬萬不可,薛承隻是一介武夫怎能當此重任?”
啟裕恒道:“那又怎樣,朕要的是一個肯為百姓做主的父母官,而不是考場走出來的弱書生,隻要心裏有百姓管他是武夫還是屠夫。”
啟裕恒又道:“薛承,你現在明白朕為什麽把你的胡子剃掉了吧?朕是怕你這個父母官嚇著這杭州城裏的百姓!”
薛承此時知道自己誤會了是皇帝小氣,忙磕頭認錯。
“對了,還有,薛承教了朕不少東西,護駕有功,賞賜薛知府白銀千兩,怎麽樣?這錢可夠將紅織姑娘贖出來?”
薛承聽到這裏,已經滿眼淚花兒,堂堂男子漢哭著,緊緊的把頭磕在地上。但凡知道紅織姑娘的事情的都明白皇上為什麽會這麽說,此時王林帶領著眾人一起跪在大堂,對著堂上年輕的皇帝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罷了罷了,一切都結束,也是朕攪擾這杭州城的安寧,一切都到此為止吧。”啟裕恒想起後堂還昏迷的尹雪諾便起身離開了。
“雪諾,雪諾。”啟裕恒準備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尹雪諾,一進門卻發現一桌子的好菜。
此時廚房的徐嬸道:“這些都是雪諾姑娘準備的。”
啟裕恒看到一桌子的美食,他知道一定是尹雪諾醒了,而且還親手為自己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雪諾呢?還在忙吧?把她叫來。”啟裕恒坐了下來。
“尹姑娘走了啊。”徐嬸道。
“什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