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死而複生
馮小菇笑笑,臉上的一對兒小酒窩很是可愛,再也沒有多追問一句。
既然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有些事楚雲不打算瞞著大家,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確認,而且這事還非得他親自去不可。
“我想去白狄,親自確認一下。”
大家都知道他說的確認是什麽意思,不由的紛紛抬頭看他,尤其是榮華,神情很是激動。
“我也要去,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誰都不認得他,隻有我不會。”
楚雲和竇奎卻全都否決了:“不行,你得留下來陪著王妃,免得她生疑。”
榮華本來還想堅持,但轉念一想楚瑜這幾日就要臨盆,身邊確實不能缺人,隻好答應了。
“此事,由我和冷九親自去辦,其餘的人,都留在這裏等我們消息。”
冷九自然是沒有二話,能找回南宮玨,他激動萬分。
商議完後,當天下午楚雲和冷九兩人便喬裝打扮,奔往白狄。
時下戰亂不斷,雖然有幾名侍衛跟隨,但路上還是遇到了幾夥小毛賊,不過都被楚雲的手下三拳兩腳打發掉了。
到達白狄之後,已經是兩天後的事兒了。
冷九在這裏生活過一陣子,對這裏的形勢比較熟悉,兩人換上了白狄的服飾,辦起事來也方便一些。
當天便住進了一間客棧,可也巧了,這天正趕上白狄的花婆節。
大街小巷都擠滿了人,姑娘們的頭上插滿了鮮花祈求花神降臨,消災解難,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插滿了艾草,以示驅邪保平安。
楚雲和冷九的運氣不錯,這天不光百姓出動,就連公主也要去往花神廟祈福。
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南宮玨,今天便是最好的時機。
楚雲和冷九顧不上休息,兩人放下行禮便出了門,隻不過在出門時,冷九順手折了一枝艾蒿別在耳朵上,看著很是滑稽。
楚雲見他這樣有些奇怪,不由的多看了兩眼,冷九又折了一隻遞到了他手上,問:“要不要?”
楚雲當然不會要,謝絕了他的好意,便出了門。
兩人儀表堂堂,很快就吸引了姑娘的注意,剛開始有人遠遠的看著,後來有膽子大的,便把手裏的鮮花塞到了楚雲的手上。
楚雲還以為這是什麽禮節,便順手接了過來,冷九剛要阻止,卻已經晚了。
那姑娘在他的麵前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楚雲看得一頭霧水,手裏拿著花向冷九救急:“這是什麽路數?怎麽還唱起歌來了?”
冷九有些揶揄的看著楚雲:“這是人家姑娘在跟你求愛呢。”
“啊?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怎麽沒有姑娘向你求愛?”
冷九指了指耳朵上的艾蒿,衝著楚雲擠眉弄眼:“有了這個,就證明是有家室的人了。”
楚雲聽聞急忙把到手的鮮花,又塞回到了姑娘的手中,姑娘的臉色非常難看,捂著臉跑掉了。
被男人當眾拒絕,這是一件羞恥的事。
楚雲有些埋怨的看著冷九:“你怎麽不早說?害我丟這麽大的人。”
“我剛才說了啊。”冷九指了指耳朵上的艾蒿:“剛才問你的時候,你不是拒絕了?”
這小子,居然擺了他一道兒。
楚雲有些氣結,伸手將他耳朵上的艾蒿搶了過來,別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哎?你這人……”冷九氣呼呼的從兜裏又掏出一枝,語氣裏卻是憋不住的笑。
楚雲狠狠的瞪他一眼,扭頭便往前走。
兩人出來了大半天,腿走酸了腳走疼了,卻連傳聞中長相相似南宮玨的人都沒見著。
難道是消息有誤?
大喜大悲之間的落差太大,楚雲不免有些心煩氣燥:“是不是地方不對?要不要去別處看看?”
冷九欲要回答,卻看到身後駛來一隊皇家騎兵,身後華麗高大的馬車被沙幔圍住,隻留下車內兩道模糊的人影。
他的心一驚,急忙拉著楚雲走到路邊,低聲對楚雲道:“那就是白狄公主。”
花神節這天,公主是要到花神廟祈福的,以來祈求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
雖然不想跟這個什麽公主行禮,但他們兩人還是學著白狄人的樣子,把手放至胸口,以示尊敬。
公主駕到,百姓們的歡呼聲更重,人們紛紛將手中的鮮花拋向了馬車,口呼歡呼著:“公主千歲,公主千歲。”
對於這個白狄公主,楚雲和冷九並沒有什麽心思,他們兩人在把目光放在人群裏,想要從中尋找到南宮玨。
可是找了半天,卻是什麽線索也沒有。
正當兩人垂頭喪氣之時,楚雲無意瞄向了馬車,看到馬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時,頓時猶如被雷擊中。
冷九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剛要喚他,卻看到楚雲顫抖著聲音,指著馬車道:“王,晉王殿下。”
冷九回眸,頓時也被馬車上的人給驚住了,他瞪大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馬車上的人,不由的大聲喊道:“爺,王爺……”
兩人在這兒大聲喊叫,頓時吸引了護衛的注意,見到他們二人大呼小叫的喧嘩,立馬有人過來製止:“放肆,公主和駙馬出行,再敢喧嘩,別怪我們不客氣。”
“駙馬?”楚雲和冷九兩人驚呆了,眼見著馬車就要走遠,不由的急了起來。
冷九急聲問道:“馬車上的男子,是白狄的駙馬?”
鏘的一聲,護衛把刀拔了出來,架在了冷九的脖子上:“駙馬也是你能叫的?再敢胡言亂語,割下你的舌頭。”
楚雲急忙拉了一下冷九,拱手向護衛道:“不好意思,我這位兄弟沒有見過世麵,讓大人見笑了。”
說著,塞了一個銀錠子到護衛的手中,得了銀兩,護衛冷哼一聲,這才轉身往隊伍奔去。
南宮玨坐在馬車上,眉頭微擰,他向來喜歡清靜,不喜歡這麽熱鬧的場麵。
剛剛他好像聽到有人喊王爺,聲音如熟悉,他下意識的便回頭望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可是這麽熟悉的聲音,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有人喊王爺,他會在意?
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駙馬,在想什麽呢?”溫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南宮玨回頭,卻見白若雪一臉溫柔的看著他。
他回神,勾動了一下唇角,對著白若雪道:“沒什麽。”
平淡的語氣,讓白若雪有些失落,雖然她知道他的性子冷清,可是兩人都快成婚了,他對她還是不鹹不淡的,這讓白若雪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讓兩人的關係再親密一些。
思及此,白若雪大膽的把手放到了南宮玨的手背上,輕淺的一笑:“今日的花神節,謝謝駙馬陪我出來。”
一聲駙馬讓南宮玨回了神,他這才想起來,他馬上就要與公主成親了,眼前的這位女子,即將成為他的妻子。
有了婚約,便有了責任。
南宮玨的臉上一緩,將白若雪擁入懷裏:“你我即將成為夫妻,還說什麽謝不謝的。”
這一刻,白若雪的心裏是歡喜的。
自打她在蘭山腳下看到渾身是血的南宮玨時,從那一刻,她便失了心。
時隔一年,她們終於要成親了,她好歡喜。
可是白若雪隨即又擔憂起來,南宮玨醒了以後,不知自己是誰,不知自己來自來何方。
幸福來的突然,讓白若雪也擔憂起來,她害怕這份幸福來的太快,失去的也太快。
南宮玨的身份太神秘,她害怕有一天他會想起自己是誰,會棄她而去。
見白若雪的臉色又有了憂愁,南宮玨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想到她的病,語氣不由的柔和了一些:“怎麽還叫我駙馬,叫我逸軒,或者軒。”
溫和的語氣,讓白若雪的心砰砰直跳,這種讓人又憂又喜的感覺,讓她幸福的快要發瘋。
她靠在南宮玨的肩頭,羞澀的低下了頭,輕喚了一聲:“軒。”
逸軒是南宮玨給自己起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隻好起了這個名字。
但白若雪卻很喜歡,她覺得南宮玨很有學識,這樣的男人能文能武,是她心目中理想的駙馬人選。
花神廟到了,在南宮玨的攙扶下,白若雪下了馬車。
她一身潔白的衣裙,上麵用銀線繡了翩翩起舞的蝴蝶,纖腰被玉帶緊緊束起,更顯的她身材纖細無比。
兩人下了馬車,往花神廟的方向走去。
楚雲和上官流風看著南宮玨的背影,隻覺得雙眼都在冒火。
他們都以為南宮玨死了,為他傷心落淚,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他沒死的消息,可是他,卻要成為別人的相公。
上官流風的拳頭握的咯吱響,他覺得楚瑜真是太傻了。
“他成了駙馬,那我師傅怎麽辦?我師傅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楚雲比他穩重一些,雖然他現在也是一頭霧水,但直覺告訴他,此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先不要衝動,回去再說。”
這裏全是白狄人,若是他們敢在花神廟上搞動作,隻怕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上官流風雖然不甘心,但現在也隻能這麽辦。
他滿臉憂愁,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楚瑜說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