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舞金鐧叔寶如神，驅鐵馬翼德偷寨
三天後，秦瓊正在屋裏和蔡舅舅說話，劉三就遣人來報，說金裝鐧打好了，請秦瓊去試試。
平心而論，秦瓊是不太相信的。
他的兵器金裝鐧和湛金槍，雖然都算不上絕世神兵，但怎麽說也是經過精鍛細敲，打製出來可以傳世的。
隻用三天就把金裝鐧打製出來了？他劉三就算技藝在精湛，也不可能這麽神速吧？
除非，是他根本沒用心思，隨便對付出來一個東西交差？
秦瓊搖搖頭驅散了這個想法，他並不是喜歡懷疑的人，這又是劉三上山之後的第一件成品，無論如何也要給他這個麵子。
於是秦瓊告了聲罪，中斷了和蔡舅舅的談話，往鐵匠鋪走去。
走之前，蔡舅舅語重心長地叮囑道：“琪兒，叔寶，你已經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剛才舅父說的都是為了你好，希望你好好再想一下。”
秦瓊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方才他們倆是在聊以後。
從一連串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後，蔡陽第一時間找到了秦瓊，將他痛罵了一頓：
“曹丞相待我家恩重如山，你非但不思報效，反而口出逆語，放著好好的校尉不做，跑來荒山中做賊？明日就隨我回許都請罪，丞相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會為難你的。”
秦瓊當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舅父之言，秦瓊恕難從命。”
蔡陽一巴掌拍碎了麵前的幾案：“是不是那日黃河渡口，關羽說了甚妖言妄語，把你給迷惑住了？我這就去斬了那廝！”
前天要不是我那一箭，舅父您已經被關羽斬了……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說出來，秦瓊隻能勸道：“舅父，漢家綿延四百載……”
“四百載與我家何幹？”蔡陽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無非就是那些腐儒天天嚷的漢室恩德、人心在漢罷了。”
說到這蔡陽的語氣又不屑又悲傷：“但我今天告訴你，四十年前，你外大父被漢帝殺了。二十年前，你父親被漢兵殺了，五年後，你母親因此憂鬱而死。漢於我家，沒有恩，隻有仇！是曹丞相提拔我做了將軍，又讓你小子做了校尉，有恩的是曹丞相，漢家何曾顧過你我死活？”
這……原來這一世自己家族還有這種血淚史，秦瓊在心裏為之默哀了幾息之後，換了個角度：
“此事我怎會不知，我據於此，正是為了為我家報仇啊！”
“此話怎講？”蔡陽滿腹疑惑。
秦瓊正要繼續說，就被劉三派來的人打斷了。與其把什麽都挑明了，不如話說一半留個懸念讓對方自己腦補，秦瓊深諳起點斷章的精髓。
不過在得了蔡陽的囑咐之後，秦瓊也額外多送了一句：
“而且，隻怕現在曹丞相那，舅父敗久不歸，恐怕已經和我一樣，成了叛逆的小人了。”
撂下這句話，秦瓊也沒看蔡陽什麽反應，就徑自往劉三那裏走去。
還沒走近，離著門口兩丈遠，就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滾滾熱浪。
剛走進門，背後汗水就嘩的一下冒出來，全身的衣服瞬間就濕透了。
秦瓊幹脆脫去上衣，和裏麵的每一個人一樣打著赤膊。
劉三正和夥伴一起捶打著鐵砧上的一件什麽東西，沒注意到秦瓊來，秦瓊就自己轉轉看看，果然就在後麵的牆上，看到了打製成型的一根金裝鐧。
聽到他驚喜的大笑，劉三連忙幾錘掄完手底的活，回頭行禮：“大哥來了。”
秦瓊此時拿著這根鐧，興奮得跟個小孩一樣，揮揮手示意劉三等人起來後，急切地問道：“隻有這一把嗎？另一把呢？”
劉三回稟道：“擔心打製出來大哥不滿意，所以就先打了一把。”
“滿意，滿意！”秦瓊握住久違的老夥計愛不釋手，“就是這樣，分毫不差，劉三，幹得不錯！”
得了鼓勵，劉三也很欣喜：“既然大哥滿意，那就照著這樣，另一把鐧明天晚上就能送到大哥手上。至於那根湛金槍，工藝頗有些複雜，可能還要一段時日。”
有了金裝鐧在手，秦瓊的心情已經飛到了天上，連帶著把劉三也誇到了天上：“不愧是打造出雙股劍、青龍刀和丈八蛇矛的神匠，堪稱天下無雙啊！接下來無需著急，按著你的步子來就行。”
說罷，秦瓊就拿著鐧，急不可耐地衝向了門外的校場。
已經過了操練時間，校場裏沒什麽人，正好讓秦瓊盡情施展一身鐧法。
自從貞觀初年臥病在床，到貞觀十二年病逝，秦瓊再也沒有碰過鐧，也沒有機會重溫那刻在本能裏的鐧法。
如今，靠著係統的力量，不僅穿越到三國有了一副年輕的身體，還將黃驃馬、金裝鐧還有不久之後的湛金槍都按照原樣送回到自己的身邊，秦瓊怎不激動！
握住鐧，英雄恰似少年時。
剛開始，因為十二年沒有施展過，鐧法難免有些生疏。但隨著秦瓊越舞越久，鐧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密不透風的金影，激起的風一聲聲，宛如秦瓊的身側一條金龍在翻騰吟嘯。
漸漸地，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直至校場四周都圍滿了人，仍然有不少人聽說大哥在演練武藝，源源不斷地聚攏過來。
他們原本不過是鄉間活不下去的尋常黎庶百姓，再後來是被迫揭竿而起的黃巾義兵，哪裏見識過這般讓人眼花繚亂的武藝？
一時間，每個人都隻顧得上陶醉，整個場地上靜悄悄地沒人出聲，隻聞垓心的秦瓊輾轉騰挪和金鐧破空之聲。
完整地伸展完一套鐧法，秦瓊止住身形，微微氣喘。看來經過這些天的堅持鍛煉，這具身體的氣力也有所提升。
將來再遇到關羽，絕對不會像渡口邊那樣，被氣力所累，連二十合都堅持不到了。
這般想著，就聽耳邊歡聲如雷。
秦瓊連忙從對武道的沉浸中醒來，見整個山寨的人眾，不分男女老少，都圍在四周衝自己山呼。
正不知道什麽情況呢，就見到一臉狂熱的裴元紹近乎於撲地上來，撲通一下長拜在秦瓊身前，嘴裏還高呼著：
“大哥神勇！”
“大哥神勇！”“大哥神勇！”“大哥神勇！”
被裴元紹來這麽一下子，原來還雜亂無章的歡呼，頓時變成了整整齊齊的呼喊。
就連秦瓊都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結果又是裴元紹這小子會錯了意，又帶頭喊了起來：
“萬歲！”“萬歲！”“萬歲！”
秦瓊徹底無奈了。
值得一提的是，“萬歲”之呼，在宋代以前，不局限於皇帝，而更常用於大喜之下的歡呼。
因此，不管是這麽喊的山寨眾人，還是這麽聽的秦瓊，都沒有什麽僭越的意思。
秦瓊因新得了金裝鐧，盡情舞了一套鐧法而高興，眾人因為大哥有如此武藝，必定能帶領大家吃香的喝辣的而高興。
大家都這麽高興，歡呼幾聲也沒什麽不妥嘛。
“叮！”
大喜之時就連係統也湊來熱鬧：“恭喜宿主成功凝聚山寨人心，‘瓦崗寨’真正獲得存在基礎，完成主線任務關二爺在上，成功解鎖‘勢力建設’、‘資源生產’、‘軍械打造’、‘鼓舞人心’、‘軍隊建設’五個選項，祝您再接再厲。”
秦瓊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個任務的存在，自從按著任務提示帶著整個山寨結拜，卻沒有一點完成的動靜後，他就以為這是小高開的一個玩笑，直接拋之腦後了。
原來結拜還不算，還得展示一番武藝，才能凝聚人心啊。
獎勵解鎖的五個選項，聽名字秦瓊也能大致猜出來是什麽內容。正當他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細細一看時，他安排在山下大道上的斥候忽然來報。
“什麽？有一支打著‘張’字旗號的軍隊，正直奔臥牛山而來？”
聞訊趕來的蔡陽一聽，當即叫道：“此必是張遼張文遠來也，叔寶，文遠乃丞相愛將，武藝高強又精通兵法，連舅父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一山寨如何能敵？快與我下山認錯去吧！”
秦瓊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北方又指了指東方，安慰著蔡舅舅：“舅父放心，張遼若來也是從北來，這個是我安排在東邊的斥候。”
“東邊？徐州來的？”蔡陽疑問道，“可徐州早已被丞相平定了啊。”
“這不明擺著的嗎！”秦瓊不需想就知道來者何人，“古城就在東邊，看來那位三將軍，對當日招攬我被我拒絕，心裏懷恨得很呐！”
說完，他問斥候：“一共來了多少軍馬？”
斥候想了想，不確定地回報：“對方有許多騎兵，小弟怕來不及回報，離得還遠就回山稟報來了。但聽動靜，想來千人是有的。”
秦瓊一怔，然後哈哈大笑道：“騎兵？來攻山寨卻帶騎兵，想來那位三將軍怕我跑了，是鐵了心要把我帶回去啊！”
蔡陽本就和劉備關羽這夥人不對付，也上來惡狠狠地說道：“正好，你我舅甥若是擒了張飛獻於丞相麵前，丞相必能寬宥你我之罪。叔寶，這就起兵吧！”
看著仍然執著要回許昌的舅舅，秦瓊有些無語：“起兵之前，舅父你得先看明白，咱們隻有兩百人不到的弟兄了。”
蔡陽卻很理所當然：“叔寶前些時候都能用兩百人打敗我的三千兵馬，現在用兩百人去打張飛的一千人，又豈在話下？”
麵對蔡舅舅的坦誠，秦瓊……了一會兒，就去集合人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