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明華篇 驗屍
雖然最近消瘦不少,但是她那渾圓天成的腰,還是卡住了,她過不去,也出不來了。
小依依微微歪頭,一臉苦惱地看著趴在地上放棄掙紮的舜華。
蹲了下來,小聲問道:“姐姐,需要依依幫你一下嗎?”
哭笑不得的舜華點了點頭,悄咪咪地回道:
“可以是可以,可是姐姐怕你拉不動啊?”舜華艱難地掙紮著,像隻卡牆的壁虎似的。
“啊,好像有人要進來了。”
小依依轉過小腦袋看著即將被打開的正門,“還是讓依依來幫你吧。”
話音剛落,小依依拉起舜華的手,輕輕一拉,舜華整個人滑了進去,地上起了一陣青煙。
舜華蒙了。
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幹什麽?
小依依邁著小短腿,飛快地跑到屋後,向著她這邊,小聲道:“我隻能幫你道這裏了。”
舜華回過神來,萬分佩服地點頭。
感歎道:“厲害。”
忽而,眼前出現了一雙似曾相識的白雀鞋。
趴地上的舜華,錯愕地抬起頭,看著頂上這張疑惑的臉。
“賢侄,怎麽這麽大禮啊?”
“……”
舜華尷尬地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若無其事地說道“這麽巧啊,莊主也來這散步啊?”
“散步?爬狗洞散步?”
“……”
此時舜華心裏萬馬奔騰,百口莫辯。
你以為她想爬狗洞的嗎?
早知道被抓個正著,她就堂而皇之地爬正門了,嗯?不對,走正門。
算了,反正被揭穿了,說實話。
“不瞞莊主,小侄前來是為了查清楚程意的死因,還他一個公道。”她雙手作輯,正義凜然地望著摟月莊主。
“你和這個叫程意的人很熟?”
莊主狐疑地望著舜華,總覺得她背後的目的沒有這麽簡單。
舜華七情上臉,‘情真意切’地說道:“當然,他可是我苦尋多年的救父恩人的兒子,當年我爹吃肥豬肉,噎著了,九死一生,全靠他爹出手相救,才把命保了下來。”
莊主蹙眉思量了片刻,分析道:“賢侄的意思是,他爹救了你爹?沒聽上官提起過這件事啊。”
“沒錯,我爹他內斂,總是把心事藏在心裏,不願與人多說。”
舜華說謊不帶臉紅地點頭。
“小侄之所以屈膝爬狗洞,都是為了找出殺死恩人兒子的凶手。”
摟月莊主望著臉部表情浮誇的舜華,意味深長地點頭。
“那此事就交給賢侄了,本莊主剛巧帶了仵作,一同進去吧。”
嗯?
這麽輕易就相信了?
這麽好騙?
叩叩叩——
正門傳來敲門聲,莊主和仵作回頭,傅木槿輕咳半聲,故作驚訝。
“言兄,原來你在此處?方才傅某以為你也出事了,好生著急啊。”
莊主背過手,微微揚起嘴角道:
“原來傅兄弟也來了,正巧賢侄要與本莊主進去驗屍,你也一道進去吧。”
“好。”
傅木槿回答得很幹脆,就在莊主轉身的瞬間,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底下閃過一絲微妙的複雜。
他正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並排而行的兩人。
屋子的門被推開,迎麵而來一陣滲人的寒氣,舜華跟著仵作跨過門檻,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
程意的屍體正躺在一座精心雕刻的冰棺之上。
“這冰棺本來是留著本莊主百年之後用的,隻是沒想到,有人先用了。”摟月莊主雲淡風輕地解釋道。
居然用冰棺存屍?
莊主見舜華皺眉,笑道:“賢侄是怪本莊主自作主張,用冰棺存屍嗎?”
“不敢,隻是有點詫異。”
她睜著眼睛環顧了程意的屍體,發現屍體除了頭頂右側有傷之外,並無其他明顯傷痕。
此時,仵作已經剛開始驗屍了。
“男,弱冠年紀,指甲平整,虎口有繭,手心手背皆有猩紅小點,身體無明顯外傷,致命傷應該是頭頂右方的傷處,懷疑被人連續敲打致死。”
莊主稍微欠身,指著地上的花瓶,“按照花瓶紋路來看,此瓶子和程意房中碎掉的花瓶,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花瓶,我們房中也有。”
舜華抱起大花瓶,掂量一下,挺沉的,起碼有十來斤,若是要抬起砸人,不覺得有點麻煩嗎?
傅木槿盯著死者的頭頂的傷患處,好像有發現。
“言兄,他身上好像有股迷藥的味道。”
“好像?你很少會這麽不確定的。”
傅木槿抬眸,認真地望著她,“迷藥的很淡,淡得快沒有了。”
“這麽奇怪?”
莊主突然開口了,“想必賢侄還打算找發現屍體的那個侍童問問話?”
“言下之意,莊主希望我們別去叨擾那個小童?”
舜華望著莊主的背影,忽而有點看不透他。
按理說,雇凶殺人者應該不會冒險收買皇帝的叔叔。
再說了他夠錢嗎?
“他知道什麽,本莊主都知道,賢侄大可放心問。”
“當真?”
她狐疑地望著莊主,開始連環發問。
“小童去敲門的時候,門窗都沒關?”
“沒關。”
“一推開門就聽見東西打碎的聲音?”
“正是。”
“屋內除了倒在地上的程意,沒別人了?連凶手怎麽逃都不知道?”
“沒別人,不知道。”
“這就怪了。”
仵作說,死者是被人連續敲頭致死,弄出這麽大動靜,開門的小侍童居然看不到凶
手的樣子?連背影都看不到?
蹊蹺。
“對了,賢侄,美食大會應該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你不用去嗎?”
舜華一怔,驀然想起,她答應了闡述規則來著。
然而,當舜華和傅木槿趕到現場的時候,第二關已經結束了。
她所設的考題是地上爬,要求每個廚師隻能用地上爬的東西,做出一鍋別出心裁的火鍋底湯。
紫媚娘微微挑發,擺弄著紅彤彤的指甲,嘟囔道:“那小廚師也不知怎麽回事,湯都做好了,居然不讓嚐,全倒了。”
“哪個小廚師?”舜華問道。
“還能是誰?顧南安唄,也不知道這小廚師鬧什麽脾氣。”
後來,舜華在何審事口中得知,除了顧南安,其餘的六個人都晉級了。
戌時,夜空朦朧,零星幾顆星星伴隨著七月下旬的彎月,裝裱著這個寧靜的天幕。
白十街如昨日一般,走出摟月山莊,去酒館喝酒解悶,後頭還跟著一個動作浮誇的身影。
“小木,別跟了,出來吧。”
聞言,躲在牆後的人,慢慢挪了出來,一擁上前,摟住了他的肩膀。
“老白,你怎麽知道是我的?快說,你屁股是不是長眼睛了?”
白十街望著小木那個欠揍的表情,踢腿就是一腳。
“讓你皮,本少爺眼觀四麵,耳聽八方,你這麽大個人,本少爺怎麽可能看不見。”
“行行行,你厲害,去哪,今天小木陪著你,免得別人懷疑你是殺人凶手。”小木忽然想起死去的程意,心裏有點小傷心。
“就是因為你今天多嘴,他們才懷疑本少爺的。”白十街沒好氣地看了看酒館的方向,發現今天老板居然不在。
“你這個小白眼狼,要不是小木替你說話,他們就真懷疑你殺人了。”小木很認真地分析道:
“依我看啊,現在他們隻是懷疑你去喝花酒了,不礙事,反正呢,清者自清,若到時候你坐冤獄,小木一定會帶上幾根香蕉,幾個好蘋果去看你的。”
“你當是看猴呢,帶的什麽玩意?”白十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兩人穿過小巷正欲進酒館,一群黑衣人突然衝進來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哪都別想去了,把命留下來吧。”
惡話剛落,黑衣人拔出長刀,衝了過來。
一頂紙傘從天而降,頂上落下一個衣裙飄飄的小美人,她輕輕踏過傘柄,躍到白十街的身前,一腳踢掉黑衣人手裏的刀,微張小嘴,挑釁道:
“今日,本姑娘就看看,誰敢動我孩子他爹。”
小美人的聲音嬌滴滴的,說的話可真夠勁爆的。
“老白,你都有孩子啦?”小木躲在白十街身後,驚呼道。
“別聽她胡說,不過就是睡了一夜
,哪有這麽容易…”話剛出口,白十街就後悔了,他說與誰聽不好,偏偏告訴小木這個大嗓門。
行了,明天整個重畫城都會知道了。
“睡了一夜?你居然偷跑,瞞著我和姑娘親近了?”小木眯著眼睛,望著白十街壞笑。
“別管這個,脫困要緊。也不知道,她頂不頂得住?”
此時,小美人和黑衣人正打得不可開交,小美人身姿敏捷,一腳瞪上牆,一個回旋踢,把兩個黑衣人同時踢暈在地。
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黑衣人抓住破綻,向小木的後背砍了過來,一根筷子飛速擲來,打掉黑衣人的刀,筷子直插牆上磚縫。
“撤退,有埋伏。”
未幾,這群黑衣人邊拖著暈倒的夥伴,在他們眼前匆匆離開了。
“嚇死我了,差點以為小命就要沒了,小木還沒親眼見見老白的孩子呢。”
小木癱軟在地上,他的後背差點就見血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本少爺哪來的孩子?”白十街在小木身邊蹲了下來,搭著他的胳膊,安慰道:“今天不宜飲酒,還是趕緊回莊吧。”
小美人回眸,目光盈盈,眼泛淚光,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淚了。
“孩子他爹是負心郎,把人家睡了,孩子都有了,居然不認賬了。”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惹得周遭的人提著燈籠趕過來看熱鬧。
白十街有點無語了,方才不見有人來幫忙,湊熱鬧的時候倒是挺積極的。
“別哭了,這麽多人看著呢。”紅衣少年臉有難色,道:“昨夜的事,本少爺也記不清了,可能…可能沒發生什麽呢?”
小美人激動地搖著頭,黑藍色的小辮子迎風而動。
“怎麽可能沒發生什麽,咱們睡在一張床上,你還沒穿衣服呢。”
“噢,看來老白真的是個渣男。”
白十街詫異地望著站在人群中裝作不認識自己的小木。
“你是什麽時候跑到那裏去的?”
“小木是不會和渣男為伍的。”蕭木抱著臂膀,對著白十街甩臉子。
傅木槿和舜華就躲在人群外,默默地看著這出狗血大戲。
她微微一顫,感覺自己的手被某人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