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詩雨中毒
蕭輕裳見到詩雨的時候，她的情況有些不大好，已經昏迷了過去，臉色烏青，蘇清越急忙給她把脈。
“清越，詩雨情況如何？”
蘇清越神情有些嚴肅，他鬆開了手，說道，“大公主的確是中毒了，所中之毒是砒霜。”
聽到詩雨中了砒霜，蕭輕裳臉色也變了，一旁的李貴妃險些暈厥，一下子撲了過去，緊緊抓住了詩雨的手，“怎麽會是砒霜。”
“清越，你可有辦法解毒？”
“砒霜是劇毒，所幸大公主沒有吃下多少，隻是大公主年紀尚小，砒霜會傷及五髒六腑，大公主能不能醒過來，我也沒有十全把握。”
蘇清越說著已經去開藥，李貴妃的貼身侍女馬上就下去抓藥了，之後蘇清越拿出隨身攜帶的黑色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放進了詩雨口中。
“貴妃娘娘，大公主之前吃過什麽東西？”
李貴妃非常著急，眼眶微紅，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盤酸梅湯說道，“詩雨愛喝酸梅湯，才喝了半碗就叫肚子疼，蘇公子，你看看，可是這酸梅湯有問題。”
蘇清越拿起桌子上的酸梅湯，聞了聞，又嚐了一下，最後點頭，“這裏麵的確被人下了砒霜。”
“這到底怎麽回事？”
李貴妃掃了一眼一旁伺候的宮人，眼神非常有威懾力。
一旁照顧大公主的奶娘和宮女一下子跪在地上，奶娘搶先開口，“大公主最近喜歡喝酸梅湯，幾乎每天都要喝一碗，這酸梅湯都是小蓮準備的。”
那個叫小蓮的宮女大驚，急忙磕了一個頭，“奴婢冤枉，這酸梅湯的確是奴婢準備的，奴婢自從大公主出生起便在大公主身邊照顧，斷然不敢做出這種謀害大公主的事情。”
“可有人碰過這酸梅湯？”
蕭輕裳已經冷靜下來，問道。
小蓮仔細回憶著，最後想起一件事，“今天玉氏和晚書來過，說是來看皇上。”
“我不是吩咐過不容許玉氏接近皇上嗎？”
聽到這裏，蕭輕裳微微有些不悅，竟是玉憂塵。
一旁的李貴妃非常後悔，“此事是本宮容許的，當時玉氏來求，本宮一下子動了惻隱之心，沒有想到她會對詩雨不利，本宮這就找她去。”
蕭輕裳攔住了李貴妃，“你留下照顧詩雨，我去處置玉氏。”
“這都怪本宮，未曾想到玉氏如今這麽狠毒，她也是為人母，怎麽忍心對一個孩子下手。”
李貴妃語氣中滿是悔意，她的真的恨極了玉憂塵，詩雨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是她早就把詩雨當親生的孩子，母女兩人感情非常好。
“李貴妃，好好照顧詩雨，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李貴妃點頭，蘇清越繼續留下開方子，蕭輕裳已經帶著綠屏離去。
這會幽月還在明珠宮的外院，衛柳就站在她對麵，兩人也有一陣子沒見了，這會幽月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既愧疚又掙紮。
“幽月，嫁衣已經做好了，你還沒有試穿，我幫你帶了過來，你要不要試一試？”
衛柳手中拿著一個包袱，裏麵裝著的便是大紅色的嫁衣。
幽月伸手接過那個包袱，看到了裏麵的嫁衣，這是蕭輕裳請了盛都最好的繡娘做的嫁衣，用的都是極好的料子，當時她曾和衛柳說過，待嫁衣做好，她便試穿給衛柳看。
幽月打扮非常的簡樸，一直喜歡穿深色的衣衫，從未穿過紅色，臉上也不塗脂粉，看到衛柳那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幽月覺得非常的愧疚，說嫁他的人是她，拖延婚期的人是她，最後不嫁的人還是她。
“你想看嗎？”
衛柳當然想看，她願意試穿，是否意味著她還願意嫁給他。
“我穿給你看。”
幽月想的是滿足衛柳一個心願，他想看，那麽她便穿給他看，很久之前衛柳便非常的期待她穿上大紅色嫁衣的樣子。
幽月叫來了一個小宮女替自己梳妝，換上了那套大紅色的嫁衣，鏡中的幽月全然不似平常那冷酷的樣子，換上大紅色嫁衣的她看著柔和了許多，從來不塗抹脂粉的人忽然塗抹脂粉也是讓人眼前一亮。
幽月五官其實長得很漂亮，隻是因為經常風吹日曬，皮膚不如尋常女子那麽白皙，加上不愛打扮，整個人不苟言笑，因此站在女子裏麵並不起眼，無法讓人注意到。
身後的小宮女看到幽月的樣子，有一種驚豔的感覺，“幽月姑娘打扮一下還是非常漂亮的。”
幽月望著鏡子裏麵那個有些陌生的女子，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和漂亮沾上關係。
她一向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即便和衛柳在一起也是如此，這大概是她唯一一次穿成這樣，想到此，她心中也有些惆悵。
幽月起身出了房間，衛柳還等在外麵，看到那個穿著大紅衣衫緩緩走來的女子，衛柳頓時愣住了，那還是幽月嗎？
在他眼中幽月已經是很漂亮，從未想過幽月也可以變成這樣，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讓他再也移不開眼。
衛柳癡癡的望著幽月，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幽月願意穿上嫁衣，是不是他們的婚約仍舊有效，她還是願意嫁給自己的。
反應過來的衛柳上前一步走到了幽月麵前，他不善言辭，也說不出什麽動聽的情話，隻是傻傻的說道，“幽月，你好美。”
看到衛柳傻傻的，身後的小宮女都忍不住笑了，很快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好看嗎？”
衛柳拚命的點頭，當然好看，在他眼中幽月便是這世上最美的姑娘，即便她不溫柔，每天還凶巴巴的，但是在他眼中，她便是最好的。
看到衛柳這樣，一股酸澀的感覺湧上了幽月的心頭，最後還是開口說道，“好好的記住我這個樣子，衛柳，對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原本衛柳心中歡喜的不得了，忽然聽到這話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便愣住了，“幽月，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要留在公主身邊，她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
“所以你也不要我了，幽月，我要記住你這個樣子做什麽，我要的是你穿著嫁衣嫁給我，不是隻想看一下，公主心中裝著大燕，你心中裝著公主，我和主子其實是一樣的，對不對？”
“我不放心公主獨自留在大燕。”
“主子不會放任太子妃留在大燕，況且太子妃身邊不是隻有一個幽月，而我隻有一個你。”
衛柳的心情瞬間降到了穀底，他帶著嫁衣過來便是想試探幽月，看到幽月沒有拒絕，原本還以為幽月是願意和他回北辰國的，沒想到她隻是穿起來給他看一下，可是看一下怎麽會夠，他想要的娶她，和她結為夫妻，永遠在一起。
“我的命是公主救回來的，我早就發誓，這一輩子都會守著公主，她在哪，我便在哪，如今是公主最艱難的時候，我不能離開公主，我要陪著她一起，衛柳，公主不僅是我的主子，還是我的信仰，她這一生已經受了太多的苦，我不能背叛她。”
幽月對蕭輕裳的感情他是明白的，她對蕭輕裳的忠心超過了他對北辰墨，幽月不願意走，他也不能逼著幽月離開，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玉鐲，“主子給太子妃送過一個琉璃鐲子，我送不了那麽貴重的東西，這個玉鐲送給你。”
衛柳說著便把玉鐲塞到了幽月手中，很快抱住了幽月，“我不怪你，就像主子不怪太子妃一樣，幽月，你要保重，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你什麽時候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我會一直等著你。”
“衛柳，為什麽要這麽傻。”
衛柳憨憨的說道，“你不是一直說我傻，在你麵前傻一點也沒有什麽，我走了。”
衛柳說著便鬆開了手，很快就離去，他走的飛快，不過一瞬間便已經失去了蹤跡，幽月拿著手中玉鐲，碧綠色的鐲子上麵雕刻著梔子花，裏麵還有一個小小的月字，她撫著玉鐲，心口隱隱作痛。
衛柳，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幽月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她亦是掙紮猶豫過，最後還是決定守在蕭輕裳身邊助她一臂之力，這麽多年陪伴下來，幽月已經是蕭輕裳身邊不可或缺的心腹，綠屏畢竟沒有武功，很多事情都辦不了。
蕭輕裳來到永荷宮的時候，玉憂塵就坐在院子裏麵，晚書站在她身後，看到蕭輕裳進來，晚書跪在地上行禮，玉憂塵則坐著一動也不動。
如今她隻是一個庶人，打扮的也簡單了許多，頭上那些華貴的發釵全部都拿了下來，隻別著一支發簪，就連衣服也樸素了很多，早就沒有了之前的風光。
她不禁想起月沉吟死前，她曾經去看過月沉吟，那個時候月沉吟就像她現在這樣黯淡無光，她則是最風光的時候，如今她也落得這樣的地步，一無所有，她和月沉吟竟是敗在同一個人手中，她以為自己可以例外，結果她也不能幸免。
“詩雨酸梅湯裏麵的砒霜是不是你下的？”
蕭輕裳也不和她說廢話，一看到玉憂塵，便直接問道。
玉憂塵起身，並未否認，這件事一查便是，況且蕭輕裳並不傻，她笑道，“的確是我，大公主才四歲多，中了這樣的劇毒即便保住了性命以後也不會好過，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蕭輕裳，你拿走了我的一切，我隻是讓你嚐嚐痛苦的感覺，如今你離開了北辰墨，就連和你最親近的大侄女也變成了這樣，心中是不是很痛？”
“你為什麽會落得今天的下場，你心中很明白，是你親手毀掉這一切，詩雨隻是個孩子，這些事和她有什麽關係，你枉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