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好大一盤棋
“打死我也得說!”莫澤一邊在前邊飛快的跑,一邊喊道,“我才多大歲數?現在都要撐莫家半邊天了!你這個甩手掌櫃的,錢也不給多少,還老讓我幹活!你哪是我親叔叔啊?!”
“你當著這麽多同道打我的老臉!”師父的臉都綠了,“看我不家法伺候你!”
我欣然的看著打鬧的叔侄二人,心裏十分溫暖。我微笑著想道,至少現在的處境特別安全。
“莫野這老頭子還是那樣!”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耳熟,“心態很年輕啊!讓人羨慕!”
我驚訝的扭頭看去,齊宣霖拄著拐棍站在我的身後!
“我擦!你還敢出現在這?!”我趕緊跳起來,拉開架勢,陽氣一動,全身都是刺痛。頓時一泄,臉色蒼白的躺回了地上。
“小子!傷勢這麽重就別亂動!”齊宣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聽說你小子把我們齊家的祠堂炸了?!很好,有時間我要找你聊聊!”
“師父!師父!”我咳嗽了幾聲,趕緊向場外求助。別看現在齊宣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覺得這老小子滅了我還是沒問題的。
“怎麽了?怎麽了?”這叔侄二人玩鬧歸玩鬧,一看見我躺在地上,頓時圍攏過來,關切的問道。
“師父!這個罪魁禍首怎麽在這裏?!”我指著齊宣霖,臉色驚恐的說,“他剛剛還威脅我找我算賬!”
“呃……那個寧封……淡定一點。”師父拍了拍我的腦袋,“老齊是咱們這邊的,我們能夠找到這裏,也是老齊帶的路……”
“什麽?!”我腦子突然短路了一下,要說齊家任何人變成帶路黨我都可以接受,但是齊家掌舵人突然變節了,那他們當初為什麽要和狐族狼狽為奸呢?
“師父!你不知道!我和莫澤淪落至此,都是他一步一步安排的!”我趕緊解釋道,生怕師父被這老狐狸迷惑了。
“寧封,我叔叔說的沒錯,齊老爺子確實是帶著他們上山的,不然就憑我叔這兩下子,山門都找不到!”莫澤在旁邊插話吐槽,然後慘遭師父“爆頭”。
最後,經過莫澤和師父交替的解釋,我才漸漸理清大概過程。
原來齊宣霖一直被家族控製。外界傳說所謂幾年掌控齊家,根本就是假象,他從當上齊家掌舵人開始,就是個受人控製的傀儡。但是他不甘心,多次密謀翻身。這一次發現齊家有這樣的動作,頓時來了主意,於是就密謀了這次計劃。
首先是對自己下毒,這一點倒是和莫澤不謀而合。想到在酒店裏那時候,齊宣霖意味深長的笑容,倒確實是暗示了一些什麽。
那個所謂的女兒,其實是狐族在齊家的聯絡人,也是監視齊宣霖的存在。齊宣霖成功讓齊家高層對狐族產生懷疑,進而順水推舟,聯絡上了莫家的我們。
之後的劇情,明麵上是為齊家滅掉潛在的威脅,實際上是一步一步將我和莫澤送進了齊家的內院。之後,才有了這樣裏應外合的好戲。
“其實吧,寧封。”師父突然略感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有些責怪的盯著我,“你沒有必要把祠堂都點著了,隻需要隨便放放火,引發一場騷亂就可以了……”
“啊?!可是莫澤說和你約定的信號是放火燒高塔……”我吃了一驚,轉頭看莫澤,卻發現這小子已經跑遠了!
“我靠!我上了你的當!你居然假公濟私,騙我替你報私仇!”我大怒的喊道,明明就是個沒有必要的事情,結果害得我差點死掉,這個莫澤確實過分了!
“又是這個臭小子說的吧?!”師父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次機靈點,別老讓這個臭小子耍了!你放心,要是老齊找你麻煩,我讓莫澤和你一起扛!”
師父頗為義氣的看著我,讓我哭笑不得。“師父,畢竟是莫家的事情……要是齊前輩怪罪的話,您也躲不掉啊……”
“放心!你們都找不到我,齊家更找不到了!”師父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看他這一副流氓的樣子,我忽然有所懷疑,放火燒祠堂這件事情,真的是莫澤自己的注意麽?我看師父也脫不了關係……
除了我們之外,齊家大院裏還多了好多江湖同道。我自然是一個都不認識的,倒是莫澤見過一些,小聲的跟我說了說他們的來曆。
這一介紹之下,忽然發現師父的交友麵還是很廣的,大大小小的道家門派來了二三十個,前前後後上百人。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忠於齊宣霖的齊家力量,此時他們在撲滅明火,救治傷員,順便將反抗者抓起來。
幸好來的人都算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家夥,要不然他們順手牽羊,趁火打劫,齊家現在應該都被洗劫一空了。
“老齊,我剛剛問了一下,你弟弟齊宣霆還沒有找到!”師父沉著臉,語氣低沉的對齊宣霖說,“你可以肯定他才是幕後指使麽?”
“我確定,至少他是個明麵上的掌舵人!”齊宣霖也陰沉著臉說,“該死!要是讓他跑了,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沒錯!讓擬妖門和狐族知道了計劃泄露。搞不好他們會提前動手!”師父說道,“可是我們的準備不足,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走一步看一步吧!”齊宣霖歎了口氣,“我不相信狐族和擬妖門都是鐵板一塊,隻要有他們在內部掣肘,我們還是很有機會的!”
“師父!狐族真的出問題了麽?”我原本在一旁打坐療傷,突然聽見了狐族的關鍵詞,立即警醒起來。悄悄地偷聽之下,心裏越來越吃驚,最後忍不住問道。
“按照我們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有些不太樂觀!”師父皺著眉頭說道,“幾千年來,妖族一直和我們有著各種各樣的仇恨和摩擦,最近幾十年他們消停了很久,但是這恐怕是他們積攢力量的表現。”
“那蕭瓔珞怎麽樣了?還有飛雪呢?有沒有他們的消息?!”我焦急的問道。
“上一次收到的消息是十天前。”師傅想了想,說道,“蕭瓔珞的師父是狐族中的溫和派,她被激進派蕭霓裳暗害。蕭瓔珞奮起反抗,但是重傷不敵。最後逃走了,下落不明。”
“那飛雪呢?”我沒有聽到最想聽到的消息,心裏更加焦急了。
“呃……並沒有飛雪的確切消息……”師父有些難以啟齒,他猶豫了好久,最後說道,“不過最近聽到一則消息,南北兩大狐族要聯姻,北方狐族出嫁的是一個擁有極陰命格的女子……想必應該是飛雪了吧……”
“唉……這個消息原來是真的麽……”我頹然的歎了口氣。原本以為齊宣霖把我們當做棋子,好多事情都是編造的,結果現在看來,這個消息卻是真實的。
“沒關係!你好好養傷,我們還有時間!”師父看我精神萎靡,趕緊拍了拍我的肩膀,“狐族原本定於這一次的群英匯完成聯姻,但是群英匯已經被我們搞成這個樣子,聯姻的時間自然會向後推遲的!我已經將所有的關係都動用了,一定第一時間破壞聯姻,將飛雪救出來!”
“我明白了,師父!”我搖了搖頭,驅趕了內心的不安,“請師父為我治傷,務必是我盡快回複修為!”
此時,莫澤在齊家大院轉了一圈,不知道發現了什麽好東西。他回來的時候麵帶微笑,好像一隻得勝的鬥雞。
“你順走了人家什麽寶貝了?!”我看他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一點靈符而已,齊老爺子不會那麽小氣的!”莫澤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口,笑嗬嗬地說,“還別說,齊家的陣法也挺神奇,那祠堂又是火燒又是爆炸的,居然沒有倒塌!要不然我們挖你還要費好長時間的工夫!”
我聽了非常氣憤,想要質問一下,為什麽他要讓我燒祠堂。可是轉念一想,這裏邊可能真的有師父參與,於是我想問的話沒說出口,轉而問了別的問題。
“這狐族到底想要幹什麽呢?”我小聲問道,“總不會是奪取世界之類的老梗吧?!”
“差不多也就這樣吧!”莫澤點了點頭,“妖族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一個被平等對待的機會,但是他們亦正亦邪,難以控製。再加上人類自身的危機感,因此一直對他們多有打壓,仇恨也就是這麽來的。”
“那擬妖門和齊家可都是人類啊!居然也會搞這種事情?”我有些驚訝,居然有人反抗自己的物種。
“人的欲望才是最可怕的。”莫澤意味深長的說,“我猜這次的事情,八成是齊家鼓動的。作為一個掌握玄門九成靈符供應的大家族,擁有武器製造這樣大的秘密武器,有點其他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否則就憑那幾隻狐狸,早就被人剝皮做大衣了!”
“老齊!你的那個唐三彩哪去了?”就在此時,師父突然問道。我下意識的看向莫澤,果然,他的臉色有些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