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學院之卷——道別
次日，江南街道上都熱鬧了起來。
因為帝都派軍隊抵達了江南官府，並且是特意從街道上氣勢昂仰的經過的。
此時，帝天監總司當慨正坐在江南城官上和德的家裏。
當慨飲了一口茶，感歎道:
“這江南的茶的確是比帝都的別有風味些。”
上和德局促的坐在一旁，勉強的笑了笑。
“聽山下村民說，這萬重山上的盤踞的土匪差不多有十年了。”
當慨放下茶盞，從懷中掏出手帕斯條慢理的擦了擦嘴唇，看似漫不經心道:
“上大人為何不上報朝廷，早日除了這禍害。”
上和德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他急忙跪倒在當慨麵前:
“總司大人，下官想著隻是一方小小的土匪窩聚，不必上報朝廷讓聖上費心。這麽多年小人一直在剿匪，從未懈怠此事！”
“哦？是嗎。”
當慨在上和德跪倒的一瞬間扶住了他，
“我們都是朝廷的人，要跪，也隻能跪陛下。”
上和德隻能哆嗦著起身，坐回椅子上。
此時一位軍士來報:
“大人，萬重山上的土匪都跑了。我們趕去的時候山上空無一人。”
聽聞此言，上和德一驚，剛端起的茶盞頓時掉在了地上。
同澤學院內。
“好大的陣勢啊。”
蘇小津盤腿坐在淩澤楷的舍屋內，喝了一口茶，繼續和二人說著他在街上的見聞:
“那個領頭的，氣勢特別大！穿著一身鮮豔的紅色官服，經過街道的時候還掃了旁邊看熱鬧的民眾一眼，好巧不巧的我也在那群人當中，他掃過我時我隻覺得腦後拔涼拔涼的！他後麵還跟著不下幾百號的鐵騎軍士。”
“這萬重山上的土匪說大也不大，說小呢，卻是江南這一帶盤踞最久的土匪了。但是也不至於讓帝天監出動啊！”
蘇小津感到不解，見淩澤楷和林關乎都沒有應答，便推了一下淩澤楷:
“你說是不是？”
“是。”
淩澤楷回道。
淩澤楷這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模樣讓蘇小津很是不爽，他又問林關乎:
“我說的對吧！”
林關乎聽的倒是很認真，但是她對此並不是很感興趣。她瑤瑤頭:
“我怎麽知道呢。皇帝要那麽做，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愛奇文學iqi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城官上和德家中。
“我們受令從帝都啟程，好似隻有上大人最先得知吧。”
聽聞萬重山土匪早已逃逸的消息，當慨不由的將目光轉向了上和德，
“大人在緊張什麽？”
茶盞摔地的聲音在此時顯的的格外突兀，上和德最終還是跪倒在地:
“下官不知，下官真的不知啊！”
“我相信大人是不會與這賊人同流合汙的。”
當慨緩緩道，目光如刀子一般照射在上和德身上:
“可這是聖上親自下令要殺盡的賊人，如今撲得一空，這責任該誰來付啊？”
“小人…………明白了。”
上和德聲音顫抖著，然後跪著上前緊緊抓住當慨的腿下的官服，竭盡全力道:
“這是下官的過失，下官理應承擔責任，可是這與我的妻兒無關呐！我兒今年才十八歲，他還有很長的人生路要走……”
還未等上和德說完，當慨便抽回了自己被抓住的那一片官服，附身湊近上和德不解道:
“大人這是何意啊？您的妻兒，自然是由聖上裁決了。不過聖上向來仁慈，從不會將一人之過錯強加於眾人之上。”
“下官，明白了。”
上和德麵如死灰。
當慨一邊吩咐軍士拿來自己另一套官服，一邊對著上和德道:
“那就請上大人同本官回一趟帝都吧。”
“不必了，下官，自行請罪！”
上和德突然從袖劍抽出一把小刀，直直的插入了喉間，然後拔出。血飛濺半尺遠，白色的牆上掛著的“精忠報國”的字樣，已被染紅。
“父親——”
被一眾將士攔門外的上和德之子上和晨，發了瘋似的叫著父親，被那些個守衛一推便摔倒在地，雙眼發紅的看著當慨：
“我父親清正廉潔，兩袖清風，你們，為什麽要逼死他!”
“小公子，你這話就說錯了。”
當慨已經換完官服，像是沒有看見地上的上和德一般，大步走出中堂：
“這當官的，自然是要為國為民。這犯了錯，也是要被懲罰的。小公子，念在你父親已經謝罪，你同你母親收拾些細軟，遣散這些個下人，回鄉下老家吧。”
上和晨愣住了，還未明白當慨的意思。
當他看見那些將士拿出了封條時，才知道自己要麵對怎樣的下場。
“你們這群朝庭的走狗!”
上和晨憤怒衝向那些貼封條的將士，瘋了一般的將他們貼好的封條撕下。
當慨沒有做聲，將士們便也沒有理會上和晨這無禮的行為。
直到兩個將士開始清理中堂，拖著上和德屍體往門外搬時，上和晨崩潰的衝上前攔住了他們，想要阻止他們，想搶回父親的屍體。
當慨還是沒有做聲，將士們自然不敢停下。
他們無視著正在哭著乞求上和晨，拖著上和德逐漸冰冷的屍體，朝門外走去。
“大人，大人!”
上和晨跪倒在當慨麵前，乞求著：
“大人!我父親都已經死了，我想帶他回祖陵安葬，我從此帶著我的族人再也不回江南了!我求求你!放過我父親的屍身吧!”
當慨無視著上和德的乞求，反
而道：
“這隻要穿一天官服，他死也是官家人。這屍體的處理，不是我能左右的。這得看朝廷!”
當慨的話讓上和晨徹底絕望了，他頹疲的癱坐在原地，身邊盡是將士冷冰冰的腳步聲。
“這城官死了!”
晚飯時分，蘇小津又帶來了消息。
淩澤楷一愣：
“怎麽死的!”
“就是帝都來的那群官兵，封了上和府!城官上和德的屍體，被為首的那個紅官服的人，拿著繩子拖在馬後麵，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悠悠的騎著馬離開了城區!”
蘇小津說的有模有樣的，就好似是他親眼瞧見了一般。
“你看見了？”
林關乎疑惑道，心中不禁疑問，這個人消息怎麽這麽靈通？
“沒有，我聽掃地大爺說的。我下午在韓老頭房間上課。”
蘇小津倒是很誠實，然後繼續道：
“我說怎麽那麽大的陣仗!原不是去剿匪，而是去問罪去了!可惜了這個官大人，他治理江南這十幾年，江南也算是風調雨順，民生安樂。”
淩澤楷麵色微變，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放走了那群土匪，竟是以上和德的生命為代價!
上一世對江南府伊接觸不多，隻是三年後再回江南時，已經換了府伊罷了。
“……”
林關乎還是處於懵逼狀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些都是這個國家發生的事，她不感興趣，也管不了，隻覺得最近事好多，耳邊有些闊噪。
然而她並不知道，有人已經悄悄盯上了她。
如此又過了幾日。
這天氣漸熱，林關乎每天跑的最勤快的地方，就是荷花池了。
她眼見著荷花塘生葉，抽枝，花苞漸長，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親眼目睹花苞盛開!
這日子中午炎熱，早晚涼快。
林關乎早起不得，便隻能日日傍晚去看荷花池。
池塘邊蚊蟲居多，林關乎拿著小扇，一邊打著蚊蟲一邊看著滿塘的荷花。
“……應該帶著蘇小哥過來!說不定蚊子就隻咬他不咬我了!”
林關乎暗暗想著，一巴掌拍死了一隻叮在胳膊上的蚊子。
“小姑娘。”
耳旁突然傳來一聲，林關乎急忙轉頭，暮色靄靄中，一個人影慢慢出現在了水亭旁邊，是高玄遠。
“……有事嗎？”
林關乎鬆了一口氣，這周圍空無一人，她還以為鬧鬼了呢!
“小姑娘，我是來同你道別的。”
高玄遠表明來意。
“……你要去哪裏？”
說實話，林關乎覺得自己同這位並不是很熟，但是總感覺他對自己有一種迷之……自來熟!
“回帝都。”
高玄遠緩緩道。
“……哦哦。那你回去吧。”
林關乎心想你回去和我有什麽關係，咱倆除了在帝都見過一次之外，在學院裏也沒有太多交流啊，至於專門過來找我道別麽。
“小姑娘，以後等你師兄進京考學時，記得來找我。”
高玄遠這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林關乎疑惑了：
“你……家在帝都哪兒？”
“在……”
高玄遠話還未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了打鬥聲。
是暗衛，此刻正在和一個人纏鬥著，那個人身手敏捷，連續幾個退讓，躲開了暗衛的刀刃，然後一個側身翻過，避開了暗衛的抓捕，拿著刀直直的衝向高玄遠——
高玄遠此時還不忘將林關乎互在身後，手邊沒有武器，難以格擋刺客的白劍，不受傷難以逃脫。
高玄遠已經做好了空手接刃的準備了，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學院內的侍童，已經有人往荷花池趕來。
眼見著刀刃離高玄遠愈來愈近，林關乎嚇得連連後退。突然，旁邊衝出來一個白色的身影，擋在了高玄遠麵前。
刺客一驚，來不及收劍，隻能避開要害!劍刃直直從那人的左肩劃過，那人一聲嚶嚀，摔倒在地。
學院內已經有人舉著火把來救人了，火光明暗中，林關乎看清了那人的麵目。
是白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