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夢中見雲太後
“父親，絕對不能再對蕭輕裳客氣了，這些事情分明都與蕭輕裳脫不了幹係。”
鄭元直臉色鐵青，袖中的雙拳緊握，可真是天意，當年他對昭和帝下手，沒想到她的女兒竟會接二連三的對付他的子女，這個仇的確是結深了，絕對不能再讓蕭輕裳繼續下去了。
若是他鄭家的後輩都被蕭輕裳除掉，那麽鄭家也差不多毀了，一個家族若無子嗣便不可能再興旺，鄭家原本人丁還算是興旺，三子三女，如今已經隻剩下一子兩女。
鄭應琦如今是鄭家的獨苗，絕對不能再出事了，這是他最驕傲的兒子，也是鄭家未來的繼承人，如今北辰淺玉還未曾有身孕，若是鄭應琦再出事，那麽鄭家可就絕後了。
“老爺，你可要替應遠報仇啊，這個孩子還未娶妻就……”鄭夫人已經咽哽著說不下去了，鄭應遠是她的小兒子，原本她就偏疼這個小兒子一些，還計劃著讓他年底定一門親事，沒想到還未定親就撒手人寰了。
“夫人，如今我們還奈何不了墨王妃，還需等待時機，來人，先把夫人扶回房間休息。”
鄭夫人搖搖欲墜，由著丫鬟扶了出去，鄭元直隻留下鄭應琦在一旁，他靠在椅子上，看著仿佛蒼老了不少，“應琦，此事你怎麽看？”
“父親，這件事應該不是蕭輕裳所為，當時她和慧如，應遠在一起，有她在，墨王爺也不可能會放火，若是沒有猜錯，應該是有人想要一網打盡，我倒是覺得那個人極有可能是炎王爺，蘇清越也在裏麵，上次炎王爺無故抓了蘇清越，我去查過此事，炎王妃似乎和蘇清越是舊識，如此炎王爺的嫌疑最大。”
鄭應琦分析著，想起下麵的人回稟過北辰琊也在那一帶出現過，心中雖有疑惑，隻是他並未懷疑北辰琊，如今他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雖然知道鄭應遠的死和蕭輕裳可能無關，但是鄭意瑤和鄭承之的死卻是和蕭輕裳脫不了幹係，她分明是有意針對鄭家，有意想要剪除鄭家的羽翼，這樣下去，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他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這個女人的確非常可怕。
“炎王爺的確也不可小看，無聲無息，卻一直在暗處，他是攪渾這一趟水，如此才好渾水摸魚。”
“如今墨王妃卻是明確的針對鄭家，父親，我們也該想個法子了。”
鄭元直眼神越發的深沉，最後說道，“應琦，你去把琊王爺請過來，看看他有何打算。”
“此事和琊王爺商量也好，我這就去一趟琊王府，順便去看看慧如，問問她究竟怎麽回事。”
鄭元直點頭，鄭應琦已經轉身出去了，鄭元直隻覺得頭疼，最近鄭家似乎一直再辦喪事，鄭承之才剛剛入土不久又輪到了鄭應遠，早就已經成為了盛都之中的笑話，雖然沒有人敢當麵說什麽，但是私底下一直議論紛紛。
鄭應琦準備出去的時候剛好遇上了北辰淺玉，看到鄭應琦要出去，北辰淺玉溫聲說道，“駙馬要出去？”
“公主早些歇息，今晚我還有事情，為了避免打攪公主，晚上就不回公主房裏歇息了。”
“那駙馬也早些歇息，我先回房了。”
北辰淺玉點點頭便先回房了，鄭應琦則腳步匆匆，北辰淺玉回了房間，這時候有個小丫鬟忽然偷偷送過來一封信。
看過信之後，北辰淺玉便撕掉了信，她才剛剛投誠，北辰琊就安排了事情給她做，這分明是想看看她的能力，這件事對她來說倒是不難，既然北辰琊要看，那麽她證明給北辰琊便是了，她該去一趟炎王府了。
蕭輕裳回了房間便拿出了幻雪珠，她捧著幻雪珠，其實她最想見的人是她的母後，自從出了如夢蠱的事情，她和雲太後從未好好說過一次話，最後雲太後薨了也未曾見過最後一麵，雖然她從冬香那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是她很想親自問問她的母後，再見她一麵，親耳聽她解釋這件事。
她一直盯著幻雪珠，很快一陣困意襲來，便靠在床上睡著了。
睡夢之中，她回了長樂宮，雲太後就靠在椅子上，微閉著雙目，冬香正在一旁給她捶著腿，房間裏麵人燃著寧神的檀香，這是再熟悉不過的場麵了，她站在那裏，忽然鼻子一酸，雲太後像是聽到了動靜，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笑著朝蕭輕裳招手，“輕裳，你來了，快過來。”
蕭輕裳上前，她坐在雲太後身邊，輕輕的喚了一聲，“母後。”
雲太後屏退了冬香，拉著蕭輕裳的手，“輕裳，真的是你，你願意來見母後了，不怨母後了？”
蕭輕裳怔怔的望著雲太後，心中依然隱隱作痛，“母後，在你心中究竟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雲太後神色複雜，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愧疚，“哀家這一生辜負過很多人，陸宵是一個，你也是一個，辜負你們哀家萬分心痛，卻仍舊要這樣做，你父皇把大燕托付給了哀家，讓哀家好好替他守著大燕，為了讓你父皇安心，哀家曾對他發誓，隻要有我在一天，必定竭盡全力守著大燕。輕裳，你是哀家的女兒，哀家也希望你幸福，但是哀家身中劇毒，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能夠活到哪一天，這個重擔，哀家唯有交給你，即便對你非常不公平，哀家卻是別無選擇，除了你，哀家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誰。”
“母後，我早已經不怪你，剛開始知道真相的確怨過你，如今我不怪你了，你曾經愛過父皇對不對？”
提起昭和帝，雲太後眼中才流露出些許柔情，“不是愛過，你父皇一直就是哀家最愛的夫君，年輕的時候哀家性子剛強又氣盛，的確與你父皇有過許多矛盾和誤會，他最初寵白柔隻是與哀家賭氣。可惜那個時候的哀家並不知低頭，導致白柔趁虛而入，哀家對你父皇失望至極，已經打定主意收回對他的感情，得知他中了邪術，卻又萬分心痛，想盡一切辦法救他，卻依然沒有救回他。”
“你父皇發現自己越發的無法克製自己，他求哀家對他下毒來阻攔他，這是哀家這輩子最難做的決定，為了保住大燕，哀家還是做了。輕裳，這些事本與你無關，是哀家沒用才需如此犧牲你，原本你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公主，到了年紀嫁個視你如寶的好夫君，沒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上這樣的生活，可是我們身後還有整個大燕，哀家選擇了大燕就必須舍棄你。我知道若有一天你知曉一切會恨我，但是哀家不後悔，若是再給哀家一次選擇的機會，哀家依然會那樣做，輕裳，願來生你不要再做哀家的女兒，哀家無愧於大燕，卻不是一個好母親。”
“母後，這些事便不要提了，我本以為是你害死了父皇，你為了阻攔我，怎能做這樣的傻事，你可知我和皇兄有多痛苦。”
蕭輕裳垂著頭，此時像個無助的孩子。
雲太後撫著蕭輕裳的頭發，“哀家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多一天少一天並無區別，輕裳，對不起，哀家又一次想要阻攔你的幸福，景煥那樣子，哀家真的不放心，沒想到你還是嫁給了北辰墨，這便是天定的緣分，哀家已經盡力，對此也無話可說，輕裳，餘生你要幸福。”
“北辰墨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母後，你有沒有想過，皇兄也許可以做好。”
雲太後直搖頭，“這麽想便是自欺欺人了，景煥有多少本事，你我都一清二楚，他沒有識人之能，也沒有運籌帷幄的才幹，就連性子都猶猶豫豫的，他連精明的人都算不上，更何況帝王之才，他若能管好大燕。哀家又怎會如此強求你，也罷，如今你已經出嫁，他日大燕如何隻能聽天由命，隻希望玉妃的孩子能夠有出息，若是北辰國不動大燕，景煥勉強撐過這十幾年也無問題。”
昭和帝的子嗣並不算多，隻有八個兒子，加上還有早夭的，至今還活著的隻有四個，這四個人裏麵沒有一個是有帝王之才的，蕭延祁比蕭景煥稍微好一些，不過蕭延祁的心思並不在政事上麵，隻想做個閑散王爺，這個擔子隻能落在蕭景煥身上了。
“母後可放心，有我在一天，必定不會讓北辰國動大燕。”
“哀家相信你。”
雲太後衝著蕭輕裳露出了笑容，蕭輕裳也笑了起來，未能見雲太後最後一麵一直是她心頭的遺憾，如今在夢中見上這一麵，她釋懷了許多。
很多事情她已經知曉，但是都是從旁人那裏得知，並未從雲太後口中聽到一個字，如今聽到雲太後親口說，那些耿耿於懷的事情也就可以放下了。
“母後，你且看著，我會替父皇報仇，一定會親手取鄭元直的性命。”
雲太後望著蕭輕裳，目光深沉，“此事雖然是鄭元直所為，但是哀家一直沒有弄明白為何他要這樣做，從前哀家以為他是為了白柔，因為愛著白柔，所以恨你的父皇，但是他最後似乎連白柔都騙了，而且榮王極有可能就是他殺的，若是深愛一個女人，他不會這麽對這個女人，哀家覺得他並不愛白柔，他對你父皇下手也許另有原因。”
蕭輕裳沉默著，若是不是因為女人，一個臣子為何要對別國的皇帝下手，的確少了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若說元帝這麽做倒是有可能，難道是元帝授意的？
想到這一點，蕭輕裳心中一緊，會不會真的是元帝，若是元帝才是罪魁禍首，那麽自己應該怎麽做，那是北辰墨的親生父親，這件事她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
“輕裳，北辰國這邊形勢嚴峻，你一定要小心。”
“我會小心，母後，你還會不會來看我？”
“真是個傻孩子，你還見母後做什麽，哀家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就連哀家都不知該如何麵對你，好在北辰墨懂得疼愛你，哀家要走了，輕裳，忘記那些事情，哀家不是一個好母親，卻仍舊不希望你恨我，可惜哀家沒有機會彌補了。”
“母後，別走，兒臣還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孩子，你是母後這一生最大的驕傲，保重。”
“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