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粉碎
“不可能！我是不會給你的！”師父臉色鐵青，“你已經被冥界腐蝕了！腦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嗬嗬！我從來沒有現在這樣清醒！”王綰搖了搖頭，“我就當你拒絕了我的好意吧！既然你們不肯就範，那就都死在這裏吧！”
王綰話音剛落，整個洞穴的四麵八方，同時出現了低聲的慘叫。我們心裏一沉，這是王綰的特殊技能，就是鋪天蓋地的僵屍。
師父、師娘、莫澤、邢森背靠背站在一起，麵對瘋狂而來的僵屍，憑借他們四個倒是可以抵擋。隻不過這邊王綰卻不閑著，一邊限製了其他人的行動，一邊懸浮在我們麵前，二話不說就對我們放血。
“王綰！虧我還以為你是個血性漢子！想不到也是個卑鄙小人！”我感覺血液的飛快流失，憤怒的破口大罵，“億萬生命你都視如草芥，你簡直就是個惡魔！”
“陛下為此犧牲了自己的天下，而我也為此犧牲了一次性命，憑什麽普通人就不能犧牲？！”王綰冷冷的說，“你們這些家夥都是這麽婆婆媽媽，犧牲百分之一的人，保全大多數的人，這種選擇還需要猶豫麽？”
“我師父說你的方法不靠譜！就算是犧牲了這麽多人，依然不能阻止冥界的入侵！”我忽然對所謂的方法產生了好奇，“你到底準備做什麽？”
“嗬嗬！既然你有興趣，那我就和你說說！”王綰輕笑了一聲，“冥界總想要通過冥石打開通道，我們就要反其道而行，我們用極致的陰陽之氣，和冥石混合，利用陣法產生劇烈的爆炸，從而引起雙方空間的大震蕩！”
王綰說道激動之處，忍不住手舞足蹈：“根據我們的調查，冥界的空間穩定度，和我們沒法比。雖然爆炸會讓我們產生地震、海嘯等自然災害，但是會讓冥界產生毀滅性的震動，就算不能完全摧毀，也足夠讓他們無力對我們產生覬覦！”
果然是瘋狂的計劃，但是聽起來似乎又很嚴謹合理，除了有地震海嘯這樣的負麵影響，這個計劃所達到的效果，絕對要比我們四處救火來的簡單得多，而且說不定真的有可能一勞永逸。
然而我的內心卻是隱隱覺得有些問題，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倒是飛雪機智靈活，輕聲的問了一個問題：“就算冥界的空間不穩定，作為一個可以打破空間壁壘的世界，你怎麽確定對方沒有防備這種事情的可能呢？如果這種巨大的爆炸，非但沒有產生預期的效果，反而將空間炸出一個洞來，到時候惱羞成怒的冥界軍隊，源源不斷的開進來，而我們卻在為各種自然災害焦頭爛額，到時候豈不是作繭自縛？！”
“哈哈哈！小姑娘，你的想法非常好，但是這些都在我們的計劃之內！”王綰很高興有個聰明人和他探討，“空間爆炸會限製在誅魔陣當中，即使出現短暫的失誤，也有誅魔陣阻擋。而且我不相信，冥界真的能在這樣的爆炸中毫發無傷。最差的結果不過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不過沒關係，我們的人數千千萬，總會有對方堅持不住的一天！”
“好！假如一切都如你所說的發生了，那我最後問你一係列問題！”飛雪忽然提高了聲音，“你是怎麽確定對方會被空間爆炸打殘的？你的情報來源是什麽？當初修建這個地宮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這一次爆炸，還是僅僅就是要摧毀這塊特殊符石呢？！”
連珠炮似的提問，讓王綰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思考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不錯，陛下當初確實隻想摧毀這塊符石了事，但是身為臣子，如果發現更好更徹底的辦法，有權適時改變計劃，即使是陛下知曉，相信也不會怪罪我的！”
“所以呢？你的情報來源是什麽？！”飛雪瞪圓了雙眼，緊盯著王綰。
“是，是……”王綰忽然露出思索的表情，好像確實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麽確定冥界經受不了空間爆炸的。
“哼！其實你完全是憑空臆測的，或者說是你腦子裏有個聲音告訴你的吧！”飛雪語氣陡然一冷，“你為了獲得長久的生命，自負的收到冥界力量的腐蝕，殊不知對方不隻腐蝕你的身體，還腐蝕了你的思維！可笑你英明一世，居然沒有發現！”
“不可能！”王綰下意識的否認。
“還在自欺欺人？”飛雪冷哼一聲，“我告訴你吧，空間爆炸的直接結果，就是將兩個空間打通，甚至有可能形成永久性的通道！你覺得你的做法是在消滅冥界，實際上你是在迎接他們的到來！”
王綰完全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連數變，堅守千年的信念一朝崩塌，越是自負的人，越有可能陷入可怕的混亂。
“不！你胡說八道！這都是你貪生怕死的借口！”王綰混亂了十分鍾，忽然歇斯底裏的大叫，“我這就啟動爆炸，讓你看看到底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
說著，王綰飛快的衝向師父，輕鬆地將師父掀翻在地，搶走符石就飛回了誅魔陣中心。隻見王綰將符石放在中心石台上，拉動了一下旁邊的石製把手。陣法忽然轟隆隆的變化起來，好像空間裏所有的能量都在向陣法中心匯聚，包括我和飛雪不停留下的鮮血。
“完了！這家夥徹底瘋了！”我苦笑了一聲，顯然飛雪說的話是對的，王綰已經被冥界不知不覺得腐蝕了，原本是迎接冥界的辦法，硬生生的被修改了一下，強加到王綰的意誌中。而千年以來的自負，讓他拒絕承認這個殘酷的現實，而是選擇了自毀和逃避。
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飛雪的氣息已經漸漸微弱，呼氣已經急促起來：“莫澤，我知道你的武器可以靠意誌操縱，快殺了我！鮮血不足，王綰的幾乎不足以實現的！”
“別逗了！我是不會這麽幹的！”我搖搖頭笑道，“你死的，我活下去的意義也就不在了，我都不打算活下去了，拯救世界什麽的和我還有關係麽？”
“寧封！你不能這麽想！快點動手！”飛雪急吼吼的說，但是聲音怎麽聽怎麽虛弱無力，“快動手！反正咱們都是死，何不讓自己的死更有價值一些？！如果你覺得自己活不下去，那你就自殺陪著我！”
我一愣，好像確實可以這麽操作，隻是讓我動手殺飛雪，我實在是需要極大地毅力。
我猶猶豫豫的操縱了手上的金屬環，雖然我也有些困倦，但是依然足以完成殺掉飛雪這件可怕的事情。然而我根本不具備莫澤那樣鐵石心腸的執行能力，明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我也會因為情感原因，遲遲不能下手。
然而有時候猶豫會壞事，有時候猶豫也能夠保命。比如現在，當道玄真人飄然而落的時候，我萬分慶幸，自己沒有動手。麵對道玄真人壓倒性的實力，已經失去理智的王綰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一切好像都演練好的一般，道玄真人無視陣法的攻擊，而是直接出手將誅魔大陣徹底毀掉。王綰此時已經全身翠綠，冥界終於在危急關頭親自下場，堅守了幾千年的王綰，終於成為了冥界的傀儡。
“別癡心妄想了！縱使你們密謀了上千年，得到的也不過是失敗！”道玄真人看著已經徹底墮落的王綰，冷冷的說道。
王綰此時已經失去理智，但依然憤怒的對著道玄大吼。道玄真人毫不留情，果斷出手，將王綰打成了齏粉。
“道玄老祖！快毀符石！”師父一看王綰被解決了，趕緊吼叫著說。道玄聽聞，也不猶豫，抄起符石在我和飛雪的血液裏沾了一下，然後雙手猛然一拍，綠色的符石好像玻璃一樣，被打散成晶瑩的粉末。
我心頭一喜，眼前一黑，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幾天，我蘇醒過來，映入眼簾的，已經是自家的天花板。我印象特別深，這就是我剛剛裝修的新房，那臥室的吊燈，還是飛雪親自挑選的。
我強忍著虛弱坐了起來。飛雪正在我旁邊打盹。我望著她美麗的臉龐，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活著真好！
聽聞我蘇醒的消息，莫澤第一時間趕到了。當然送給我的不是什麽關懷，而是挖苦和嘲笑。同樣是特殊體質，飛雪居然全程沒有昏迷，隻是虛弱了三天便回複過來，而我卻整整昏睡了半個月，起來的時候還飄飄欲仙。
事情似乎就這樣結束了，關於始皇疑塚所有的一切都被抹掉了。冥界的計劃再一次被挫敗。而我們也有幸再一次完完整整的活了下來。
顧誌犧牲性命，其實是為師父創造機會。隻不過如今靈異處得力之人紛紛戰死，而內部清洗還沒有完成。我可以保證，沒有了顧誌這樣的人，靈異處絕對不會被清理幹淨的，冥界總有一天，還會因為人們的貪欲而再度尋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