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夢中相見

  蘇清越手中的幻雪珠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的確和傳說中的幻雪珠一樣，這個條件的確比要蘇清越的性命更加讓他心動，殺了蘇清越不能讓他如何，心中也不見得有多痛快，若能再見鄭無憂一麵，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北辰炎讓張毅把風疏影帶了出來，“蘇清越，本王可以拿風疏影交換幻雪珠。”


  “解藥呢？”


  風飛雪急忙追問道。


  “蘇公子手上的幻雪珠不知真假，若為真，本王到時自然會命人送出解藥，若為假，隻能用蘇清越的命來換解藥了。”


  如今沒有解藥，帶走風疏影和沒有帶走也沒有多大的區別，這個條件對蘇清越他們來說是非常不公平的，蘇清越記得蕭輕裳已經用過一次幻雪珠，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按照傳言這個東西隻能用一次，本來帶過來也就是先蒙混過關，果然北辰炎也是狡猾的，如今他也隻能先帶走風疏影再說，真的動起手來，他們在炎王府也是討不到什麽好處的。


  想到此，蘇清越拿出幻雪珠交換了風疏影。


  北辰炎沒有阻攔他們離開，握緊了幻雪珠，很快就回了房間。


  回了房間之後，北辰炎望著眼前這顆幻雪珠，心中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期盼，他不知道蘇清越是從何處得來這個寶貝，隻知道這是極其難得的東西，鄭無憂死後，他也派人尋過此物，隻是一直都沒有消息。


  他一直盯著幻雪珠，腦子裏麵反複都是鄭無憂的身影，看著看著，一陣倦意襲來，很快便閉上了眼睛。


  夢中的他卻是來到了白城，那是鄭無憂自小生活的地方，他不知道為什麽會來到這裏，鄭無憂嫁給他之後便沒有回國白城，北辰炎也是從來沒有去過白城。


  他遠遠的站著，看到一個穿著淺粉色的少女站在桃花樹下，她手中拿著一朵摘下來的桃花，放在鼻端聞著，笑顏如花，空氣中滿是桃花的香氣，一陣風刮過，有不少桃花的花瓣飄落在鄭無憂身上，站在花中的少女如同一個仙子一般。


  北辰炎從未見過這樣的鄭無憂，自從嫁給他起，鄭無憂便安安靜靜的，似乎對什麽都淡淡，身上沒有一絲活潑勁，加上她身子不好，臉色也一直帶著病態的蒼白。


  他一直以為鄭無憂從小就是這樣安靜嫻雅的人，原來她也有這麽少女的一麵，也會笑的這麽開心，隻是在他麵前她把這些都藏了起來，隻讓他看到一個死氣沉沉的鄭無憂，偏偏那樣的鄭無憂也讓他喜歡上了。


  北辰炎有些沒有回過神來，就這樣怔怔的望著鄭無憂，是不是從嫁給他那一刻起，鄭無憂就已經死了。


  鄭無憂已經看到了他，忽然朝著他跑了過來，此時的鄭無憂的臉圓圓的，氣色紅潤，並不似後來那纖細的樣子，難道這是少女時期的鄭無憂？


  鄭無憂把手中的桃花遞到他麵前，笑容明淨又開心，“清越，你看，滿園的桃花都開了，多漂亮。”


  聽到鄭無憂叫自己蘇清越，北辰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在夢中的她依然惦記著蘇清越，竟會把他認成蘇清越，他伸手抓住了鄭無憂的雙肩，語氣有些激動，“本王不是蘇清越，鄭無憂，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本王是誰？”


  鄭無憂似乎受了驚嚇，她愣愣的望著北辰炎，好半天才說道，“清越，你怎麽了？你這樣，我害怕。”


  看到鄭無憂如此，北辰炎頹然鬆開了手，再見她又如何，她連認都不願意認他，在她心中，他這個夫君竟是如此不值得一提麽。


  “無憂，你可還記得一個叫北辰炎的人？”


  鄭無憂想了想，“北辰炎是誰？清越，你今天怎麽了，說話也怪怪的，今天的天氣這麽好，我們去放風箏。”


  鄭無憂說著，臉上有笑了起來，她伸手拉住了北辰炎的手，在北辰炎的記憶中，這是鄭無憂第一次主動伸手去拉他，他沒有說話，跟著鄭無憂往前走，走了幾步，他低聲的問道，“無憂，你為什麽這麽喜歡蘇清越？”


  “那你為什麽又那麽喜歡無憂呢？”鄭無憂轉過臉，笑吟吟的問道。


  北辰炎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人似乎直到失去才明白究竟在自己心中占了多重的分量，究竟會有多痛，從前他一直覺得他隻是對這個王妃很滿意，這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如今看來，鄭無憂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之中還要多。


  “無憂，你願意留在的夢中便是過去，你難道忘記了，你和蘇清越早已經分開，如今蘇清越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女人，你死死抓住過去又有何用。”


  鄭無憂猛地停住了腳，她不可置信的望著北辰炎，很快就拚命搖頭，她似乎認出了眼前這個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卻險些跌倒。


  北辰炎急忙扶住了鄭無憂，卻嚇得鄭無憂猛地推開了他，眼前的桃林也不見了，轉瞬間兩人回到了炎王府，鄭無憂也不是那個時候的模樣，她無力的坐在地上，“北辰炎，我已經死了，難道你還不願意放過我。”


  “無論生死，你都是我的女人，無憂，難道本王這些年對你不好嗎？竟是讓你連孩子都不願意替本王生，寧願死，也不願意繼續和本王在一起，你如此做，可有想過本王亦是會心痛，你是本王的王妃，也是本王想要善待一生的王妃。”


  這些話是北辰炎第一次說，他知道若是不說，便沒有機會再說了，親耳從鄭無憂口中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真的是恨不得當場殺了鄭無憂，滿心怒意。


  若是真的毫不在意這個女人，自己也不會發那麽大的火，不會氣到折磨她來宣泄自己心中的恨，看到她真的出事，卻又萬分後悔。


  憑心而說，鄭無憂嫁給北辰炎之後，北辰炎對她的確很好，她也試過做個好王妃，但是她沒有辦法愛上北辰炎，她的心裏早就容納不下其他的人。


  “王爺對我很好，是我從嫁給王爺那天起就沒有心了，我不恨王爺對我的作為，是我辜負了王爺的一片情意，這些都是我該受的，清越不愛我了，王爺也厭棄我，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何意義？”


  北辰炎蹲在了鄭無憂麵前，難得態度軟了下去，“無憂，本王沒有厭棄你，隻是一時糊塗而已，你原諒我可好？”


  “我從未怪過王爺，何須原諒。”


  “你根本就不怕本王聽到那些，鄭無憂，還是你就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讓王爺聽到那些話，我就是想看看我在清越心中可還有一點位置，結果我輸了，清越的確已經徹底放下了我。”


  北辰炎說不清楚心中是恨還是什麽，“你再利用本王試探蘇清越？”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是，王爺，對不起，我的確利用了你，你對我越過分，清越就會越發無法安心離開盛都，結果他還是更加在乎風飛雪，我利用王爺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實。清越已經徹底不愛我了，甚至開始討厭我。王爺，這樣的我還有什麽顏麵活下去，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錯，當初擅作主張的趕走了清越，他真的走了，卻又始終放不下清越，沒有做個好王妃。我當年傷害了清越，後來又傷害了王爺，如今我死了，這一切也該結束了，王爺，忘記我，放下這些事，我不值得你惦記。”


  “你是不值得，偏偏忘不掉，鄭無憂，你死了，最痛苦的人不是蘇清越，是本王，最惦記你的人也是本王，你可知道。”


  鄭無憂沒有說話，她後麵的確怕北辰炎，但是也不怕，再決定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若是這一次沒有遇上蘇清越，你是不是會一直那樣和本王過下去？”


  也許會，也許不會，鄭無憂自己也不知道，她忽然抬眼望著北辰炎，“這些年我活著卻和死了沒有什麽區別，王爺，你我緣盡，不必執著，就像你們讓我不要執著清越一樣，你亦是如此，你若是還恨我，就將我挫骨揚灰，不要再牽連其他人了，我死便是想結束一切，愛也好，恨也好，全部都結束。”


  “你隻是想把自己困在過去。”


  鄭無憂沒有否認，她站了起來，“我要走了，夫妻一場，王爺保重。”


  北辰炎從身後抱住了鄭無憂，“這些年你可有一點點喜歡過本王？”


  “我試過，但是卻騙不了自己，王爺，無憂這一生都是一場悲劇，唯有過去是快樂的，所以無憂想把自己困在過去，你不要學我，一個鄭無憂已經夠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如今我已經自食其果，懇請王爺結束這一切，我和清越來生也不會見了，他的來生大概都想給風飛雪。”


  “無憂，來生你可願意見我？”


  鄭無憂忽然回過身，衝著北辰炎笑了起來，“我願意，那個時候王爺若是還喜歡我，我會把自己的心交給王爺。”


  這句話極大的安慰了北辰炎，是他這陣子聽到過最好聽的話，那個時候鄭無憂若是向自己服軟，隻要說幾句好話哄哄他，他不會再忍心那樣傷害鄭無憂，偏偏鄭無憂不聲不響，那樣的態度更加刺激他。


  北辰炎也笑了起來，懷中的鄭無憂卻是不見了蹤影，他猛地驚醒過來，一頭是汗，手中的幻雪珠已經沒有了光彩，他把幻雪珠扔在地上，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