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惡行
啟裕恒跟著薛捕頭來到一間當鋪，薛捕頭將刀往桌上一放，掌櫃嚇得趕忙跑出櫃台又是倒茶又是送果品。
薛捕頭問道：“最近生意可好？可有新鮮玩意兒？”
掌櫃點頭道：“有，有，有，我這就給薛捕頭取來。”
沒多久，掌櫃把一隻花瓶放在桌上，指道：“這可是上百年的好東西。”
薛捕頭不屑的笑了一聲道：“哼！你給我一介武夫看花瓶？”
掌櫃一拍腦袋道：“啊呀，對不起薛捕頭，您看這個。”說著便從衣裳裏取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紅布包，小心翼翼的層層剝開，這個動作讓啟裕恒知道這一定是更值錢的東西。
隻見紅布裏包著一隻飛鏢，掌櫃道：“這隻飛鏢可有幾百年的曆史，據說是永門的東西。”
見了飛鏢，薛捕頭馬上眼前一亮道：“快，快拿給我看看。”
掌櫃恭敬的遞上，啟裕恒見薛捕頭愛不釋手的樣子知道這次一定又要便宜了這家夥。
果真，薛捕頭將飛鏢揣進了自己的兜裏，裏走時還拍了拍掌櫃的肩膀：“不錯，下次再有好東西給我留著。”
啟裕恒又記下了一筆，隻是啟裕恒覺得這掌櫃還真是不長記性，若是不拿出來也就不會被人順走這麽值錢的東西了。
薛捕頭走在前頭，啟裕恒跟上去問：“薛捕頭這東西一定很值錢吧？”
“值錢？恩，哈哈，確實價值連城。”薛捕頭說的輕描淡寫，一句‘價值連城’讓啟裕恒猜測這家夥之前還不知順了多少當鋪的好東西。
啟裕恒又跟著薛捕頭來到了花柳之處，樓上的姑娘像是發春的野貓，不停的招呼著走道的男人。
薛捕頭停了下來，這一停讓啟裕恒有些打怵，啟裕恒心裏默念：不要進去，不要進去。
可是薛捕頭看了看樓上的姑娘果真走了進去，老鴇子十分熱情，招呼來三五個姑娘，圍著薛捕頭和啟裕恒就是一陣亂摸，啟裕恒那裏見過這種陣勢，一紅臉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裹起來，那些姑娘的手如同瘟疫一般，掠過之處讓啟裕恒感到陣陣難受。
薛捕頭大吼一聲：“都給老子老實點兒。”
這一吼不要緊，滿場的賓客都停止了喧嘩，老鴇子嚇了一跳：“是不是薛捕頭不喜歡這些姑娘，我讓紅織來吧。”
見薛捕頭也不反對，老鴇子喊了一嗓子：“快叫紅織下來，薛大捕頭來了。”
過了沒多久，薛捕頭抬頭往樓上看，啟裕恒也跟著看了過去，果真見一紅衣女子翩翩而來，這個女子瞧了就跟其他的青樓女子不同，她步履穩重，眼神並不放浪，她慢慢的走下閣樓靜靜的欠了欠身子：“紅織見過薛捕頭。”
啟裕恒這才看清了紅織的麵貌，她俊俏的臉上一絲絲的恬靜，似乎與這青樓格格不入，那輕柔卻又羞澀的眼神讓人覺得她根本就該是一個大家閨秀。
薛捕頭嘴角露出一抹難得的微笑：“紅織來啦？”
紅織抿抿嘴點點頭。
“恩，那個，最近好麽？”薛捕頭一改常態，見了紅織說話都溫柔起來。
紅織低了低眼，道：“紅織一直都很好。”
“哦。好就好，好就好。”那一刻薛捕頭讓氣氛極其尷尬，啟裕恒看著薛捕頭覺得他應該是喜歡這個叫紅織的女人的。
“呦！紅織你怎麽能讓薛捕頭幹站著，快，快領你屋去。”老鴇推搡著二人，啟裕恒也要跟去，誰知被老鴇一手攬下道：“快快綠素，來招呼這個差大哥。”
啟裕恒隻見一個綠衣女人扭著腰肢往這邊走來，啟裕恒將刀橫在胸前：“不要過來。”
這時正往樓上走去的薛捕頭道：“老鴇不用招呼他，讓他坐在那裏等我就行。”
薛捕頭發了話，綠衣女子悻悻而去。
啟裕恒長籲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往樓上看去，隻見薛捕頭和那個叫紅織的女人一起進了房，啟裕恒大為光火，沒想到這個薛捕頭光天化日之下不但搜刮民脂民膏，竟然還來這青樓逍遙快活，生活極其糜爛，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等事情的發生，啟裕恒恨不能馬上亮出自己的身份，然後將薛捕頭拉出去砍頭，隻是現在啟裕恒知道這隻是冰山一角，要挖出大奸臣還要繼續潛伏在衙門裏。
啟裕恒一會坐一會站，他顯然覺得自己不適合呆在這種地方。
終於樓上的門打開了，紅織送了薛捕頭出來，見兩人親密交談，讓啟裕恒更覺得惡心。
臨走時，老鴇還遞給薛捕頭幾兩銀子說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薛捕頭掂量了掂量塞進口袋裏，又將桌上的糕點用白布包了起來一同塞進袖口，還朝著樓上的紅織揮了揮手，然後提起大刀扛在肩頭對著啟裕恒道：“走。”
啟裕恒此時早已攥緊拳頭恨不能馬上教訓薛捕頭。
跟著薛捕頭出來，啟裕恒問道：“難道我們平日裏就做這種事情？”
薛捕頭看了看啟裕恒，伸了伸懶腰，看了看日頭道：“先會衙門睡一覺，下午再出來。”
啟裕恒心裏長歎：想我大啟人才濟濟，沒想到一個地方捕頭竟如此張狂，這哪裏還是保護百姓的衙差？明明就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土匪惡霸和采花大盜，絕對是一隻披著官衣的惡狼。
回了衙門啟裕恒臉色越發難看，薛捕頭雙腳豎在桌子上，半睜著眼睛問道：“怎麽？看不慣了？”
啟裕恒終於忍耐不住：“我們是保護百姓的衙差，不是橫征暴斂的土匪。”
啟裕恒原本以為薛捕頭會大怒，沒想到他又將半睜的眼睛閉了起來，懶散的說道：“你小子還挺有正義感。”說完便呼呼睡去。
啟裕恒這剛到喉嚨裏的怒氣卻被薛捕頭的鼾聲給壓了下來，啟裕恒發誓定要將這害群之馬繩之於法。
啟裕恒想著想著便昏睡了過去，不知什麽時候，自己被薛捕頭踢醒了：“哎！走了，本捕頭再帶你去看看別的地方。”
啟裕恒提著刀跳了起來，跟在薛捕頭身後再去看他怎麽壓榨老百姓。
隻是這次薛捕頭並沒有帶啟裕恒去什麽花街柳巷，吃香的喝辣的，而是將啟裕恒帶到了附近的一個小村莊，這裏除了狗吠之聲似乎沒有什麽人煙。
啟裕恒看了看四周，基本上是一個荒村，偶爾幾條瘦犬低著頭尋著可吃的東西，啟裕恒問道：“這裏是哪裏？”
“餘家村。”薛捕頭並未多做解釋，他疾步走在前麵，似乎很有目的的朝著一個目標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