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林立的瘋狂
蘇小懶活動了下手腳,從床上下來,繞著床走了走,總算活動開了筋骨。
林立招呼她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將飯菜為她端過去放好,自己則坐在床沿,靜靜地看著她。
蘇小懶看著麵前還冒著熱氣的菜,都是她喜歡的菜,咬著一塊排骨問林立:“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林立反問道:“哪樣對你了?”
蘇小懶扔掉手上的骨頭四處張望,林立拿過一邊的紙巾遞過來。蘇小懶隨口說了聲:“謝謝。”
她又拿過一邊的湯碗,喝了一小口湯,感覺胃裏舒服多了,便放下碗問:“你不吃晚飯?”
林立玩味地看她,說:“你在邀請我?”
蘇小懶忽然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好像是沐蕭然說過。不覺有些麵紅耳赤,輕咳兩聲道:“別想多了!我隻是隨口問問。”
林立也沒繼續調侃,隻是自顧自地問:“你了解沐蕭然嗎?”
蘇小懶拿著湯勺的手一頓,問道:“怎麽樣才算了解呢?”
林立搖搖頭,歎了口氣,說:“你怎麽可能了解他呢!他當了我這麽多年的對手,也不是今天我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不夠的。這次輸掉,有一部分是我沒有摸透他。”
蘇小懶沒有答腔,林立又說:“我本以為聯合了四海,他不敢動林氏的。也是因為我有四海這個支撐,我才敢應下我爸重振林氏的要求。我們家兩個兒子,我始終是被捧在掌心疼愛的,而我大哥,他才是萬眾矚目當做繼承人培養的人。我很小就知道,我爸給我的股份不會超過百分之十,但是,在林氏宣布破產,而後慕詩宣布接手的那一刻,我的心還是很疼,很疼。”
蘇小懶忽然覺得林立不再是剛才那個渾身頑固不堪充滿戾氣的人,隻覺得像個鄰家小弟一般惹人憐。她站起身,輕輕抱了抱他,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安心過好現在的生活,這才是你該做的。”
林立苦笑道:“嗬嗬,是啊,一切都過去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我得認命。”
他頓了頓,抬頭直視蘇小懶,臉上的表情又恢複了剛才的冷冽,沉聲說:“可是,我不甘心!”
蘇小懶很想問為什麽不甘心,但覺得問出來的可能她也不會明白,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坐下繼續喝湯。
林立看著她安靜吃飯的樣子,內心深處柔軟的地方忽然暖了一暖,他偏頭看著她,問:“小懶,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可以接受你的孩子,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蘇小懶淡然地喝完湯碗裏最後一口,抬頭看他,認真而嚴肅地說:“不願意。”
林立又問:“哪怕你的老公,慕詩的沐總裁,今晚上不管你的死活,正和別的女人在酒店的床上纏綿你也不願意?”
蘇小懶的心在這一刻慌了慌。她承認自己承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她並未親眼看到,她也不願意相信,她堅定地說道:“在我和沐蕭然的婚禮上,我說了我願意,我今生便隻會對一個人說我願意,這是我給他的承諾,也是給我自己的。”
林立輕笑道:“很好。”
說罷,轉身走出了房門,扭上了鎖。
蘇小懶體力已經恢複了,她圍著房間轉圈,環顧一圈,一個能和外部通訊的工具都沒有。
雖然嘴硬地回答了林立,但她的心裏不是不擔心。他們的孩子才剛剛出現,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她走到衣櫃邊打開看了看。都是女性的衣服,好多都沒拆下吊牌,尺寸竟然都是她的。
她隨手拿了一件比較柔軟寬鬆的衣服做睡衣,走到浴室洗了個澡。
剛穿上衣服,忽然隻覺得一陣惡心,她忙跑到馬桶邊扶住,一聲聲嘔吐甚至讓她懷疑林立在飯裏給她下了毒。
轉念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在她邀請林立共進晚餐的時候,林立是有過伸手過來的動作,如果是下毒,他自己不會傻到也一起吃吧?
這時,一陣惡心的感覺又襲來,她隻得重新彎下腰,繼續幹嘔了幾遍,總算平複下來,她在洗臉台洗了把臉,萎靡不少的精神又回到了剛洗澡時。
閑來無聊,她打開正對著床的牆壁上的電視機,正放著新聞。她忽然靈機一動,轉到了財經頻道。
放在平時她對這類節目絲毫沒有興趣,沐蕭然即使想看也會自己去書房打開電腦看。而現在不一樣,這幾乎是知道慕詩好壞,知道沐蕭然狀況的唯一途徑。
主持人十分敬業的細細解說今天的某支股票走勢,她聽不懂任何專業術語,但這也不妨礙她看慕詩集團現在的股票狀況,起碼這個沐蕭然還是教過她的。
看著漲幅明顯的慕詩股票,蘇小懶緊張的心情平複了不少,轉瞬又開始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沐蕭然不是好好的嗎?再說了,一個股票的上漲和下跌也沒有這麽迅雷不及掩耳吧!
她隨手關掉電視,走到門口,用手扭了扭門把手,門竟然吱呀一下開了!
她倒是沒想到,林立會這麽粗心,出門竟然不反鎖了?
她走出門,左右打量了一翻,裝修的古色古香的長廊,右手邊是木質的樓梯,盡管她放輕了腳步,樓梯還是被踩得吱呀吱呀響。
好在很快到了樓下,腳踩平地的感覺十分不錯,她看到客廳巨大的背景牆上巨型的液晶電視正放著新聞,聲音卻被調的幾不可聞,她走上前去,卻不想,正對著電視的古典沙發上傳來一聲:“你的偵探能力可真差。”
蘇小懶轉頭看著沙發上的林立,說:“你們出去總喜歡再多扭一下,我哪知道那不是反鎖啊!”說罷,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林立修長的指間正夾著一根煙,見她落座,丟掉手中的打火機,將煙滅掉。
蘇小懶打量著這間屋子,裝修十分華麗,像極了沐家的老宅,但是沐家老宅走的雖是古典卻很明亮,而這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晚,顯得有些陰氣森森。
林立斜眼看她,問道:“怎麽?睡不著來找我聊天?”
蘇小懶看著他,說道:“睡不著是真的,但是找你聊天嘛,也要看你表現嘍。”
林立嗤笑道:“小懶,你是不是忘記你是被綁過來的了?”
蘇小懶瞪他,挪了挪屁股,坐到離他更遠點的地方,道:“你又想幹嘛!”
林立笑笑:“我沒想幹嘛,你別太緊張了。來來來,坐到我身邊,我放個好看的給你看。”
蘇小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看著他,不肯過去。
林立又說:“和你老公有關的,你也不想看嗎?”
蘇小懶將信將疑坐到了他的沙發上,兩人間的距離還可以坐下兩三個人。
林立拿起一邊的遙控輕按兩下,畫麵轉到了一個類似於監視器的界麵,密密麻麻將近有十六個小畫麵,他調到其中的一個,點開,赫然在目的是被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扶著緩緩走向房間的沐蕭然,兩人緊緊挨著一起走著,女人時不時停下調整兩人的姿勢,摟在腋窩下的手慢慢往下滑到了腰際。
畫麵忽然定住,林立關掉了畫麵,電視裏又重新放著新聞,蘇小懶的腦袋裏卻隻剩下那女人扶在他腰上的手。似若無骨,柔軟地幾乎能纏上沐蕭然。
她的腦子瞬間被占滿,她再也沒法思考。親眼目睹比胡思亂想更可怕,因為目睹完了,通常還會胡思亂想,而且是有畫麵感地胡思亂想。
她麻木地轉身像樓梯走去,再聽不到耳邊吱呀吱呀的木板聲,扶著樓梯的扶手緩緩往上,隻覺得腳下虛軟,心被剜去一塊一般地抽疼著。
林立知道這對她的打擊大,他也有過於心不忍,但是於心不忍又怎麽樣呢?最後還不是將她拱手讓人了?
蘇小懶躺在床上,一陣輾轉反側,最終敵不過倦意,兩扇羽睫蓋住了眼睛,睡了過去。
林立放輕腳步走到她的床邊,明亮的月光下,她的眼睛上還帶著淚光,亮閃閃的,看來,她的確是傷心了。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臉,但卻停在了離她的臉一毫米的地方,遲遲不敢放上去。他心裏很痛苦,明知道她愛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他,但還是不甘心被那個人比下去,就算拚盡全力,大費周章,也不過是慘敗而歸。
他不甘心,他讓人將她帶到了身邊,看著她不快樂,拿沐蕭然被設計的視頻給她看,她嘴上說相信,但表情卻很明顯,她一定不自知。
沐蕭然頭痛欲裂,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卻發覺手臂上還懸著一個柔軟的手臂。他轉頭瞥了眼身邊的女人,重重甩開了她的手。
一邊的人被他這麽一甩,自然也醒了過來,媚眼看著他,帶著嬌羞低聲說道:“怎麽啦?”
沐蕭然坐起身,卻發覺自己上身竟然沒穿衣服,四處看了眼便找到沙發上自己的衣服,邊穿衣服邊冷聲問:“誰派你來的?”
周茜不明所以地回道:“什麽誰派我來的?我怎麽聽不懂?”
沐蕭然的聲音又冷了幾分,厲聲說道:“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知道,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查的一清二楚。”
周茜尷尬地笑笑,繼續裝傻道:“咳咳,你真會開玩笑,宴會上不是你先樓上我的嗎?”
沐蕭然轉身眯眼瞧她,說道:“哦?我怎麽記得是你遞來一杯酒……”
周茜輕笑道:“你接了我的酒,不就是想和我有進一步的交往嗎?”
沐蕭然的眼中透出危險的光,問道:“小懶在哪兒?”
周茜一時沒反應過來,慌亂地回答道:“蘇小懶在哪兒我怎麽會知道呢!”
沐蕭然明顯看到了她眼中的情緒,問道:“是嗎?我可沒說是蘇小懶!你是怎麽知道的?”
周茜眼中的懊悔一閃而過,連聲說:“我,我,我以前有個屬下叫蘇小懶,一時聽岔了。”
沐蕭然顯然已經失去耐性,走到她的麵前,說:“如果不想說,你就可以滾了!”
周茜被他的樣子嚇得不輕,連連點頭說是,也顧不上穿衣服,拿起自己的外套胡亂套上就狼狽地衝了出去。
沐蕭然拿出手機,繼續撥打蘇小懶的電話,卻還是關機狀態。點開信息,直覺告訴他,她的手機號發過來的,“你不要來送我了,我先走了”,這不是出自她的手。
他又換了個電話撥過去,吩咐道:“祁東,成雅在不在?”
祁東略帶些抱怨地說:“她在家呢,正為小懶放她鴿子生氣呢!你家夫人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不來連個電話都不打,成雅氣得可不輕呢!要是哄不好,搞不好我今天還得睡客房。我都睡了兩天了……”
“我可不想再睡了”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沐蕭然已經打斷了他,冷聲說:“小懶失蹤了,我也聯係不上。”
電話那邊的祁東愣住了一瞬,顯然旁邊的成雅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著急地問:“好端端的怎麽失蹤了呢?”
沐蕭然冷靜地吩咐祁東道:“你快去把公司的監控調出來,讓他們挨個查找,直到找到小懶的蹤跡為止。”
祁東自然知道事情的緊急程度,掛斷電話立刻通知了保衛科,連夜查找,好在蘇小懶的行程很簡單,很快鎖定了地下停車場的那輛車屬於誰。
已經過去一夜,沐蕭然回家見沒有蘇小懶的蹤跡,便又早早去了公司,直到祁東帶著錄像帶找來,隨手帶著的還有一份薄薄的資料,上麵赫然寫著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