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自毀容貌
二十多天之後，蕭輕裳帶著風疏影平安到了都城，聽到蕭輕裳回來，月沉吟當即摔了不少瓷器，房間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碎片。
如此她依然覺得不解氣，坐在銅鏡前麵用力一掃，把梳妝台上麵的胭脂水粉全部都掃到了地上，屋裏麵隻有千暮在，看到月沉吟摔東西，也是不敢吭聲，隻是低垂著頭站在角落裏麵任憑月沉吟砸著東西，這些日子月沉吟本就心裏不痛快，這會聽到蕭輕裳回來，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怒意。
經過這麽一通發泄，月沉吟也是累了，慢慢平靜了下來，吩咐道，“千暮，讓人打掃一下。”
“是。”
千暮急忙讓小宮女進來打掃，小宮女也不敢多問，一個個動作極快，非常的利落，生怕再一次惹得月沉吟不高興，幾人很快就把屋子打掃幹淨退了出去。
千暮依然守在一旁，月沉吟望著銅鏡中的自己，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己的臉，越看越嫌棄，這張臉竟是看著有些憔悴，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想到此，她急急的說道，“千暮，去把本宮的珍珠膏拿過來。”
“是，娘娘。”
千暮拿過來一個小小的瓷瓶，月沉吟揭開蓋子，親自塗抹了起來，“蕭輕裳怎麽就命這麽大，去利州時候，派去的殺手沒有傷到她，在利州染上了疫病也逃過了一劫，現在又從風家堡平安回來了。”
“娘娘，長公主自然不會那麽容易對付，娘娘別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月沉吟冷哼一聲，“她回來了，又怎會放過本宮，本宮也是時候複寵了，不然還不知道會被她整成什麽樣，本宮雖然看不上蕭景煥，但是現在還需要倚仗他，原本還想再等段時間，好好的折磨一下蕭景煥，既然蕭輕裳回來了，那麽不能再等了。”
對於蕭景煥，月沉吟是有恃無恐的，她就是知道蕭景煥離不開她的，即便她犯了大錯，離開了她的蕭景煥對她也是念念不忘，更加是舍不得傷害。
隻要她想複寵，隨時都可以，隻是她想多折騰一下蕭景煥，讓宮裏麵那些女人都好好的看明白，蕭景煥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有多失意。
說完月沉吟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問道，“蕭輕裳可是還帶了風疏影回來？”
千暮低聲回稟了一句，“的確是風家堡的二小姐。”
“蕭思存竟是被這個小表妹給耍了，既然進了宮，那麽以後有的是機會，這筆賬，本宮會好好給風疏影記著。”
說完月沉吟便歇息去了，砸了那麽多東西，她是真的累了，蕭輕裳，隻要有蕭景煥在我手上，你想要扳倒我，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沒有到最後，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既然已經注定和蕭輕裳勢不兩立，那麽她就好好的和蕭輕裳鬥下去，這樣也好，以後不要在蕭輕裳麵前裝腔作勢了，更加不用刻意去討好了，她本來就不喜歡蕭輕裳。
明珠宮這邊確是氣氛詭異，蕭輕裳換上了一件玫紅色衣衫，已經恢複了宮中的裝扮，頭上插著華貴的珠釵，臉上塗著精致的脂粉，唇紅齒白，明豔不可方物。
蕭思存穿著淺藍色衣衫，打扮的非常的素雅，臉上連脂粉都沒有擦，隻簡單的別了一根發簪和幾朵簪花，這身打扮對一個公主來說已經是極其不起眼了，此刻正跪在地上，一臉的悔意。
蕭輕裳坐在椅子上，扶了扶頭上的步搖，臉上並無一絲動容，依然是沉靜的如水一般，也不叫蕭思存起來，聲音優雅而又平靜，“五妹，你這是做什麽？”
蕭思存膝行上前，停在了蕭輕裳麵前，“大姐，我錯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懇請大姐原諒我。”
“五妹何錯之有？這倒是讓我看不明白了，五妹身為公主，這個樣子叫人看到了成何體統。”
“大姐，我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做下這等事情，我不該和皇嫂一起讓疏影害大姐，好在疏影沒有聽那些話，不然我萬死都難以贖罪，我隻是嫉妒大姐，加上母妃的事情，所以才會一時受了皇嫂的煽動做下這樣的糊塗事，今天無論大姐怎麽罰我，我都毫無怨言。”
蕭思存邊說邊哭，那悔恨的樣子太過誠懇，極其容易讓人動容，風疏影也在一旁，隻是風疏影並未開口說話，隻是冷眼旁觀著，好像和她毫無關係一般。
蕭思存原本還以為風疏影會替她求情，沒想到風疏影一聲不吭，心中更是暗恨風疏影，這一次她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風疏影會投靠蕭輕裳。
“五妹這個樣子倒是容易讓人誤會，你我本是親姐妹，何來什麽原諒不原諒的，我倒是想起五妹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定門親事了，我一定好好的和母後說說，讓她老人家親自給五妹擇一良婿。”
蕭輕裳輕描淡寫，蕭思存卻是臉色大變，這個時候定門親事，會找個什麽樣的人家可想而知，她也非常的清楚她拒絕不了，也沒有人可以幫她，所以才會第一時間跑來請罪，求得蕭輕裳的原諒。
之前她做下的那些事都有月沉吟擋著，加上隱蔽，沒有人會懷疑到她身上來，但是這件事卻是她首當其衝，因此她必須來求蕭輕裳，不然她這一生也就毀了，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蕭輕裳要毀了她太容易，而她必須竭盡全力保全自己。
“大姐，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麽？”
“這可是一件喜事，怎麽五妹如此的委屈，莫非五妹是不信母後？”
蕭思存磕了一個頭，急忙解釋道，“我怎敢不信母後的話，隻是我今年才剛剛16歲，還想再宮中多留幾年再議親事，我知道我不該起那些念頭，如今看到大姐平安回來，我也就放心了，但是錯了就是錯了，我必須認罰。”
說完她狠了狠心，拔下了頭上的發簪用力在臉上劃了下去，這個居然的舉動讓風疏影都愣了一下，她居然自毀容貌，這份勇氣真是讓她也佩服。
蕭輕裳眼皮隻是跳了一下，並未有什麽明顯的反應，蕭思存右臉上已經有一道深深的血痕了，她臉色有些蒼白，握著發簪，上麵的血跡沾染到了手上，她再一次磕了一個頭，“這算是我的教訓，大姐，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懇求大姐看在我知錯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
“知錯能改可以被原諒，若是明知故犯，那麽除了死，我也想不出第二條路了，五妹，有些事你若是想做，最好有本事讓我永遠都不知道，不然還是不要輕易嚐試了，到時候隻會連累自己而已。”
“大姐，我一定好好記住你的話，我發誓再也沒有下一次了，不然便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五妹想在宮裏麵多留幾年，我怎能不成全呢，隻是五妹的臉既是受傷了，還是要好好留在雲煙閣養傷才是。”
蕭思存鬆了一口氣，“大姐說的是，我一定好好的閉門思過，多謝大姐成全。”
蕭輕裳沒有再留她，很快蕭思存就帶著畫秋離開了明珠宮，她拿帕子捂著臉，就這樣低著頭匆忙離去。
蕭思存走後，蕭輕裳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風疏影，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替五妹求情。”
“我即便求情，她也不會感激我，況且她心中早有決斷，何須我來求情，如今我站在公主身邊，也就是徹底斷絕了和她的姐妹之情，既然已經是要憎恨的人，那種假惺惺的事情不做也罷。她今日自毀容顏來求得自保，若是真的知錯便也罷，不然便是一個心思極其深沉的人，恐怕並不會真的安分，隻會等待時機。”
進了宮，風疏影便也按照規矩叫蕭輕裳公主，她覺得蕭思存屬於後者，不過蕭輕裳本來也不是個簡單之人，這些話她不用提醒，蕭輕裳也懂。
蕭輕裳眼中鋒芒乍現，“我說了機會隻有一次。”
“希望五公主能夠好好珍惜這次機會才好。”
“那就看她惜不惜命了。”
“你就不怕她對付你？”
風疏影衝著蕭輕裳露出俏麗的笑容，“我可以努力自保，若是保不了，相信公主也會幫我，如今我能倚仗的便是公主殿下。”
“你下去歇一會兒吧！”
“好。”
風疏影應了一聲，便隨著小宮女退了下去。
蕭思存出了明珠宮，一路走的很快，畫秋看到她帕子上都是血，不由有些心疼，“公主，你為何要這樣做，自古女子最是愛惜容貌，你這一下劃的這麽重，這可是要留疤的。”
“這樣做能夠顯示出我的誠意，不然她怎麽會輕易放過我，如今臉是次要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不然她真的把我嫁給一個有問題的人，那麽我這一生都完了。”蕭思存說著，眼中的恨意越發的深了。
畫秋低聲的說道，“奴婢早就勸過公主不要和長公主作對，公主，以後還是不要招惹長公主了。”
“這次是我不小心，下次不會了。”
一句話挑明了她的態度，她不會善罷甘休，畫秋沒有辦法，知道自己也勸不住，她隻是覺得和蕭輕裳作對是死路一條，完全犯不著去做這件事，偏偏蕭思存執迷不悔，她似乎很恨蕭輕裳。
兩人快走到雲煙閣的時候遇上了蕭蘭陵，自從以為薛長亭死了，蕭蘭陵便深居簡出，整天在翠竹軒閉門不出，少有見其他人，她剛好從皇貴太妃那裏出來，想著去看看蕭思存，沒想到卻是看到了蕭思存捂著臉，而帕子已經滿是鮮紅的血跡。
“五姐，你的臉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