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共生
這陰脈水池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再加上那怪物不停地左右晃動，現在我甚至都無法分辨那怪物是什麽，更不要說怪物腦袋上的東西了。
八卦陣緊貼水池上方，怪物能夠挪動的空間非常有限。因此別看它吼叫的厲害，撞擊的頻率挺高，但是實際上，並不會給大陣造成實質性的損害。
似乎發現了金光閃閃的八卦陣不太好惹，怪物嚐試了幾次，便再次沉入水底，好久不見動靜。我們暗暗鬆了口氣，開始幫助師父運功恢複，打坐期間，難免說起剛才的情況。
“師父，剛才那怪物比蛇怪大了不少啊！”我心有餘悸的問道，“您看出那是什麽了麽？”
“不好說！這東西有蛇怪好幾倍大小，剛才撞擊時，我甚至都不敢百分之百確定那個是腦袋！”師父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我一愣，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不能確定是腦袋。畢竟五官什麽都沒漏出來，雖然看起來像是蛇怪的腦袋，但也不排除那是什麽大蜥蜴的腿，鱷魚的尾巴之類的……
隻不過，如果那個東西不是腦袋的話，這個怪物就有些大的不像話了！
“師父，我剛剛好像看到那個怪物身上好像有個人啊！”我想了想，還是把剛才的疑慮對師父說了，“您說那會不會是蕭霓裳呢？”
“要是按照人類來看，除了飛雪這樣能夠和陰脈契合的人之外，其他任何人落入池水中，隻會變成一個酥脆的脫水人幹，死亡幾乎是瞬間的事情。不過……妖族似乎有一種秘法，叫什麽來著？”師父撓了撓頭，似乎並沒有完全排除這個可能性。
“共生術！或者生命共享！”師娘也趕過來為師父療傷，聽了師父的話，立即接過了話頭，“妖族無上密法，功效隨著修煉者的開發程度不同而略有不同。共享生氣就是其中之一的作用，模仿的是自然界有些動物們的生存方式！”
“小白，你剛剛也看見了？”師父點了點頭，臉色有些凝重的問道。
“不，我沒看到！”師娘搖了搖頭，我鬆了口氣，暗道果然是自己看錯了。然而師娘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們有了如墜冰窟之感，“不過霓裳確實曾經向我詢問過共生術的修煉，如果寧封沒有看錯，那上邊是霓裳的可能性極大……”
想一想蕭霓裳之前不顧一切撲進水池中的樣子，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沉，恐怕事情真的和師娘所想的一樣。
就在此時，水池再次翻滾起來，水底的黑影再次由小變大，最後躍出水麵，給了八卦陣重重一擊。聲音震耳欲聾，絕對比之前的力量要大得多。
“寧封！飛雪！站陣法乾坤二處位置，持續為陣法提供氣息！”剛剛的撞擊讓八卦陣明顯的晃動起來。雖然看著依然堅固，但是為穩妥計，師父還是安排我倆繼續為陣法供能。
我和飛雪不敢怠慢，依令而行。那怪物撞擊一下之後，再次沉入了水底。根據上一次攻擊準備來看，怪物大約會蓄力一分鍾左右，再次對大陣進行攻擊。
我將陽氣輸送進陣法的一刹那，忽然感覺自己被吸住了。那韌性極強的八卦陣，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任憑我如何努力提供陽氣，依然沒有半點感覺。就好像你往一個巨大的水庫裏放水，竭盡所能放了一天，結果水庫的水位一毫米都沒有漲。這種絕望和挫敗感瞬間讓我有些懷疑：這個陣法要是聚滿了能量，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威力？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琢磨著，黑影突然撞擊了過來。這一次比上次更加勢大力沉，而且間隔時間也剛剛四十秒。但是陣法依舊非常堅挺的將它阻攔了。
然而這一次的攻擊雖然沒有造成嚴重損害，卻讓師父的臉色蒼白了很多。他對飛雪說道：“飛雪！收縮一下陰氣的輸入！寧封那邊跟不上了！大陣注重平衡，你們兩個自己感受一下！”
“師父！我連自己的陽氣都感受不到啊！”我苦笑著大喊，“還怎麽感受平衡啊！”
“那就是不平衡！”師父沒好氣的說，“加大輸入！什麽時候感受到了，什麽時候停！”
聽了師父的話，我也不再言語，隻好悶頭加大輸出力度。隻不過現在這件事情對我來講已經變得特別困難了。原本布陣之時我已經是油盡燈枯。雖說恢複的快，但是像牲口一樣不停地幹活，我也是挺不住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在我努力了半分鍾的時候，居然隱隱感覺到了陣法之中的陽氣。我心裏大喜，剛想跟師父匯報這個好消息，怪物卻在此時發動了新一輪衝擊。
“咣！”這一次的聲音沒有之前清脆，而是顯得越發沉悶起來。撞擊發生了時候，我第一次感覺到了陣法的顫抖。雖然怪物再一次被阻攔了，但是我卻感覺，大陣似乎挺不到下一次了！
“飛雪！你剛剛可是停止了陰氣輸送？！”師父看著變形的八卦，老臉頓時扭曲了起來。
“是的！剛才我的陰氣有些過多了，我已經感受到陣法在顫抖！”飛雪有些慌張的說。
師父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最後他歎了口氣，緩緩的說：“回來吧！不行隻好走這最後一步了！”
我和飛雪愣了一下，沒敢動地方。隨後在師父的再三催促下，這才聚攏到師父身邊。
“對不起……我不知道上一次會出現這種情況……”飛雪幾乎要哭出來了，這個丫頭將陣法不利的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
“孩子，這不怪你！是寧封的問題！”師父鐵青著臉，搖了搖頭，“這小子本來就是個水貨的純陽之體，又沒有經曆過陽脈鍛造，以他現在的能力，是絕對維持不了這個大陣的！”
“師父……這個事情也不能怪我……我已經盡力了！”我欲哭無淚，要不是當初被強行改了命格，現在我也是純陽之體了好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沒有被改命格，現在我應該是詭王的一部分……
“算了！玄襄大陣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夠了！”師父搖了搖頭。此時蕭瓔珞已經將一本靈符統統使用完畢，在玄襄陣的外圍，又構建了一片複雜的防禦陣法。師父看了看，緩緩說道：“等那怪物出現，我們合力進攻一次！記住，一定要攻擊同一點！一會兒聽我安排！如果不成……那就要寧封出馬了……”
“啊？！師父，咱們一起都不行，我自己更不是對手了！”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師父，誰知師父居然別過頭去，小聲說道：“希望用不上你吧……”
我還要繼續追問，黑影的撞擊再次到來了。這一次，我看的分明，肉眼可見的金色八卦圖案，被生生的從中間頂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小山包。這一次，怪物並沒有一觸即走，而是在發力頂這個圖案。
在怪物持續發力之下，玄襄陣開始出現了嚴重的變形，甚至是裂縫。僵持了半分鍾，最後“啪！”的一聲脆響，陣法應聲而碎。
別看陣法破碎之時，就好像碎了一個泡泡一樣。但是它逸散出來的能量卻是非常強大的。受到陣法反作用力，怪物也被打的暈頭轉向。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突然高高躍起，此時它完整的腦袋，才算是落入我們的眼簾。
看這個腦袋，依然還是蛇怪。
隻不過，這一次的蛇怪，至少是上次的五倍大小。它身體最粗的位置，似乎已經比池子要寬闊，不過不破壞水池，它甚至都鑽不出來。
它的頭顱高高抬起，很快就碰到了洞穴的頂端。它那一對黃色的大眼睛俯視著我們，露出了人性化的仇恨，和鄙夷。
“哈哈哈！”淒厲的大笑，忽然從蛇怪的腦袋上傳來。我眯起雙眼一看，在蛇怪兩眼之間，長著一個像是角一樣的東西，大笑正是從那裏傳來的。仔細觀察之下，我大吃一驚，那明明就是剛剛跳水的蕭霓裳！
“我是不死的！殺了你們！”蕭霓裳大笑過後，突然就對我們下達了必殺通知。隻是她說話的方式十分奇怪，不僅語速緩慢，就連聲音都變得甕聲甕氣起來。
“所有人注意！最強的招式！打蛇頭上的蕭霓裳！”到底是師父經驗豐富，“注意看！她的下半身已經和蛇怪融為一體！正是共生的征兆！我們隻有一次機會！直接將蕭霓裳幹掉！蛇怪也會隨之而死的！”
聽了師父的話，我們不由得精神一震。說實話，蛇怪給我們的巨大壓力，確實讓人有些泄氣，但是好在有解決的辦法。至少擊殺看起來相對弱小的蕭霓裳，要比把這個巨大的蛇怪弄死要簡單得多。
不知是自負還是沒聽到，蛇怪依然選擇俯衝之下，用它的大腦袋和大嘴，對我們進行致命撞擊。如此一來，倒是正中下懷，蕭霓裳會以最近的距離和我們戰鬥，機會隻有這一次，萬一攻擊失手，蕭霓裳謹慎起來，我們恐怕是再難和蛇怪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