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母子失和
“這封信的內容的確荒誕，兒臣都不敢相信這封信所言是真，但是今晚兒臣去看了輕裳，她喝的大醉，口中一直叫著母後為何要那樣對她。兒臣原本還不知其意，看到這封信才明白，輕裳並非是莽撞之人，她親自審了那個宮女，必定是查證過才會信了那個宮女的話，不然以她那謹慎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傷心，竟是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母後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兒臣站在一旁聽的都覺得心裏麵非常難過。”
站在一旁的冬香臉色都變了，這件事竟是被查了出來，真是疏漏，她怕蕭景煥瞧出異樣，急忙低垂著頭掩藏自己的情緒。
“景煥，你既然已經認定，哀家說什麽也是徒勞了，那麽哀家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你們都是哀家的親生子女，竟會不相信自己的母親。”
“兒臣也很想相信母後，但是看到輕裳如此，兒臣無法說服自己相信母後，這些年輕裳幫了兒臣很多，一心一意為著大燕，甚至為了大燕放棄心愛之人，兒臣和大燕都欠了輕裳，可是母後，輕裳是我們的親人，你怎麽能這樣對她？你這樣做，該讓輕裳多寒心，她問朕自己還能相信誰？她自小到大一向最聽你的話，你這樣做就沒有想過輕裳的感受嗎？”
雲太後心中隱隱作痛，她有何曾想要傷害自己的女兒，不過是為了大燕而已，這樣傷害自己的親生孩子，她心裏麵又怎會好過？
那些天她天天守在蕭輕裳身邊，看到蕭輕裳那樣，她心如刀割，卻不能停下來，如今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麽來質問自己，她心中越發的難受，她所做的一切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這個兒子，為了大燕的江山平穩。
“你是一國之君，怎可如此意氣用事，景煥，哀家知道你重情重義，但是身為君王，這也是一大忌諱。”
“兒臣無法做到這一點，比不得母後那般冷血無情，母後如此不滿兒臣，當初就不應該扶持兒臣做皇帝，兒臣從未想過要去皇帝，當年明明榮王比兒臣更合適做皇帝，母後偏偏要把兒臣推到這個位置，說到底不還是為了讓自己登上太後之位嗎？”
一番話氣的雲太後夠嗆，她辛辛苦苦守住了這個兒子的太子之位，用盡了一切手段，把自己逼迫成冷血無情的人，結果蕭景煥卻是如此不屑，她撫著胸口，險些一口氣上不來，看到雲太後似乎有些難受，蕭景煥臉色才緩和了不少，剛剛想問雲太後怎麽樣，雲太後已經已經氣的罵道。
“皇帝果然是翅膀硬了，哀家當年為了你勞心勞力，如今都變成為了自己，若是榮王真的當上了皇帝，他們母子會放過我們嗎？柔貴太妃與哀家是宿敵。哀家和她之間隻有一個人能夠笑到最後，誰敗了誰就得死，你走到了那個位置，不爭就得死，你自小在宮裏麵長大，這些道理難道還不懂？難道不知道你的哥哥是怎麽死的？”
“這些和輕裳有什麽關係，母後，那是你的親生女兒，你……”
雲太後臉色灰敗，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打算隱瞞這些事情了，她靠在椅子上，眼中的隱痛顯而易見，“你以為哀家不心痛嗎？可惜了輕裳是個姑娘，不然哀家也無需如此大費周折，當年她情竇初開喜歡上了北辰墨，更是說出了非蕭景煥不嫁的話，哀家對她寄予厚望，怎能讓她去北辰國。抹去她這段記憶實屬無奈，除了她，還有誰會如此盡心又毫無二心的輔佐你，除了她，哀家誰也不信，這是哀家欠輕裳的，為了大燕，哀家必須這樣做。”
蕭景煥眼中的愧疚久久不散，“你明知道如夢蠱會短壽，母後，你怎麽下得了手，就算她嫁給北辰墨又如何，難道輕裳要為了大燕犧牲一輩子嗎？”
“你若是爭氣，輕裳何須如此？既然做了皇帝，便要做好這個皇帝，整天沉浸在情情愛愛和那些沒用的東西裏麵，哀家多番提醒你，你可曾有聽過。你不想做皇帝，不想又如何，不想也已經是了，如今你來責怪哀家，你若是願意做個好皇帝，哀家又怎會如此為難輕裳，如夢蠱的確會短壽，但是這確是唯一的辦法，哀家別無選擇。”
雲太後的話鏘鏘有力，蕭景煥險些支撐不住，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從未做過一個好皇帝，他從來就不想做皇帝。
即便登基為帝，也是如從前那般，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書畫和月沉吟身上，很多事情都依賴著蕭輕裳來幫他，他這個皇帝很是輕鬆，原來這一切都怪他，是他害了自己這個妹妹，讓她不能和心上人相守，這些都是他的錯。
看到蕭景煥臉色如此差，雲太後緩和了語氣，重重的歎息一聲，“景煥，以後好好照顧輕裳，她的確承受了很多不該她承受的東西，這是哀家與你的錯，你怪哀家也好，恨哀家也好，哀家對大燕是問心無愧的。哀家曾經答應過你父皇，會讓他看到一個更加繁榮昌盛的大燕，哀家已經可以向你父皇交代了，很多事情兩難全，身為母親，哀家的確錯了，身為太後，哀家並未做錯什麽。你要記住，你是大燕的皇帝，代表的不止是你自己，還有大燕千千萬萬的百姓，你做好了，他們才會安居樂業，如今都是輕裳再幫你，你若是真的覺得愧疚，那就自己學著做個好皇帝，讓輕裳不要那麽累。”
蕭景煥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什麽也沒有說，忽然行禮道，“兒臣告退，母後早些歇息。”
說完便退了下去，他已經不是一個好皇帝了，但是如今他想做一個好兄長，輕裳，我一定會成全你的幸福，這是我唯一能幫你做的事情。
蕭景煥走後，雲太後一陣頭疼，冬香急忙幫雲太後揉捏著頭上的穴位，語氣之中卻滿是擔憂之色，“太後，這件事都這麽多年了，如今皇上和公主都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怕是要和太後起了嫌隙。”
“柔妃死了還不消停，還安排了這麽一個人，當真是百密一疏。”
雲太後說著輕歎了一聲，“即便這兩個孩子怨恨哀家，哀家也不後悔做了這件事，哀家是個母親，更是大燕的太後，為了活下去，為了江山社稷，有些事，哀家別無選擇。”
“隻是苦了太後了，奴婢知道太後心中也不好受，太後真的……”
雲太後知道冬香想要說什麽，已經打斷了冬香，語氣有些嚴肅，“不必說了，冬香，不應該說的事情就不要多嘴。”
冬香急忙跪下去，沉聲應了下來，“太後的懿旨，奴婢不敢不從。”
雲太後半眯著眼睛，眼神滿是殺意，“起來吧！景煥無端知道了此事，顯然也不是輕裳告訴他的，你好好查查，這封信是怎麽落到景煥手上的？”
“是。”
“退下吧！哀家想一個人靜一靜。”
冬香不敢再多說什麽，已經退了下去，雲太後獨自靠在椅子上，越發覺得頭一陣陣的疼，這一生，她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便是自己的女兒，但是她必須狠下心去做那件事，輕裳，對不起，你若要恨便恨吧！
第二天蕭輕裳從宿醉中醒了過來，還有些頭疼，子竹端來了一碗解酒湯，蕭輕裳扶著頭，洗漱之後，喝下了解酒湯，依稀還記得蕭景煥來過，她從未醉酒過，因此也怕自己不小心說出了一切，不由問道，“昨晚皇兄可是來過？”
“皇上的確來了，當時公主已經喝醉了。”
一聽到喝醉了，蕭輕裳便覺得不好，她當時的確覺得心裏麵難受，即便再冷靜自持，終究還是有承受不住的時候，才會一時放任自己喝了不少酒，這會卻是有些後悔，急忙問道，“我可有說什麽？”
“當時皇上屏退了所有人，奴婢也不知道公主有沒有說什麽，但是皇上離開的時候臉色是不大好的，而且匆匆忙忙就走了，之後皇上去了昭陽宮，隻是沒有逗留多久就去了永樂宮。”
一聽到這話，蕭輕裳忍不住拍了拍頭，難道自己把一切都告訴了蕭景煥？這些事她本是不打算告訴蕭景煥的，不過芳若既然知道這一切，不知道她是否有把這一切告訴月沉吟，這一點她也不能確定，隻是她心中卻是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能醉酒了。
她讓人給她梳妝，如常的用了早膳，外麵天氣不錯，蕭輕裳在自己院子裏麵逛了逛，這幾天她一直不出房門，一直在房間裏麵看書，說是看書，其實就沒有翻動過手中的書，一直再發呆才差不多。
這會看到她一切如常，底下的人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們的主子總算是恢複正常了，用了早膳，蕭輕裳忽然提出要去一趟昭陽宮，她想去試試月沉吟，看她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她和北辰墨的事情不介意月沉吟知道，但是另外一件事卻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
剛剛準備過去，綠屏便過來稟報道，“公主，皇後娘娘剛剛被太後叫過去了，這會應該不在昭陽宮。”
“那去宣政殿吧！”
既然月沉吟不在，那麽她就去看看蕭景煥，剛剛走出明珠宮不遠，有個小宮女朝著這邊過來了，看到蕭輕裳，急忙跪下行禮，蕭輕裳點點頭，本來準備過去的，小宮女忽然叫住了蕭輕裳。
“公主殿下，奴婢是奉上官將軍之命來給公主殿下送一點東西。”
身後的幽月接過了小宮女手中的東西，並且遞給了蕭輕裳，小宮女繼續說道，“上官將軍還讓奴婢帶一句給公主殿下，若有吩咐，隨時可說。”
蕭輕裳沒想到上官安還有這分心思，朝著小宮女點點頭，“本公主知道了，你替本公主轉告上官將軍，就說本公主一切安好。”
“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