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若是無心,何須躲避
她知道北辰國的皇帝已經年屆五十,那又如何,她早已經不是清白之身,甚至連孕育孩子也是不能了,曾經她也對良人有過期盼,卻是徹頭徹尾的被辜負。
如今她不會再對任何人抱有期盼,也不想再過那種被人欺淩的日子,已經夠了,她發誓,她一定要成為萬眾矚目的寵妃,一定要走到那一步。
想到此,她的目光越發的冷寂,無所期盼也就無敵了,隻是想起那個自小愛護自己的姐姐,她心中還是騰的一暖,從此兩人大概是沒有相見之期了,姐姐,對不起,我想要的東西已經和你不一樣了,但願你安好,自此忘記我這個妹妹。
北月走後,就連易寒都對北月刮目相看,“王爺,屬下看北月進宮之後必定會大有作為。”
“北月看著柔弱,長得也美貌,還不能生育,沉浮多年,心計和城府已經是不輸宮裏麵女子,在煙花之地呆過幾年,自然懂得如何魅惑男人,這樣的女人送進宮正好,以後無嗣,也不怕她生了異心。”
北辰琊對北月是非常滿意的,挑選出這樣一個女子是極其不易的,剛剛接觸北月便動了送北月去宮裏麵的心思,他的養母雖然位居貴妃,身後有個鄭家,但是並不得聖心,有個這樣的人在宮裏麵,以後要揣測聖意就容易多了。
“王爺必定會得償所願。”
“還要看看再說,本王倒想看看北月有多少本事,北辰墨還在風家堡?”
一想起這件事,北辰琊的眼神忽的陰沉了下去,這一次他是吃了暗虧,隻是北辰墨此番忽然去了風家堡倒是讓他不解,不知道他去那裏做什麽。
“墨王爺的確還在風家堡,而且蕭公主和蘇公子也在。”
“告訴他多注意著那邊的動靜,若有合適的機會便下手,若無便不要輕舉妄動,本王千辛萬苦才在風家堡埋下這個暗樁,切勿不能暴露了自己,本王留著他還大有用處。”
“屬下明白,必定把王爺的意思傳達過去,他也知道輕重的。”
北辰琊點點頭,便揮退了易寒。
入夜之後,風疏影坐在窗前,手裏麵緊緊的握著一塊碧綠色的玉佩,她怔怔的撫著玉佩上麵的那一個延字。
這塊玉佩是她從前在大燕皇宮中拾到的,她看到它從蕭延祁身上掉了下來,卻沒有還給蕭延祁,反而自己收了起來,這兩年一直帶在身邊,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
看到她如此出神,紫英也不敢打攪她,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這時候外麵忽然響起了腳步聲,風疏影急忙收起了玉佩,風浩南已經走了進來,身上帶著一股威嚴之色,隻是威嚴之中又含著一絲和藹。
風疏影有些詫異,怎麽風浩南這個時候會來找她,心中雖然疑惑,但是臉上卻是非常的乖巧的,急忙起身相迎,叫了一聲父親。
風浩南坐了下去,紫英急忙奉茶,風浩南望著風疏影,和藹的說道,“疏影,這兩天都是你再招待長公主,看來你和長公主很是投緣,辛苦你了。”
“長公主也是風家堡的貴客,女兒自然要盡力。”
“你做的很好,不似飛雪,這兩天總圍著蘇清越轉,倒是忘記了招待貴賓,長公主雖然是大燕國人,但是風家堡與大燕國一向也是交好的,萬不可怠慢了。”
說著朝著身後的隨從點頭,那個隨從恭敬的拿出錦盒遞給了風浩南,他接過了錦盒,便把錦盒交給了風疏影,“為父畢竟是男子,不方便去長公主院子裏,此物你拿去贈給長公主,算是風家堡上下一點心意。”
“是,女兒明天便給長公主送過去。”
“夜明珠自然要晚上賞玩才好,這可是你母親特地挑的。”
“那女兒馬上就給長公主送過去。”
風浩南點點頭,唇畔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很快就能夠得償所願了。
風浩南走後,風疏影打開了錦盒,也是一愣,這可是風家堡裏麵最大的夜明珠,而且這顆夜明珠是彩色的,全天下也就這麽一顆彩色的夜明珠,光芒奪目,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聞著非常的舒服,她從未聽過夜明珠有香味,一時之間,也是有些疑惑。
加上這顆夜明珠是風家堡私藏的寶貝,她沒想到風浩南竟是拿出了這樣的寶貝贈給蕭輕裳,可真是出乎意料。
一旁的紫英也有些愣了,“小姐,堡主怎麽會好好的把這麽貴重的夜明珠贈給長公主呢?”
風疏影臉上有一絲鄙夷之色,很快又消失不見了,“父親一向愛美色,也真是肯下血本。”
紫英不敢接話,風疏影一向不喜歡這個父親,因為生母之事更是對他介懷,父女感情也是不冷不淡,風浩南也幾乎不把這個女兒放在眼裏麵,隻寵著風飛雪,偶爾才會和這個女兒說上一兩句話。
“既是父親要求,我們走吧!”
紫英也不多說什麽,兩人一起出了院子,此時蕭輕裳正坐在自己院子裏麵的石桌前,她喜愛吃冬棗,因此幽月讓小丫鬟又洗了一盤冬棗放在了桌前,隻是這會除了她,還有北辰墨。
蕭輕裳吃著冬棗,並未理會北辰墨,見此,北辰墨很是委屈,“輕裳,自從來了風家堡,你便對我疏遠至此,可知我心中有多難受。”
“你難受與我何幹?”
蕭輕裳淡淡回了一句。
北辰墨一臉鬱鬱之色,“風飛雪對我無意難不成也怪我了?誰讓清越過於出色,生生掩去了我的光華。”
蕭輕裳抬眼,“我怎覺得你有些幸災樂禍,北辰墨,你真的不想解一線牽了?”
“天意如此又能如何,輕裳,有些事若是注定,那便順應天意,此番難得來風家堡,今晚月色如此美,又何必辜負美景。”
蕭輕裳很是懷疑,“墨王爺何時學會了認命?”
“生死有命,中了這麽多年的毒,早已經看透。”
一句話讓蕭輕裳心中一軟,她堅定的望著北辰墨,“一定可以解的,北辰墨,你不能放棄,好好活下去,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我也想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況且你答應了我,若是解了一線牽便許嫁給我,我比誰都希望能夠解了一線牽。隻是若是因此讓你不高興,甚至不再理睬我,我心中更是不安,輕裳,你若是心中坦然,對我毫無心思,又何必處處避開,若是如此,越是容易讓我生出多餘的念頭。”
蕭輕裳一怔,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好像她在任何人麵前都不會有這種時刻,可以從容的對答如流,隻有在北辰墨麵前會不知如何作答,不知該怎麽辦。
“你多慮了。”
良久蕭輕裳隻回了這一句。
“卿若無心,何須躲避?”
這句話逼的蕭輕裳隻能說,“以後不會了。”
若是自己心中沒有別的念頭,又何必處處避開,顯然她是被北辰墨的話說動了,而北辰墨的心思卻是非常簡單的,他隻想靠近蕭輕裳,不管用什麽理由和方法,隻有靠近對他來說才是最實在的,那些什麽隱忍,默默放在心上在他這裏統統都是廢話,他隻會靠近,然後再用盡各種法子一點一點更靠近,到最後便抽離不開了。
北辰墨聞言給蕭輕裳倒了一杯酒,眼神越發的神采奕奕,“此等美景,自當不辜負,喝一杯如何?”
蕭輕裳端起酒杯,隻是抿了一口又放下了酒杯,“你可有什麽計劃?”
“既然風飛雪對清越有意,那麽此事唯有靠清越了,我看風飛雪和清越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北辰墨並不著急,飲了杯中酒,才慢悠悠回了一句,對他來說最要緊的不是解了一線牽,而是蕭輕裳在他身邊,一線牽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並不急於一時,這也算是一個讓蕭輕裳留在他身邊的理由了。
他非常的珍惜這樣的機會,原本蕭輕裳就是一個不易接近的人,要創造一個機會,非常的不容易。
北辰墨不知道內情,但是蕭輕裳卻是知道的,因此她還是打算告訴北辰墨那些事,“北辰墨,清越和風飛雪怕是不可能了。”
看到蕭輕裳的語氣是篤定的,北辰墨心中也有了疑惑,知道此事還有隱情,頓時飲酒的興致也散了不少,問道,“莫非是清越還有什麽秘密?”
“清越心中早就有心愛之人。”
“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這一點他很介意,因此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已經有些控製不住的微微沉了下去。
蕭輕裳一愣,看到北辰墨的臉色,不知為何覺得想笑,臉上的笑意沒有來得及收住,很快搖頭,“你想哪裏去了。”
看到蕭輕裳臉上的笑意,北辰墨也跟著笑了,目光灼灼,蕭輕裳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輕咳一聲,正色繼續說道,“五年前,清越愛上了北辰國一個書香世家小姐,兩人兩情相悅,私定終身,為了能夠光明正大迎娶她,一向不喜朝政的清越甚至決定入太醫院為官,誰知道那個姑娘卻在此時另嫁他人。之後那個姑娘和清越徹底斷了來往,清越不死心,數度去找過那個姑娘,卻都被那個姑娘羞辱,最終他徹底的離開了,自那以後清越開始變得風流不羈,身邊的美人無數,不斷的流連各色美人,雖然他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也沒有再提過這件事,但是我知道,這件事是他心中一個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