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端茶倒水看眼色
祁東的團隊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能力不可小覷。策劃案啟動第一天便超進度完成任務，連著祁東到總裁辦都恨不得蹦著走去！
他進去的時候，沐蕭然正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一份文件，手中的筆遲遲沒有落下去。
祁東沒敢出聲，走上前坐到他的對麵，便聽沐蕭然說：“董事會還是有人頂風作案，我準備行動。”
祁東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問：“誰？我這邊的人沒有任何情況呀。”
沐蕭然輕輕將筆扣到桌上，冷聲說：“卓歐。”
祁東原本的好心情瞬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深深皺眉，腦中飛速思考。
卓歐是董事會的成員之一，持股僅次於沐蕭然，繼承了其父親的遺產後，占著慕詩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當年連沐老爺子都拿他沒辦法。很多決定都是最後在他這裏卡住，這也是為什麽沐蕭然想盡了辦法非得讓祁東再去收購些股份，讓他的後盾堅實些的原因。
祁東低聲問：“他想幹嘛？”
沐蕭然緊鎖著的眉鬆了下，朝著祁東看了眼，“他想站在周巍那邊。他又出高價買了一些股東的股份，現在預估他手上的持股可以到百分之三十五。他明確表示過反對慕詩去動四海的巴黎分公司。我也查到了，他在那家小公司也是個不小的股東，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和周巍平起平坐，也不知道周家那個老家夥怎麽想的！”
沐蕭然還是第一次這麽詳盡的和祁東說這些事情，祁東的理解力自然不差，很快便想到，“我們可以轉個方向，因為據我們的調查，周巍那裏的百分之五十，實際上有百分之三十是他侄兒的。當時愚人設計的老板傑瑞將公司賣給他的時候，股權便做過聲明。”
沐蕭然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考慮的。”
“可是我們怎麽找到他的侄兒呢？”祁東疑惑著問。
“我可以找到周茜。成敗就得看她的想法了。”沐蕭然說得很慢，祁東卻一頭霧水。
“周茜當初可是找你來認親了！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會做對不起小懶的事情，現在你別告訴我，這個孩子是你的！”祁東很激動，聲音大了些，甚至驚動了門外的秘書。
小楊抓住表現的時機，適時地敲開門，帶著剛剛樓下策劃部遞上來的文件和兩杯現磨走了進來。
沐蕭然打量著小楊，總覺得有些異樣，凝神思考半秒，“就他了。”
坐著的祁東和畢恭畢敬站著的小楊均石化在當場，一臉霧水地看著他們睿智英明的總裁。而後者，端起麵前的現磨，淡淡淺淺地微微抿了一口，滿眼的計謀。
沐蕭然放下咖啡，“淡了點，下次注意。”卻沒再提及剛才那三個字什麽意思。
祁東是個急脾氣，湊上前問：“什麽叫就他了？”
沐蕭然指尖輕敲鍵盤，淡淡地說：“派他去巴黎，越快越好。”
祁東仍舊不太理解，一邊的小楊卻開口了，鬱悶地說：“總裁，我可以不去嗎？我這才回來幾天呀！我隻想好好當個總裁助理也不行哦？”
沐蕭然眯眼看他，唇邊漾起輕輕一笑，“不行，我能做的便是物盡其用。”
小楊鬱悶，嘀咕著，“我又不是物品……”
祁東徹底無語了，左看看右看看，聽天書一般坐在兩人中間，差點抓狂怒吼。
“自己去訂機票，頭等艙，公司報銷。”
小楊還是悶悶不樂，卻也沒再說什麽話，順從地出了總裁辦公室的門，還敬業地給門上掛了個請勿打擾的牌子。
祁東見門一關上，立刻卸下副總裁的威嚴，說實話，他剛才沒有拍桌怒吼還是因著一點點總裁包袱的。
“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就不能明麵上講給我聽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沐蕭然雲淡風輕。
祁東白他一眼，“我不想等！”
“那你就別知道了。”沐蕭然的目光再次定在了麵前的電腦上，問祁東：“你們的速度很快，明天可以把後天的進度也給我完成嗎？”
祁東總算有了些傲嬌得意，頭微微輕昂，“當然沒有問題！他們今天都覺得我交代的事是塞牙縫的呢！一個個幹完就跑，真是越發沒有規矩……”
沐蕭然淡笑著聽祁東在那兒滔滔不絕，擺出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也沒能消減他的熱情，無奈隻好按了麵前的座機，叫小楊再弄杯現磨，因為味道好像還不錯~
言歸正傳後的祁東終於得到了沐蕭然的注視，他凝神看他，對於進度隻字未問，隻問了一句，“你們團隊現在有人可以抽出來嗎？我有其他的事情交代。”
祁東沉默片刻，點點頭，開口道：“隻能調一個出來。”
沐蕭然：“好，別黎調來給我。”
祁東原以為他會選擇業務能力一流的顏朗，卻沒想沐蕭然選的竟然是被他走後門進來，能力還不算出眾的別黎。
沐蕭然知道祁東欲言又止，往後輕輕一靠，輕歎一聲，“端茶倒水看眼色這件事兒還隻能她來。”
祁東會意，領命出去，不過十分鍾別黎就敲門進來。
別黎在公司倒沒有以前那麽沒大沒小，笑眯眯地喊了聲“總裁”。
沐蕭然維持著麵上的威嚴，沒有任何動容，輕啟薄唇，“小楊要去巴黎，你和他一起去吧，有你在，我放心一些。”
這麽多年的發小，別黎知道，他越是平靜發生的事情越嚴重，她沒有多問，隻是回了聲“好”便開門出去。
門外的小楊和別黎並不熟悉，隻知道她是祁東團隊裏的，而她突然停在自己的麵前，一副居高臨下是幾個意思？
別黎沒和他多說，輕快地丟下了話，“我回去準備一下，你的航班信息和我的機票信息一起發到我的手機上，我們機場見。”
小楊一臉苦悶地看著揚長而去的別黎，分析了她的話。她是叫他買票？她要和他一起去巴黎？為什麽？
眼看著自己的那個航班停售時間就快到了，他也沒法再細想，用自己的權限查看了她的身份證號，買了機票，發了短信到她手機上。很快，他收到一條回信，簡單的兩個字，再沒有多餘的字。
小楊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行李，去總裁辦公室道別後就乘著電梯下樓，剛坐上出租車，一串陌生而熟悉的數字出現在屏幕上，接著，手機鈴聲響起。
他飛快轉動自己的腦袋，想起這是別黎的手機號，趕忙接起。
別黎命令式的語氣縈繞耳邊，“我的車壞了，讓你的出租車來接我一起。”
很好，第一句算是解釋，第二句便是命令！
小楊本就因為下午她沒頭沒腦的一句窩火，本想發作，一眼瞟到腕表上的時間已經不早，便吩咐司機掉頭去他剛剛又去係統查過一遍的地址，準備晚點再發作。
因為接別黎，他們兩人掐著點登了飛機，小楊很鬱悶地瞪著別黎的背影，眼睜睜看著她將自己手中的頭等艙機票順走，剩下一張經濟艙的票捏在手上。
小楊徹底爆發了，衝著別黎的背影，大聲喊道：“喂！那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別黎的一記陰森森的眼神便甩了過來，小楊捂著自己快要蹦出來的心髒，很乖地坐到了經濟艙的座位上，甚至都不敢再去看別黎的背影了。心裏小聲的罵著，這是在飛機上，我注意紳士風度，要是到了巴黎你還這樣，小爺我到時候可就不客氣了！
別黎的任務並不簡單，剛坐下便想拿出電腦看沐蕭然給她發的郵件，空姐上前來製止了她，告訴她現在飛機正在準備起飛，暫時不可以使用電腦。
她氣餒，隻得將離開公司前打印的材料從背包裏掏出來，一點點細細的看著，時不時做上標記。這份材料詳細地列出了周巍，周茜和傑瑞的個人喜好，生活習慣還有行事風格以及所有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細節。
她這次過去，便是沐蕭然所說的，端茶倒水看眼色。
就在小楊還在為座位的事情生著悶氣的間隙，別黎朝著他走來，第一次用正常的聲音對著他說：“頭等艙還有位子，我幫你升級了，跟我走。”
又是命令的語氣！
不過這次的命令讓小楊覺得有個大姐大罩著也不錯。他屁顛屁顛將自己的隨身雙肩包背上，恨不得蹦蹦跳跳跟在後頭，別黎一個眼神，很明顯，是不要給我惹事！
於是，頭一次坐頭等艙的小楊規規矩矩地像夾著尾巴一般跟在她的後麵，在她目光的示意下坐到了與她僅隔著一條過道的座位上。他時不時看看身邊的別黎，隻覺得她好像能感應到他的目光，因為每一次看她，她都有睜開眼的預兆，他慌忙一轉，再不敢看這個一天命令了自己三次的大姐大！
飛機快落地的時候，別黎醒了，小楊討好地遞上一杯礦泉水，“剛剛幫你拿的。”那友好無害還帶著些可憐兮兮的眼神，別黎看著感覺像某個人……
她笑著謝他，這倒把小楊搞得受寵若驚，低眸的羞澀樣看得她一個女人都自愧不如。她一個沒忍住拿起手邊的書拍了下他的腦袋，正色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麽娘裏娘氣的樣子和我溝通？”
小楊被她這麽一說，又是一陣委屈，她已經徹底跪了，問道：“要不要給你一棵樹，你去葬個花啊？”
小楊恨恨地瞪她一眼，怒道：“你少瞧不起人！”
別黎也大聲：“那就像個男人，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