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中毒
“月妃娘娘今天怎麽忽然想起要見我？”
“上次合作如此愉快，怎能不見見墨王妃，我身邊那幾個大宮女都已經被我收服，唯有巧兒無法收服，她仗著是王爺的人，表麵對我恭敬，卻從未把我放在眼裏麵，每天都盯著我的一舉一動，若是不除掉，實在是麻煩。”
蕭輕裳微微一笑，“你這一招用的極好，我倒是替你背了這個黑鍋。”
“墨王妃和鄭意瑤之間仇怨已深，恐怕早就想殺鄭意瑤，如此也是各取所需，墨王妃並不虧，我們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北月說著，端起了桌子上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我早就說過，我和墨王妃無冤無仇，也無意和墨王妃為敵，不過是形勢所逼而已。王爺是我的主子，我依靠著王爺不過是因為他能夠給我想要的東西，他從來都不是我需要用性命去效忠的人，普天之下，也沒有誰值得我如此。”
“榮華富貴對你就這麽重要？”
幽月平常是不可能會插話的，但是那個人是北月，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的確重要，姐姐，你我雖然都出身貧寒，但是我受的苦遠遠比你多，老天爺對我從未公平過，你根本就沒有嚐過那種每天被人踩在腳底下欺淩的痛苦。從前我以為總有一天會有人救我出苦海，總是對別人心存幻想，後來我才明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有多可笑，若說我從前還心存善念，那麽方公子一家是徹底擊垮我那搖搖欲墜的善念。離開方家我就起誓從今以後我隻做惡人，我要成為人上人，再也不要過那樣的日子，隻要能夠達到目的，用什麽手段又有什麽重要的。今天我約墨王妃過來隻是想和你們說說話，以後大概是沒有機會了，從今往後，我們便是真正的敵人，各有各的宿命。”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月妃，你想要榮華富貴沒有錯，誰不想過好日子，但是既然選擇了便要承擔一切結果，不管是好還是壞，若是作惡，自然會有報應，沒有誰永遠都在受苦，沉浮本也是常事，你若是與我作對，我也不會念及你是幽月的妹妹便手下留情，相信你也不會，若非立場不一樣，我倒是有意把你留在身邊。”
“隻怕把我留在身邊墨王妃也不會真的信任我，我想要的東西墨王妃給不了，你身邊隻適合忠心耿耿賣命的人，而我早就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不可能留在你的身邊。”
“我隻希望你不要傷害幽月。”
北月笑道，“說不定是姐姐傷害我呢？姐姐如今對你可是比對我這個親妹妹還要好。”
“你已經與我恩斷義絕了，何來親妹妹之說。”幽月冷冷的插了一句嘴。
“情分可以斷，血緣關係卻是斷不了，等我們裏麵誰死了才會斷絕。”
北月說著，招呼道，“墨王妃不嚐嚐我這裏的茶，這是皇上特地賞給我的，整個後宮隻有我這裏才有，墨王妃自小便享受極致的榮華富貴，看看這茶是否能夠入墨王妃的眼。”
蕭輕裳喝了一口，這茶就連大燕都沒有，是隻產自北辰國的花茶，粉紅色花瓣漂浮在茶水中，清香可口，元帝果然很寵北月，能夠當上寵妃，這也是一種本事。
“北月，你如今雖然是寵妃，但是皇上已經年逾五十，每天伺候著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你真的快意嗎？”
“姐姐以為榮華富貴這麽容易得到嗎？沒有付出怎會有這些東西，皇上年紀的確大了，那又如何，誰讓他是這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即便他八十歲，我也會跟著他，至少他能夠給我身份和地位，這樣便已經足夠了，能夠得到這些夢寐以求的東西，我怎會不快意。”
北月的一番話堵的幽月啞口無言，她發現自己竟是沒有話可以回北月，幹脆閉嘴了。
坐了一會兒，蕭輕裳便起身告辭，北月也不挽留，送蕭輕裳走到了門口，出了明月宮，幽月還有些傷感，“北月真的完全變了。”
“她受盡苦楚會變也很正常，幽月，你也不要太過難過，這既然是她想要的，那麽你也阻攔不了她。”
“屬下知道，公主放心，屬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公主，既是北月也不行，誰傷公主，誰就是屬下的敵人，屬下已經放過北月一次，隻此一次。”
蕭輕裳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你的為人，幽月，我信你。”
幽月朝著蕭輕裳點頭，自從來到蕭輕裳身邊，幽月便下定決心要效忠蕭輕裳一輩子，時間越久這個念頭越發的強烈，這是她絕對不會背叛的主子。
當天晚上，蕭輕裳忽然發熱，整個人渾身發燙，整個人迷迷糊糊，完全陷入了昏睡之中，察覺到了蕭輕裳的異樣，北辰墨急忙叫來了府裏麵的大夫，大夫把脈，隻說蕭輕裳脈象紊亂，像是中毒了，但是卻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他給蕭輕裳開了一些藥，雖然不發熱了，蕭輕裳卻完全昏迷了過去，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毫無用處，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北辰墨急的不得了，每天都守在蕭輕裳身邊，各路名醫都被他請了過來，隻是毫無用處，因此他馬上就寫了信給蘇清越，讓他即刻趕到盛都，如今能夠救蕭輕裳的也隻有他了。
蕭輕裳這毒來的莫名其妙，墨王府之中不可能會有人下毒，想起之前蕭輕裳是從明月宮出來的那天晚上開始不對勁的，幽月獨自進了宮去找北月。
北月的明月宮也是富麗堂皇的，因為北月名字裏麵有個月字，元帝便把明月宮賜給了北月，各種賞賜更是不斷，讓其他後妃羨慕不已，畢竟元帝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寵過一個後妃了。
幽月過來的時候，北月正在午歇，房間裏麵靜悄悄的，點著寧神的熏香，幽月悄然無息的從窗戶裏麵闖了進去。
多年的苦難生活早已經讓北月養成了淺眠的習慣，剛剛聽到動靜便警覺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幽月，她收斂了眼中的警惕之色，慢悠悠的起身，“我就知道姐姐會過來找我。”
“公主的毒是你下的？”
“是。”
北月並未否認，這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因此非常坦率的就承認了，並不隱瞞，麵對一臉怒容的幽月也沒有一絲悔意和愧疚之色，神情異常的平靜。
“解藥在哪？”
“我怎會知道解藥在哪，姐姐也明白我做這些隻是奉命行事，主子怎麽可能會把解藥給我，就連是什麽毒都未曾告知，我隻負責下毒而已。”
幽月一下子掐住了北月的脖子，“我早就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公主，北月，你把解藥拿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姐姐就算殺了我，我也沒有解藥。”北月並沒有求饒，反而笑了起來，她的笑容本就非常的甜美，這會笑起來也是異常的甜美，“反正我不是姐姐的對手，你若要我的性命，直接動手便是，至於解藥，姐姐還需要另外想辦法，我這裏沒有。”
幽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又怒又痛，她知道她們遲早會對立，但是沒有想到北月這麽快就動手了，那一天她分明是為了下毒而來，她們誰也沒有猜到她會在那個時候下毒，“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早就說過死在姐姐手上並不冤枉，我選了這條路就已經隨時做好了死的準備，你動手吧！”
“你根本就不怕死，既然連死都不怕，為什麽還要幫著北辰琊做這些，榮華富貴再好又如何，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姐姐，任何東西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榮華富貴如此，人也是如此，再喜歡一個人，死了也就是自己一個人走，我不怕死，也做好了隨時死的準備，那都是死在別人手上，隻能認下，我會保證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此死而無憾。”
北月望著幽月，平靜的說著，的確已經看淡了生死，她不能忍受的隻是活著的時候過著無比痛苦的生活，什麽時候死她都接受，但是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活著了。
如今的北月和幽月想法完全不一樣，從前北月處處依賴著幽月，如今幽月已經摸不準北月的想法，她能確定的一點就是她會不斷的對付蕭輕裳，隻要北辰琊有吩咐，她都會毫不留情的動手。
想到此，她狠了狠心，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我不會讓人傷害公主，北月，即便那個人是你也不行，既然你執迷不悔，那我隻能替主子除掉這個隱患。”
“既然如此，姐姐的手為何再發抖？”
北月聲音很輕，有些吃力，已經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幽月並不想殺北月，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記憶中那個相依為命的妹妹怎麽都抹不去，每每這個時候，那個柔弱的北月總會跳出來。
隻要下手再重一點，她就能夠殺了北月，心中不斷有個聲音告訴她，殺了她，最後一刻，她還是鬆了手，明明是該死的人，可是她還是下不了手，想到此，她隻覺得對不起蕭輕裳。
北月脖子被幽月掐的通紅，她咳嗽了好幾聲，“姐姐還是舍不得殺我。”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不攔著你，我隻要你不傷公主，北月，我隻有這一個要求，你非要如此逼迫我嗎？”
北月緩過來之後才問道，“公主對姐姐就這麽重要？”
“她是我的主子。”
“對主子盡力就行，不需要姐姐這麽費心。”
幽月搖頭，“在我眼裏，她不僅是主子，還是我的信仰，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剛開始隻是報恩，但是時間久了卻被她折服，我敬她，服她，也心疼她，願意一生都追隨她，保護她是我的使命，也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