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怪老頭
“看你辛苦了一整天，回來又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和你聊聊天。”
無忌道兄也不和我客氣，直接的做到了我的床邊，我半倚在傾斜的被子上麵，揣摩著無忌來這裏的意圖。
“哦對了，明天你還得幫忙呢，本來告訴你，咱們道觀還有一塊菜地，就在西山那裏，收成雖然不好，但是總比沒有強。”
無忌告訴我，道觀雖然受到了村裏人的供養，大部分的錢糧都是村子裏出的，可是道士也是大活人，不能空手套白羊，又不能占村子裏麵的便宜，就在沒人要的西山開了一片荒地。
在那裏種植一些日常的蔬菜，雖然產量受到了陽光還有土地各個方麵的製約，但是總歸還是有些進項的。
道觀裏麵平時也就是莫野叔叔和無忌哥兩個人，對付著也就基本上夠吃的了。
原來道觀在西山還有一塊菜地啊，難道是我多慮了？可是為什麽無忌偏偏進來和我解釋這個問題呢？
“那個什麽，我看你也累了，不打擾了，莫澤那小子早就悶頭睡下了，你也休息吧。”
也不知道是無忌看到我精神有些萎靡，還是因為他已經達到了個人的目的，總之在這個時候，他選擇了離開。
看到無忌有些莫名其妙的樣子，我更加的有些疑惑了，現在關於西山那片墳地裏麵有著太多的困惑。
本來偵察員已經做好了記號，可是第二天再去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大樹都被複製了記號，誰會有這麽無聊？
除非是那個凶手，不過那個凶手為什麽偏偏要這麽做呢？有那個複製記號的時間，重新挖一個坑的時間都夠了，為什麽他要選擇費時費力的事情呢？
而且那個偵察員是不是必須要死？如果必須要死的話，死在什麽地方，才是最好的選擇呢？
一連串的問題，似乎他們之間毫無頭緒可言，我也是感覺遇到了一道難解的謎團，想著腦子都疼，不得不停下來，翻著莫野叔叔交給我的道術觀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累了的緣故，反正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莫澤已經站在了外麵，催促著我快一點起來。
我們還得出去幫忙呢，俗話說好事做到底嗎，不能半途而廢。
我和莫澤草草的扒拉了幾口飯，然後就出門來到了黃鬼的出殯現場。
村裏的人凡是那些青壯，都已經係數到齊了，老族長請來的巫師也正在做著法事，這些都是和幾千年前的傳統一樣，雖然並不是完全的繼承了下來，但是總體上並沒有偏離多少。
而村子的另一邊，儺戲並不能因為這次的意外而停演，所以那頭也同樣是很熱鬧。
“起棺——”
老族長大聲的宣布了儀式開始，不過這次我和莫澤並沒有去抬棺材，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兒需要我們去做。
我們跟著抬棺材的青壯一起走向了西山墳地，我們哥倆因為有文化，就負責給死者念冥文，據說這些都是很有魔力的。
大家來到了墳地，在黃鬼家族的墳地，按著當地的風俗，開始挖坑。
因為莫野道長沒有回來，所以隻能臨時請來了另一個道士。而那個道士顯然道行並不深邃，幹什麽都是手裏拿著一本書。
每次開口說話，都是必說，書上是怎麽說的，書上是怎麽寫的，就好像是請來的不是他，而是那本書似得。
“道長，這個坑隻能挖著麽一點嗎？”
二子累的氣喘籲籲的，一句一停頓的問道。
我也看到了那個坑也就是方寸之間吧，充其量也隻能容得下棺材的橫截麵，也就是說那個坑隻能將棺材豎著放下去，那豈不是死者站在裏麵，被埋進了土裏嗎？
“這位兄台，你看書上是這麽說的，這裏地勢低凹，四麵環山，你看那裏，正對一座獅子峰，此為邪不壓正之象，此人又是橫死，陰魂不散，聚陰之地，到時恐為不測，如果將棺木平方就會觸動風水走向，到時候隻怕村子萬劫不複。”
那個道長也是振振有詞，反正說的啥我也是聽不懂，最後隻需要明白一點，那就是棺材必須要這麽放，才能對得起全村的人。
大家也都是半瓶子醋，繼承下來的都是那些花哨的外表，對於內在的學問，卻一點沒有留下，所以現在才對道長所說的話，完全的聽不懂。
但是有一點他們聽明白了，那就是如果棺木不按著道長的指導放的話，很有可能對全村的人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萬劫不複啊，那將是怎樣的恐怖局麵，就像是鄰村的那樣，整個村子的人都死絕了！
“哦哦哦，好的我們照做就是了，兄弟們，都聽到了吧，趕緊的加把勁兒，道長說了錯過了良辰吉時，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們。”
村民們一聽說事態這麽嚴重，自然是暗中家勁兒，很快的就挖好了一個大坑。
很深，足足的有無米多，隻是麵積小了點，並著腳丫子也就是三五腳的方圓。
“很好，良辰吉時已到，現在就下棺。”
道長指揮著村民們快一點的將棺材豎著順了下去，然後又在棺木的上麵蓋上了一塊刻著辟邪符籙的青石板。
當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我也是無意中走了一會兒神兒，回頭也就是隨便的一看，那個曾經令我懷疑的冷豔美女，也擠在人群之中，密切的關注著眼前的一切。
“莫澤，你看。”
我趕緊的用手指頭捅了捅莫澤的腰眼兒，莫澤正在張著嘴巴看熱鬧呢，忽然被我這麽一弄，還有些不高興。
“幹啥呢，呃？那個妮子？”
莫澤看到那個冷豔的大美女也是一怔，然後就回過味兒來了，非要過去抓住人家不可。
嚇得我趕緊的攔住了這個魯莽的家夥。
“你幹啥，咱們手裏有沒有證據，再說了這些都是推測，咱們跟蹤她。”
莫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因為每次我發現她的時候，那個妮子都是在關注著我，所以我不便跟蹤她，隻能讓莫澤去。
棺材被放好了之後，道長並沒有打算就此罷休，而是用一張漁網鋪在了那塊墳地的上麵。
這讓我有些困惑不解，這裏是山區，要漁網幹什麽，再說了難道讓死人去捕魚嗎？
漁網按著道長的意思放置好了之後，道長繼續他的作業，嘴裏念念有詞，還用好幾顆木頭做的方釘埋在了棺材的周圍。做好了這些才放心的背著手，和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離開。
“哎，記住了，不到清明，中元時節，你們萬萬不能來此祭奠，後果不堪設想。”
留下了這句話，那個靠著書本混飯的道長這才消失在那片山高林茂之間。
這個時候那麽美女也消失不見了，不過還好，我讓莫澤跟著她，想必莫澤一定能夠做好這件事的。
雖然莫澤魯莽，做事不考慮後果，但是跟著Sylvania南學了一些特種兵的野外生存技能，至於跟蹤這些基本技能，想必也不在話下。
所以這個時候我還是比較放心的，可就在我準備返回道觀的時候，一個戴著草帽，故意的將帽簷壓的很低的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為那個人走起路來似乎很麵熟，雖然他帶著遮蔽視線的草帽，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人正是昨晚賣棺材的吳老爹。
吳老爹駝著背彎著腰，擠在人群之中，很是不顯眼，而且還經過了一個簡單的化妝，這就很讓人懷疑了。
按理說都算是鄉裏鄉親的，兩個村子隔得實在是說不上遠，為什麽要故意的躲避著熟人的視線呢？
我感覺這個吳老爹很詭異，特別是關於血棺還有紅筷子的說法，最後二子也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吳老爹並沒有返回去，而是跟著那些出殯的人群回到了村子裏，此時村子的另一頭還在上演著儺戲。
該不是吳老爹喜歡看戲吧，不對儺戲可不是唱的大戲，裏麵摻雜著很多的古代巫術，雖然絕大多數已經失傳實際的內涵，但是從外表上也能看個大概，隻要是懂行的人。
莫野叔叔就說過，那些巫術其實在很多的道士眼裏就是道術，隻不過名頭不一樣罷了，可是核心內容是一樣的。
我跟著吳老爹尾隨而去，看到他走到了流水席，因為死人的緣故，村裏是要置辦流水席的，來答謝這些熱情的村民們。
吳老爹也不客氣，拿起一個大饅頭就啃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工夫，三五個大饅頭就被這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子給消滅的幹幹淨淨。
一大碗的大鍋菜，再加上好幾個大饅頭，這個老家夥的飯量如此的驚人，太讓我感到詫異了。
就算是一個大小夥子，也不會吃這麽多吧，就拿我來比較，我也隻能最多吃兩個白麵饅頭。
還有昨晚的那口血棺，足足的有二百斤重，你想一個駝背的老家夥，怎麽玩得轉？
我在他家也沒有看到幫手，二子也說過，隻有這麽一個手藝人了，村裏麵的年輕人都不願意跟著學習，大部分都進城打工去了。
而且那口大棺材還是放在兩個長條凳上麵的，這就更讓我感到懷疑了，盡管他吃的這麽多，我還是不相信一個老家夥能玩得轉那麽沉重的棺材。
我正在思考著問題呢，那個吳老爹吃完了飯，背著雙手直接的朝我走來，這下可把我緊張的不得了，難道這個老家夥看出來了？
看出我是在跟蹤他呢？要不為啥偏偏朝著我走來呢？
我趕緊的低下了頭，不想讓老家夥認出我來，所以我的目光隻能看到吳老爹向我走來的腳步。
那雙腳丫子距離我越來越近，然後停在了我的眼前。
“哼哼，你兄弟想必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