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誰是凶手
“無忌哥你也沒事兒吧?”
我看著都成了大花臉的無忌道兄,前胸和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特別是那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好像是剛剛洗完澡似得。
“沒事兒,你要你沒事兒就好了,我可以給師父一個完美的交代。”
說到這裏,無忌道兄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好像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寧封咱們快走,這裏殺氣太重,死人太多,免得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無忌道兄心裏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眼神也是飄忽不定的,找到我之後,就硬要拉拽著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這裏死了那麽多的人,整個劇組的成員都死絕了,上下一共十幾條人命,都是死於非命。
我不能讓這些死人暴屍荒野,這不符合我們做人的道德觀念,所以我執意的留下來,給這些死去的人,至少也得暫時的埋起來,不說什麽入土為安,也得讓他們有所尊嚴。
“無忌哥,這些人就這麽死了,咱們也不報警,最起碼給他們掩埋了也不枉出家人的善舉。”
無忌道兄看到我也是一頭倔驢,強不過我,隻好點頭同意。
我看無忌願意幫忙,就和他一起抬著死者碼放到了山路旁,準備在這片山坡就地掩埋了。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正在忙著挖坑呢,那個受了傷的技師看著無忌驚叫了起來,當我轉頭觀望的時候,那個技師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似得,萎縮成了一團,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一看就知道那是被驚嚇過度造成的條件反射,難道無忌是凶手?要不技師為什麽會那麽的恐懼呢?
“誰殺你了?誰殺你了!不要亂講話,我是好人,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無忌忽然受到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指責,顯得很生氣。
我也能夠體會到此時無忌道兄的心情,於是便告訴無忌,說那個技師現在已經不正常了,說話都是瘋瘋癲癲的,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看到技師還沒有從過度的緊張之中緩解的跡象,我隻好過來安撫一下他。
“好了好了,現在沒事兒了,有我在呢,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送回家的,和你家裏的老婆孩子見麵的。”
心理學我並不怎麽懂,不過我養過狗,知道一邊劃拉著狗頭,一邊給它和顏悅色的說話,那種口氣會幫助狗緩解緊張的情緒,我想對人也是一樣的,都是哺乳動物嘛。
“你還要送他回家,難道你還不嫌我們的麻煩少嗎,莫澤現在生死未卜,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裏浪費了。”
無忌道兄聽我那麽一說,當時就炸毛了,也不知道我那句話觸碰到了他的底線,讓他對我終於爆發了,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導致無忌非要和我分開。
“寧封,莫澤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也師父唯一的親人了,要麽你和我一起去找莫澤,要麽你送他這個外人回家。”
按著無忌道兄給我的解釋,那就是莫澤是自己人,我們必須全力以赴,而麵前的這個瘸子卻是一個外人,沒有必要為他付出那麽多。
可是我總覺得無忌這個人很奇怪,報警他也不同意,我這個人嘴比較笨,說不過他,不過我還是比較認死理,瘸子我一定要幫,莫澤我也不能放棄。
“這麽著吧,無忌哥我把這個技師背回村裏,反正也就是半天的時間,然後我追你。”
無忌冷哼了一聲,把手裏的鐵鉗使勁兒的摔在了地上,那些死者他也不管了,和我賭氣式的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一時之間也拿無忌沒辦法,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能見死不救,但是我卻理解不了,為什麽無忌作為一個出家人,能夠看著瘸了一條腿的技師不管不問呢?
當無忌走後,技師這才恢複了一些神智,感覺他自己有些口渴了,向我要些水喝。
“小兄弟,渴死了,給我點水喝吧。”
“哦。”
我低頭就要給技師倒水,忽然意識到這家夥好像是恢複了正常人的思維,說話也變得那麽有邏輯了。
不再像剛才那樣瘋瘋癲癲的,說什麽都是以一個神經病的姿態出現的。
“技師,你認識我嗎?”
我試探性的問道,心裏還多少藏著一些希望,他是這次事件的唯一的幸存者,如果能夠從他的嘴裏了解到都發生了什麽,那麽對於解開這個謎團一定是有幫助的。
“你不是我們導演忽悠來的群演嗎,差一點就害死我了,知道不?導演克扣了我半年的薪水。”
聽著技師的思維邏輯一點也沒有混亂的意思,難不成他真的好了。
“哎,那你說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誰殺死了這麽多人?”
技師聽了我的話,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抬起了頭,看著碼放在路旁的那些同事們,不過現在他們都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沒開玩笑吧,怎麽化妝的這麽牛逼,跟真的一樣。”
技師有些震驚的想要站起來,靠近一些看看那些同事們,可是當他剛剛站起來的一瞬間,一股強烈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的慘叫了一聲。
“哎呦!我的腿怎麽了?”
技師緊咬著牙關,用手摸了摸他受傷的腿,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這是腿斷了麽?”
當時我真的是一臉懵筆的樣子,你問我呢,我還想問你呢,不過我立刻就意識到了,好像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技師似乎是失憶了,那個最血腥的記憶,被他忽視了,還是刻意的抹掉了,總之現在的技師是斷片了。
“我說,你好好的想一想,真的不記得什麽了嗎?像我這樣的家夥,殺了你們那麽多人。”
我做出了野獸咬人的樣子,反正我也不知道那個凶手到底是怎麽殺人的,不過會意就好。
“哦哦,我知道了,這是導演讓你演的下一個鏡頭吧,那些人都化妝成了屍體,這個死胖子,改了劇本也不和我說一聲,怎麽著我也客串管理道具的嘛。”
技師有些微微的不滿,不過這些對他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了,野雞班子修改劇本那就是家常便飯。
我一看這下算是徹底的沒戲了,技師完全的不記得昨晚上發生的血案了,就算報了警也是給自己招惹麻煩,對於破案也沒有什麽益處。
我也不想進一步的刺激他了,既然他不記得這些血腥的場麵了,那就讓他暫時的逃避一下吧。我背起技師朝著村子走去。
“我還不能走呢,死胖子克扣了我半年的薪水,我必須努力工作,要不他肯定不會給我了。”
聽了這話,我心裏酸溜溜的,野雞班子怎麽了,不就是沒有機會嗎,這群人其實也是一群工作狂。
“那個什麽,死胖子肯定是不會給你剩下的薪水了。”
我心說死胖子真的成了死胖子了,人都咽氣了還怎麽給你發薪水,不過我又不能刺激他,別到時候這家夥右邊的瘋瘋癲癲的,還不如現在的樣子。
“你別擔心了,等你養好了傷,死胖子還會請你的,到時候少不了你的薪水。”
像他這樣的受過眼中刺激的人,隻能好好的哄他才行,我隻好撒謊騙他了。
我背著技師,及好像背著一隻死豬一樣,沉得要命,壓得我那兩條可憐的小細腿,都有些吃不消了。
況且這一路都是山路,崎嶇不平不說,還時上時下的,耗費了很多無謂的體力,還沒有走出多遠呢,我就感到一陣惡心,我知道那是我體力嚴重透支的結果。
“不行了,咱們得休息一會兒。”
我實在是背不動了,隻好將技師放了下來,和他背靠背的坐在路邊休息。
我喝了幾口水,又給技師喝了幾口水,沒想到這小子比我還要口渴,一口氣就把我水壺裏的水喝幹了。
這也不錯,省的我背著水壺累了,幹脆直接的將不鏽鋼的水壺扔到了一邊去。
我也心裏有些著急,距離村子還有一段路程呢,按著我這個速度,別說趕在天黑前回村了,就是天亮了也回不去。
所以心裏一時著急,就拿著水壺出氣,狠狠地將水壺扔了出去,就聽到‘咚’的一聲悶響。
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
“哎呦!”
我吃了一驚,這荒山野嶺的,怎麽還有人呢?
“那個兔崽子,不開眼的敢砸你老爹?”
半人高的灌木叢裏,鑽出來了一個小老頭,隻見他一隻手提著褲子,一隻手捂著剛才被我砸傷的腦袋瓜子,沒好氣的罵罵咧咧的挪了出來。
因為褲子還沒有提起來呢,使得他走路有些不方便,原來是吳老爹啊,怎麽這個小老頭沒事兒來這裏拉屎來了。
“吳老爹,怎麽是你啊?”
這荒山野嶺的,沒想到還能碰到熟人,我心裏的鬱悶一下子也被看到吳老爹的喜悅給衝散了。
“我日,我說那個王八羔子,原來是你小子。”
別看吳老爹嘴上不饒人,見到我還特別的高興,這就是那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
“寧封,你小子從那邊來的?”
吳老爹看到我來的方向,那個臉色就有些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