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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探監

  之嵐準備提水洗菜,慕青已經摘下手表袖扣卸下領帶脫了西裝,挽起襯衣的袖口提水,他道:“我來準備,你之前問過菜攤上的大娘,你就隻負責炒菜吧!”


  不由分說提了水,拿起菜簍子,摘菜洗菜來。


  他雖然也是第一次做,但是確實像模像樣,之嵐端了馬紮在院子裏幫忙。說是幫忙,到底還是慕青心疼她,說井水寒涼,不讓她多動手。


  她在案板切菜,慕青望著她拉著架勢,耗費極大的氣力,事倍功半的樣子,奪過她手中的菜刀,皺眉歎道:“唉,看你用刀子太可怕了,我真怕你切到手。可憐這些和你有深仇大恨的菜,再剁下去就要爛掉了。”


  說得之嵐不好意思起來,辯道:“我哪有,我看以前廚房裏的廚娘都這麽切的。”


  “所以是看事容易做事難,嵐兒你現在體會了吧。”他看住她的眼定定笑道,一邊輕輕巧巧地切菜。


  輪到炒菜時,之嵐哀嚎著:“我真不知道做飯這麽難,做飯看來最難的是炒菜,我都不知道什麽是熟了,反正多翻一下沒錯。”


  是沒錯,雞蛋糊成黑塊塊;番茄沒有去皮,在菜汁裏飄著;白菜糊了;鹽放得或淡或鹹並不均勻,能入口就好,其他誰在乎呢?

  用過飯,慕青別處心裁點了紅燭,笑著拉她在桌旁站定,沒有司儀、沒有賓客有什麽關係,之嵐和慕青在燭火搖曳處虔誠地做著這些動作,補著那天的儀式還剩最後兩項,夫妻交拜和送入洞房。


  夫妻交拜禮畢。


  他們在自己麵前倒了點白酒,兩隻手挽著交杯,輕輕倒流入口喉,真好!此刻她在悅動的燭光裏閃耀在他的眼裏,而他也一樣。雖然白酒燒刀子是販夫走卒的飲品,卻被他們今夜賦予著全新的意味。


  今天這兩杯才是真正意義的合巹酒。華麗的儀式,擾攘的禮堂,真不如永安裏今時今晚這一方小天地。


  有了今天,明天何悔?

  不知哪一家的留聲機又響起來:

  微風吹動了我的頭發,

  教我如何不想他,

  月光戀愛著海洋,


  海洋戀愛著月光,


  這般蜜也似的銀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每次和他之間總有纏纏綿綿的配樂似的,之嵐記不清他和她之間誰更主動一些,總之那兩片唇貼合一處,是兩顆壓

  抑的心終於爆發的中心。


  正在他們如癡如醉時,門外響起硬邦邦的急促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纏綿。


  兩人對視一眼,慕青示意之嵐在樓上別做聲,吹滅了蠟燭,做好準備,自己去開門。


  門開了,張副官站在門口,見到慕青笑道:“周經理你真讓人好找。司令讓我轉達你,得到消息說今晚昭通商號那批貨的被轉運走,他請你去見他,辨認一下。”


  慕青沉聲問道:“去哪裏辨認?”


  張副官探頭左右看了看。


  “隻有我一個人在吃飯,張副官你但說無妨。”


  張副官笑道:“塔園。”


  “好。”那是通往日租界的一條小山包,滿山滿穀都是竹林,距離萬國跑馬場並不遠。慕青從容地抻了抻身上的灰色長衫,隨手關上門,沒有回頭。


  之嵐跑到會客廳,隱隱約約聽見“塔園”的地名,接著聽見汽車啟動轟隆隆的聲音。她不禁擔憂起來,右眼皮跳動幾下,心慌意亂。


  慕青前腳剛離開,後腳又有人敲門,還伴著呼聲:“周小姐在嗎?”


  這敲門一聲緊似一聲,之嵐的心恨不能提到嗓子眼,她顫抖著手開了門,是一個陌生的小警士,見到她就道:“周小姐,李紹文請你去見他一麵。”


  為何李紹文會見自己?又有專門的警士來通報?之嵐一頭霧水,不經自主地跟著上了警車。


  李紹文正奄奄一息趴在監室稻草鋪就的床上。


  下午時分有個遮了顏麵的男子來監室,警士們見了他都存著幾分客氣。他徑直到審訊室,捏了嗓子對著用過刑渾身是血的李紹文問道:“致和商行的印鑒和廣江碼頭的貨運許可執照哪去了?”


  李紹文從疼痛中清醒過來,什麽審訊什麽罪名,原來隻不過警局配合此人查問致和商行的印鑒,此人肯定在致和商行搜遍資料無果,為何他想奪取印鑒和執照?

  李紹文的汗透著衣衫,被鞭笞過的背脊猩紅的鮮血混合著汗濕的鹽漬皮膚陣陣鑽心地疼痛,他額頭上冒出冷汗,神誌有些許渙散,但他強撐著心氣,問道:“你是什麽人,找那些東西做什麽?”


  “我這有一份碼頭轉讓協議。你李紹文已經是階下囚,致和商行一個查封了瀕臨死亡的商行,還有什麽資格拿住本城位置最好的五個碼頭?”男子抱著臂,李

  紹文聽得出他輕蔑的口吻,說到致和商行被查封了,他心內不由一陣戰栗,心中沉痛遠超過身體的痛。


  李紹文拚勁力氣喊道:“你要對我致和商行做什麽?”


  “應該是你對致和商行做了什麽,現在你的罪名是訛詐,我看倒是你攪擾著江城的商界不寧,現如今被我拿住了把柄,我想不出你該如何翻身?”男子輕輕笑著,“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在警察局告發了你,告訴你,就是我。”


  “你到底是誰?”李紹文聽他說了許多話,聲音卻不是熟識的人,無力地抬頭,他隻能辨出此人形貌並非周慕青或者馮明章。


  “你沒有必要知道。”男子笑著。


  “哈哈哈,我明白了。”李紹文果然精明,雖然受刑痛苦,腦子依舊轉得飛快,“你想從我手中取得碼頭三權是麽,你偽造文書時找不到我的印鑒,在廣江碼頭找不到貨運許可執照?其實你既然有官家背景,何必這麽麻煩,強行豪奪也不是不可以,至於執照你還可以再辦理嘛。哦~沒有上述資料你根本營業不了是麽?”


  “……”男子對這個話題聽得煩躁起來,都忘了要改換聲音,“閉嘴!你實在太聰明了。聰明人有個弱點你知道什麽嗎?”


  若不是因為資料就像憑空消失一般,根本營業不了,況且缺失最重要的一份租界裏不再頒布的通關文書,再加上致和商行還拖欠著力工的薪水,如果他強行上馬就是出力不討好。


  “是什麽弱點?”到了此刻李紹文反而占據了主動權,問著這個男人,“薑先生?”


  “那就是死得快!”男子反而不如李紹文的定力,被他淡定的情緒激怒了,而且他居然聽出了自己的聲音,“我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鞭子硬。”


  說著男人舉起手中的馬鞭抽向已然怏怏的李紹文。


  “薑先生,你想拿我的致和,我死了你就永遠不知道那些關鍵的資料在哪裏。”李紹文嘴角帶著血,生生挨了這一下,悶哼道,

  “而且你要想偽造文書,印鑒在我手上,你別以為隨便哪裏雕刻一個就可以,我致和的印鑒都做有暗記,你要想做變更,繞不開我,而且你得拿到我簽印的文書才可以去商管局做登記變更。商管局最重要的環節是驗印,如此才能名正言順,而且廣江碼頭的貨運執照,更是一個碼頭起運貨物的關鍵所在。既然你想得到,那我們不妨談些條件,做個交易。我知道你們放不過我,橫


  豎都是一個死。但你能答應我,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我還有另有財物獻上,不過隻有我一個人才能提取,送你做啟動資金,而且告訴你,現在北方戰事如火如荼,嗎啡這種藥品也是需要銀錢才能搞來。”


  “什麽條件?”男人被他說得有點心動,“做什麽交易?”


  “首先我要見到祁氏成衣鋪的周之嵐小姐。”李紹文道,接著他把之嵐的幾個地址告訴了那個男人。


  因此之嵐現在就出現在他麵前。


  “嵐兒,你果真來看我了。”李紹文見到之嵐,神情悲喜交加,他眯著眼睛,已經無力支撐頭顱似的,但此時遇到故人他心內欣喜,悲的是希望自己一直以一派瀟灑的形象出現在她麵前,本不願意讓她見到這樣的自己。


  “李紹文,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實在是不該貪取不屬於你的財富。”之嵐歎了口氣,心生同情,李紹文看起來可怕極了,血跡斑斑完全是個受過大刑的犯人,衣衫襤褸,渾身上下髒兮兮的。


  來得時候一個個幽暗可怖狀如地獄的監室看得她心驚肉跳,讓她忽然想起當初眼前人坑害周慕青下獄,慕青那時定是狼狽和無助,她越想越心痛,慕青該如何扛過一個個難捱的夜晚,越往監室裏走,越了解眼前是怎麽樣的環境,看到眼前有些狼狽的李紹文,同時也擔憂驚懼著被張副官帶走的周慕青,不由百感交集,感慨萬千。


  “嵐兒,事已至此,你不用多說。我的事情我心裏有數。我問你周慕青呢?”李紹文忽然問著。


  “他被張司令叫走追查昭通的貨去了。”之嵐壓低聲音,“你問他幹嘛?”


  “聽著,我懂了什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意思。來,我告訴你我為何下獄?”李紹文對她招了招手,讓她靠近些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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