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徐月如
頓時尹家小姐一人吃掉一桌子飯菜的消息就傳了出去，這件事讓尹家夫人柳如碧十分擔憂，她跑到女兒的屋裏，小聲道：“乖女兒，外麵說的是真的麽？你真的吃掉一桌子的飯菜？”
“娘親，我……”尹雪諾忘記了自己的胃口和這麽曼妙的身材是極不相稱的，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難道說自己其實還沒怎麽吃飽麽？尹雪諾也覺得奇怪，以前的胃口也就是十幾盤菜，怎麽越是穿越了，自己的胃口就越大了呢？而且怎麽吃都不會覺得飽，吃了那麽多，連肚子都沒鼓出來。
“女兒，你是不是因為大病了一場才會這樣的？沒事的，不要怕，有些人是會比較反常的，過段時間就好了。女兒，你身子有沒有不適？”柳如碧既擔心又怕嚇到女兒，便又輕拂著尹雪諾的頭安慰了起來：“許是過兩天就好了，你大難不死一定是虛耗了許多，為娘也沒給你好好補補。”
“娘親，我想也是這樣的，過幾天就沒事了，我身子挺好的，娘親不要擔心，隻是娘親應該保重啊，女兒跌下山崖之後娘親一定哭壞了身子吧？”尹雪諾想到自己曾經對尹家小姐的承諾，再看看這個日漸衰老的柳如碧心下也多了幾分關心。
“乖女兒，你沒事，為娘就放心了，你不要擔心為娘，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啊，可千萬不要再爬那麽高了。”柳如碧現在想想都後怕，看見女兒當時被人抬著進了家門的時候，自己的魂兒都飛了。
因為這次事件，柳如碧和尹天寶辭掉了一直跟隨著尹雪諾的貼身丫鬟，他們說是因為小丫鬟不機靈，才讓尹雪諾才摔下山崖，不過這樣更好，在尹雪諾看來身邊少了一個熟悉尹家小姐的人，自己露了馬腳也不會有人知道。而最近老兩口又張羅著給尹雪諾找新的丫鬟，告示一貼出去，倒是有不少小姑娘來應征。
尹雪諾哪裏被人伺候過？接連幾個丫頭來服侍，尹雪諾總是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大小姐本就是享福的，可是真輪到尹雪諾的身上，反倒像是身上生了蟲，讓她坐立不安，別人端茶遞水尹雪諾都要禮貌的站起來說聲：“謝謝。”
這一聲謝謝可嚇壞了丫頭們，她們欠著身子道：“尹小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哦？沒有啊，你做的很好。”尹雪諾顫巍巍的喝了一口茶，覺得這茶可不怎麽好喝，尹雪諾平日裏習慣了喝些汽水、雪碧，她心想哪怕是橙汁也好，這茶極為苦澀，真是消受不起，臉上便掠過一絲苦楚，這場景被柳如碧又撞見了，以為是寶貝女兒不喜歡這些丫頭，便又統統把她們趕走，接連幾天尹家已經趕走了十幾個丫頭，大家便盛傳這尹家小姐遭了一劫之後脾氣也變大了。
柳如碧十分疼愛自己的女兒，尤其是女兒落下山崖之後都把錯誤都歸咎於自己的身上，四十出頭的她便決意為女兒吃齋念佛，這不要緊，可苦了夫君尹天寶，平日裏老婆不得見，更別說行什麽夫妻之禮，甚至尹天寶想碰碰自己夫人的手，都被柳如碧白眼相對說是：“這樣佛祖會以為我不誠信的。”
尹天寶也算識趣，這怎麽說都是為了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好，尹老爺是家族生意，街上的店鋪十之八九都跟自己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這天，尹天寶實在無聊便去了剛剛來京城做生意的老板徐立昌的綢緞莊。
徐立昌，浙江人世，四十多歲便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隻是這小女十分任性，喜歡爭強好勝並且聰明過人，已經二十多歲了還未許配人家，不是嫌棄人家家底不殷實就是嫌棄人家長得賴。
這天，正值晌午，徐立昌的女兒徐月如帶了些糕點來給爹爹送來品嚐，在門口就看見了尹天寶站在店鋪外往裏麵瞧，徐月如便對身邊的小丫頭拜月道：“這老頭怎麽鬼鬼祟祟的。”
“小姐，您可別看他是個普通的老頭，他可是京城鼎鼎大名的尹天寶，這京城的店鋪有一半都是他的，就連老爺這綢緞莊也是因為他的麵子才能選了這旺角，而且尹天寶最有名的還不是他的財產，而是他那有著傾國之貌的女兒，人家都說紅顏薄命，可誰知到這小姐從那麽高的山崖摔下來都毫發無損，這尹天寶可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家財萬貫又有一名震京城的寶貝女兒。”小丫頭拜月說得手舞足蹈，這讓徐月如心中一陣異樣。
“她女兒長的比本小姐如何？”徐月如是個要強的女子，凡是都要去比一比。
“這個……”小丫頭拜月一臉為難，便低了低頭。
“說啊，比我如何？”徐月如急的跺腳。
“小姐，拜月實話實說，尹天寶的女兒是天上有地下無，別人都說是千年難遇的良人，不過小姐您也是個美人胚子，您可是百年不遇的美人兒。”拜月道。
“好好好，那這麽說她還是比我漂亮十倍？”一股無名的怒火將要在徐月如心中發作。
“小姐……不止十倍。”拜月吐了吐舌頭。
這一句話可是惹惱了徐月如，她狠狠的掐了一下拜月的胳膊內側，拜月疼的哭著跺腳。
“再叫你胡說八道。”說完徐月如就疾步向綢緞莊走去，此時尹天寶已經被徐立昌的活計認了出來，連忙稟報了老板出門迎接了進去，徐立昌愣是沒發現旁邊還有自己的寶貝女兒。
徐月如輕輕的走進綢緞莊正看見爹爹殷勤的招待尹天寶，尹天寶在眾人的映襯下，看起來也不像個糟老頭了。
“尹老爺怎麽有空來我的綢緞莊？”徐立昌弓腰問道。
“怎麽？徐老爺還不想讓我來？”尹天寶反問。
“那裏，那裏，真是受寵若驚，應該是徐某人親自拜訪尹老爺去，不過聽說尹老爺家最近出了些事情，所以不敢打擾。”徐立昌說的也倒是實話。
“哎！”尹天寶歎了口氣。
“尹老爺怎麽歎氣？尹小姐吉人天相，聽說是毫發無傷啊，難道大小姐身體不妙？”徐立昌問道。
“不是為了小女的事情，是我家夫人，因為小女墜崖真是緊張的不得了，整日吃齋念佛，在我耳邊嗡嗡個不停。”尹天寶道。
“哦，原來是這樣，我家夫人也是喜歡念念佛，其實我也挺煩的，真是不知道這些婦人是怎麽想的，多給廟裏供點香油錢就是了，何必整天把自己搞的像一尊活泥佛呢？”徐立昌歎道。
聽到這裏，尹天寶把身子湊過去，輕輕得問道：“徐老爺的夫人晚上讓碰麽？”
隻見徐立昌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哪能不讓碰呢？不讓碰我就休了她，她隻是吃素，又不是出家。再說了若是我不碰她她還不願意呢。”說完兩人相視會意一笑。
“怎麽？尹老爺的夫人不會不讓尹老爺碰吧？”徐立昌反問道。
“沒有的事，我隻是問問，隻是問問……”尹天寶自然不肯承認，隻是他臉色一沉，是人都能看出個四五六來，徐立昌也不敢得罪這尊金佛，也就轉移了話題：“尹老爺的女兒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尹老爺真是好福氣啊，聽說每天都有公子哥排著隊往尹老爺家送聘禮。”
“這倒是，小女比較乖巧，所以要給她尋覓一個好夫君。”尹老爺說道女兒也舒展了眉頭。
“哎，若是我家女兒有你家女兒一半就好了，都雙十有二，依然賴在家裏不肯出嫁，我和她的娘親都要愁斷了肝腸。”說道女兒的問題，兩人似乎更有了共同語言。
“二十二了？是有些大了，再不出嫁，恐怕……”尹天寶還未說完，便聽到有一道嬌聲從門口傳了過來：“爹爹怎能這樣說女兒，女兒是舍不得爹爹，這不，女兒今日還給爹爹送來糕點，若是爹爹嫌棄女兒在家中礙事，那女兒就隨便找個人嫁了算了，嗚嗚……”說著徐月如就抹起了幹淚。
尹天寶望過去，隻見眼前的女子梨花帶雨，身材妖嬈，一臉的娟秀容貌，雖然比不上自己女兒的國色天香但也算是個尤物，尤其是那起伏的前胸，這讓多日未開葷腥的尹天寶想入非非。
“女兒，爹爹不是這個意思。”徐立昌見女兒氣惱也賠笑道：“喲，今天帶了爹爹最喜歡吃的桂花糕，來給爹爹嚐一口。”說著徐立昌就要從拜月手中結果糕點。
拜月剛要遞上去便被徐月如奪了過來，自己挎著小簍，一擺一擺得走到尹天寶的麵前：“尹老爺，這些給你吃，不給爹爹吃。”說完便嘟起小嘴，好不可愛。
尹天寶看了哈哈大笑：“徐老爺，您這女兒脾氣還挺大。”
徐立昌自己有些掛不住麵子便道：“平日裏慣壞了，尹老爺見諒啊。”
“這桂花糕還真是不錯，我正好餓了，我可不客氣了。”說著尹天寶取了一塊桂花糕放在口中，瞬間即溶，十分香甜。
徐月如問道：“尹老爺好吃麽？”
“恩，好吃，好吃，不知這桂花糕出自何人之手？真是綿軟香甜。”吃完一塊自己又取了一塊。
“這是出自小女之手，她平日就喜歡擺弄些點心，倒是這點還像是女孩子家做的事情。”徐立昌道。
“爹爹，你怎麽在外人麵前這麽說人家，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尹老爺若是您想吃，您就知會爹爹一聲，小女一定給你做了送來。”徐月如嬌滴滴的聲音讓站在一旁的徐立昌覺得不太對頭。
尹天寶道：“啊呀，這可是你的一份孝心，瞧我都給吃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不知不覺尹天寶倒是把盤子吃了個底朝天。
徐月如掩麵笑道：“這就對了，再讓爹爹嫌我。”
看著徐月如破涕為笑，尹天寶心裏也突然舒坦了很多，似乎把自己糾結的事情給忘到了一旁，不過人家女兒來探望父親自己也不好多做耽擱，隻好告辭，遊走去了……
徐立昌拉著女兒道：“你今天是怎麽了？不是說自己做的東西除了爹娘誰都不給吃麽？”
“爹爹，他可不是普通的人物，籠絡好他對我們有好處。”徐月如邊說邊略有心思的看著走遠的尹天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