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並不是想害她
第二天一大早，蕭輕裳還沒有起床，幽月便匆忙趕了過來，這些聲響一下子驚醒了蕭輕裳，她坐了起來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幽月已經進了屋，臉色有些肅穆，“公主，出事了。”
“可是北辰墨出了什麽事情？”
不知道為何蕭輕裳第一想到的就是北辰墨，語氣也有些焦急，幽月搖搖頭，“不是墨王爺，是蘇公子出事了。”
蕭輕裳下床，繼續問道，“清越出了什麽事情？”
“蘇公子被人發現和大小姐同床而眠，而且大小姐的守宮砂也消失了。”
這件事讓蕭輕裳也是一愣，她還是了解蘇清越的，雖然是風流公子，但是他非常有分寸，既然已經明確的拒絕了風飛雪，那麽是絕對不會對風飛雪做出逾越規矩的事情。
“昨晚清越去過風飛雪的院子，難道之後一直就沒有離開？”
幽月點頭，“應該是這樣的，屬下已經大概的打聽過整件事，昨晚是聆音去請的公子，二小姐也在大小姐的院子裏，後來二小姐讓聆音去蘇公子的院子裏拿大小姐的鞭子，聆音說路上耽擱了一些，回來之後二小姐剛剛離去，沒有看到蘇公子，以為蘇公子早就走了，沒有想到蘇公子和大小姐就躺在一張床上。”
“如今清越在何處？”
“風夫人和風堡主很是氣惱，風堡主提出讓蘇公子娶了大小姐，風飛雪也是答應了，隻是蘇公子拒絕了，風堡主便把蘇公子抓了起來，現在已經被關在了風家堡的地牢裏麵。”
聽到這裏，蕭輕裳心中也有些擔心蘇清越，急忙讓小丫鬟進來給她換衣服，幽月守在一旁，問道，“公主，現在該怎麽做？”
“你隨我去一趟風疏影的院子。”
“公主也懷疑是她。”
“此事毋庸置疑，真是小瞧了風疏影，竟是算計到了兩人身上，北辰墨在哪？”
“墨王爺已經去找風堡主了。”
蕭輕裳很是注重儀容，梳洗之後，還未用早膳便準備去找風疏影，這個時候風疏影卻剛好過來了，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衫，看起來俏麗無比，臉上沒有施脂粉，皮膚卻非常的水嫩，看到蕭輕裳要出去，急忙攔住了蕭輕裳，“輕裳姐姐，你要出去啊。”
“疏影，你來的正好，本來也準備去找你。”
“我給輕裳姐姐帶來了一樣好東西。”
蕭輕裳讓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隻留下幽月在一旁，風疏影讓紫英拿出了錦盒，這個時候蕭輕裳還未猜中錦盒裏麵是什麽東西，風疏影已經主動打開了暗紅色的錦盒，裏麵躺著一塊黑色的木頭，隻有大拇指那般大小，看著很像木頭卻不是，她心中一驚，這難道是玄機木？
“輕裳姐姐這麽聰明，想必已經猜到了這是什麽東西，這的確是玄機木，我已經給輕裳姐姐拿到了最想要的東西，那天你和姐姐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既然輕裳姐姐還不能相信我，那麽我隻能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誠意。”
說著風疏影放下了手中的錦盒，蕭輕裳眼中有一絲不可置信，隻是一瞬間便消失了，“你解了封印。”
“若是不解封印，如何能夠拿來給輕裳姐姐呢？”風疏影一臉輕鬆的笑著。
蕭輕裳的臉色有些冷了下去，“你倒是本事不小，清越必定不會做下此事，你究竟對清越做了什麽？”
“尋常情況下蘇公子自然不會做下此事，但若被下了藥呢？姐姐一心傾慕蘇公子，而蘇公子卻是無意，隻是蘇公子尚未娶妻也未曾定親，即便和姐姐在一起也不算是辜負了誰，如此做既能夠讓輕裳姐姐達成心願又能夠讓姐姐更加靠近蘇公子，為何不能做。”
“二小姐倒是打的好算盤，就沒有想過如此會讓清越更加厭惡大小姐，而大小姐失了身必然也不會再嫁他人，你這樣做，無異於毀了大小姐，名節於一個女子而言如此重要，雖然大小姐鍾情清越，終究是一廂情願而已，借此逼迫，隻會適得其反，你為了自己便是為了自己，何必打著為了大小姐好的幌子。”
蕭輕裳語氣中的不悅顯而易見，雖然她動了讓風疏影去做此事的念頭，但是並未想到風疏影如此快就行動了，而且會用這種法子，不管怎麽樣風疏影和風飛雪都是親姐妹，她這樣做，的確連她都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的手段竟是讓她有一種發寒的感覺。
“我的確是為了自己，但是也並未想過要去害姐姐，名節於女子而言很是重要，但是姐姐既然認準了蘇公子，那麽便是願意把自己交給蘇公子的，輕裳姐姐可別小看姐姐的執著，她認定的人不會輕易改變。我這樣做也許會讓蘇公子一時厭棄姐姐，卻也會讓蘇公子無法再擺脫姐姐，不然蘇公子離去，姐姐又怎會有機會，兩人以後如何，那便是個人造化了，輕裳姐姐若是怨我心狠，我也無話可說，我隻是覺得有些事必須要去做。”
風疏影語氣中並無一絲愧疚，蕭輕裳已經平靜了下來，眼神沉靜的毫無一絲波瀾，“如此說來，大小姐還應該感謝你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姐姐也不可能會感謝我，隻是我對自己做下的事情從不後悔，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這樣做，這是我認為對的事情。”
說著風疏影一下子跪了下去，“公主責怪我不過是怪我連累了蘇公子，我也未曾想到蘇公子態度如此堅決，你放心，蘇公子不會有事的，姐姐雖然傷心，但是肯定不會傷了蘇公子，隻要她不想蘇公子有事，那麽蘇公子就可以安然無恙。”
蕭輕裳不為所動，說起來這件事自己也有責任，若非自己有意縱容，也不會如此連累蘇清越，若要怪，首先要怪的便是自己，她一定要保證蘇清越的安危，風疏影的話也是有道理的，的確，隻要風飛雪不想傷蘇清越，那麽蘇清越就會安然無恙。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方法，我並非想說你錯了，疏影，你很有手段，但是來日不要妄想這把這些手段用在延祁身上，不然我必定不會容你。”
“我就算傷自己也不會傷趙王殿下，輕裳姐姐，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話，我並非喪盡天良的人，我過去學會用手段是為了活下去，現在用手段也是為了能夠走到那個想要走到的人身邊。這世間但凡出身大家族，又有幾個人的手是幹淨的，我說句大不敬的話，公主的手也未必是幹淨的，論起用手段，公主隻會比我更勝一籌。庶女本就比嫡女艱難許多，公主長於後宮，見多那麽多的勾心鬥角，必定能夠體會這個中滋味，榮華富貴皆非我想要的東西，也沒有那麽遠大的誌向，隻是想和那個人長長久久的伴在一起，共同麵對未來的風風雨雨。”
風疏影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有些和年齡極不相稱的沉穩和老練，完全不似表麵看上去那般，蕭輕裳忽然想起了北月，那個一心求榮華富貴的女子和眼前這個女子有些相似，都是明白自己想要什麽的人，都擅長使用手段，隻是曆經滄桑的北月更加的冷酷無情而已。
“你起來吧！即便要請罪也不是對著我，你拿來了玄機木，說起來我應該感激你才是。”
“這便是我對公主的報答，我不求公主馬上就相信我，但是公主可以慢慢看，但凡發現我對趙王殿下不是真心的，馬上就可以殺了我，公主要殺我並非難事。”
風疏影並未起身，雖然跪著，卻沒有多少卑微之態，反而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感覺。
“人心難測，若是很會隱藏，即便看著也是看不出什麽的。”
“人活一世，最貴的不過是一條命，再怎麽隱藏，生死攸關的時候都會露餡。”
蕭輕裳淡淡一笑，“今日一席話，我倒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你年紀不過小小，竟是會說出這種話，本公主都自愧不如。”
風疏影望著蕭輕裳，眼中有一絲久久不散的隱痛，“公主受盡萬千寵愛，自然是不懂那種無人寵愛的滋味，當年父親隻是一時興起寵了我娘，後來因為不小心懷上了身孕，因著祖母想要孫子才納了我娘為妾，誰知道卻是生了我。祖母很是失望，對我們母女也就不聞不問了，父親更是撂下了我娘不管，母親本就暗恨我娘，也是任我們自生自滅，我5歲那年，我娘染上了風寒，原本可以治好的，但是沒有人管她，大夫剛開始還開藥，後來連大夫都不來了，我娘就這樣拖成了重病。6歲的時候我娘在我懷裏走的，那個時候我娘已經不行了，我去求父親救救她，而我那位父親正在陪伴那些舞姬根本就不理會我，母親自然也沒有見我，我就是眼睜睜的看著我娘死在眼前，我娘臨死前一直對我說讓我想盡辦法好好活下去。這是她唯一的心願，我知道我若是不竭盡全力，那麽接下來死的人就是我了，我的父親根本就不會管我的死活，從那以後，我學會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活下去，我揣測著他們喜歡什麽樣的人，強迫自己變成這樣的人，終於入了母親的眼，也終於走到了今天，成為了討人喜歡的二小姐。”
“你恨你的母親和姐姐麽？”
蕭輕裳輕輕問道。
“我不恨她們，母親對我們不聞不問也不算多大的錯，有哪個正妻喜歡妾室的，這一切的錯都是來自我父親，和母親倒是沒有多大的關係，五公主一直嫉妒公主，隻是嫉妒公主得到的寵愛太多了。姐姐自小得到的寵愛也比我多上太多，長得也比我漂亮許多，我從未嫉妒過她，我出身不如她，沒有那些東西也是命，況且她以後的命運未必就比我強。我這次做下這件事，並不是想害她，我告訴公主這些隻是不想隱瞞，公主是趙王殿下很重要的親人，我願意對公主坦誠相待，也願意相助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