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久違的解脫
“你放心,你出手,我絕對挺你。”袁紹琪說著,對著陳譽微微一笑。
“為什麽?”陳譽有些不解,畢竟,除卻陸敘和高子棋的那段關係之外,據他所知,高子棋和許扁舟在一起的年歲,也有六七年了罷,而看現在袁紹琪的神情,明顯對高子棋很不滿意。
“這麽說你是承認自己的感情了?”袁紹琪一聽陳譽這麽問,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她識人很清,至少比扁舟清。
陳譽一聽袁紹琪說這話,就知道自己被麵前的這個女人算計了,太陽穴無可避免的跳動了一下,而後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女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好吧!”袁紹琪見陳譽已經完全不說話,也沒有再糾纏下去,聳聳肩,轉身便要走進扁舟的房間,隻是在手搭上門把的一瞬間,袁紹琪微微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陳譽,“陳先生要進來嗎?”
陳譽微微思考了一下,進去,似乎就更加默認了剛剛袁紹琪的話,可是不進去的話,自己跟上來不就是為了看看……
想到這裏,陳譽心中頓時有些煩躁,抬頭猛然看見袁紹琪正看著自己的眼睛,頓時一愣,繼而微微一笑:“好啊。”反正袁紹琪已經看透,他再扭捏反倒不像自己了。
袁紹琪滿意的點點頭,微微一下,繼而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一般看著陳譽:“陳先生還是把眼鏡戴上吧,即便我希望扁舟被你勾引,也希望你能用一個正當的手段……”
“陸太太,你不能否認,即便我不帶眼睛,這個樣子,也是我自己。”雖然陳譽嘴上是這麽說的,卻還是伸手,將一直架在胸前的眼睛戴上,鏡片遮住了眼睛的光華,整個人頓時黯淡了下來,帶了幾分儒雅的氣息。
袁紹琪滿意的點點頭,扁舟是個外貌協會的資深會員,即便她現在很傷心,但是萬一真的被陳譽的這雙桃花眼勾引了,估計她會更糾結。
敲門進去,此時許扁舟正靜靜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眼神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讓袁紹琪驚訝的是,那張臉上沒有絲毫的背上,隻是一臉的漠然,甚至帶著淺淺的……釋懷。
袁紹琪了解許扁舟,臉上的情緒,的確可以用釋懷來概括。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袁紹琪走到許扁舟的對麵坐下:“伯父伯母呢?”剛剛看見那兩位老人跟著許扁舟一起上來的。
聽見袁紹琪的聲音,許扁舟像是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一般,看了一眼袁紹琪,而後搖搖頭:“我隻說想靜一下,他們應該回到房間去了吧。”
袁紹琪微微沉思,剛剛沒有看見許父許母,看來應該是真的回到房間了,想到這裏,這才點點頭,對著她微微笑了笑:“我幫你卸妝。”
說著,起身,絲毫沒有提起剛剛在訂婚宴上發生的事情。
轉身,看見一旁的陳譽似乎百無聊賴的依靠在門口的地方看著這邊,麵上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甚至嘴角都帶著慣有的笑容,隻是眼神……時不時的會朝著許扁舟這邊看去。
此時看見袁紹琪站起身,方才微微挑眉。
袁紹琪無奈,伸手從一旁的粉紅色的梳妝台上,拿起一瓶卸妝水,以及卸妝棉,對著陳譽揮了揮,而後走到許扁舟的身邊,沒有再坐下。
微微擠出一點在卸妝棉上,而後對著許扁舟說道:“抬頭。”
許扁舟微微一愣,方才聽話的抬起頭,任由袁紹琪將自己一大早精心為了這場訂婚典禮化的妝容一點一點的擦拭掉。
良久良久……
“紹琪……”許扁舟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如果不是袁紹琪在許扁舟的身邊,或許她根本就聽不見許扁舟在叫自己。
“恩?”袁紹琪回答的同樣很輕。
“我感覺很害怕。”
害怕……袁紹琪看著麵色依舊很是平靜的許扁舟,心中微微驚詫了一下,這樣的扁舟,對於她而言,是陌生的。
“扁舟,不要勉強自己,你不該是這樣的。”
“……我該是怎樣的呢?”許扁舟聽了袁紹琪的話,忍不住喃喃道。
“哭一場,然後愛恨分明。”袁紹琪簡單的說道,現在的扁舟,將自己所有的悲傷都積壓在自己的心中,一旦爆發,那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愛恨分明……”許扁舟重複了一遍袁紹琪的話,嘴角終於泄露出了一絲情緒,隻是那情緒……緊緊隻是嘴角的一抹苦笑。
“紹琪,我害怕……不隻是害怕子棋走了,還有……我那麽愛高子棋,為什麽現在卻感覺不到悲傷呢?紹琪,我不傷心,真的。”
袁紹琪看著說話已經很是混亂的許扁舟,不知為何,自己的鼻子竟然微微一酸,這樣的一段感情,扁舟已經付出的夠多了……真的夠多了,多到後來,竟是將恨的地方都占據了。
扁舟說她不傷心,袁紹琪是相信的,她真的不相信,她隻是絕望了……
可是麵對這樣的扁舟,袁紹琪寧願她狠狠的哭一場,然後狠狠的恨上高子棋,之後在時間的治愈下,去選擇一個愛自己,自己也喜歡的人。
“扁舟,高子棋不是你的歸宿。”最終,袁紹琪隻是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兩人再也沒有人出聲,許扁舟靜靜的坐在那裏,袁紹琪靜靜的替她擦拭著眼睛上麵的眼影,良久,一張白淨而明豔的麵容,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袁紹琪看了一眼依舊不想動的扁舟,將一旁的濕巾替她擦拭了一下,方才轉身,去洗手間將自己手上的殘妝洗去。
轉身的時候,陳譽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裏,似乎一直都沒有動過一樣,隻是這一次,袁紹琪的轉身,並沒有讓陳譽分神。
他沒有看袁紹琪,也沒有看許扁舟,視線一直處於一種放空狀態,似乎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袁紹琪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隻是走進洗手間,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神中一片疲憊。
她終究不是不在意的……不是對陸敘沒有信心,而是對溫如夢……她不確定溫如夢會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一個溫如夢,曾經毀了自己的婚姻,這一次,毀了她最好的朋友。
這麽想著,袁紹琪突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微微苦笑一聲,隻是猛然聽見外麵一陣說話的聲音,袁紹琪微微蹙眉,腳步已經先於腦子走了出去,隻是站在門口,袁紹琪頓時有些驚詫。
原本一直沉靜的站在門口的陳譽,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坐下,隻是座椅的位置看起來離著許扁舟的距離被無形中拉近了很多。
“陳先生要是來看我的笑話的,恐怕讓您失望了,您還是請回吧。”
“許小姐,我說了,我並不是私自闖進來的,確實是被人引進來,看一看曾經撞過我兩次的那隻暴躁的小野貓,有沒有心存歉意。”
“陳先生看也看過了,怎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滿意?”
“當然不滿意,”陳譽說著,搖了搖頭,甚至嘴角的笑容都跟著收斂了起來,眼神隔著眼睛,都讓人看見那眼睛中的犀利,“你三番兩次沒有禮貌,脾氣暴躁,甚至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沒有看見許小姐掉眼淚,我怎麽甘心離開?”
“陳譽!”許扁舟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隻是一眼,似乎便撞進了對方的雙眸之中,微微皺眉,轉頭冷了麵孔:“你不要欺負人……”
聲音已經低了下去,似乎還帶著淺淺的委屈。
“許小姐說笑了,這些語言比起您之前說的,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陳譽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更加的嚴肅,甚至帶著淺淺的淩厲。
一旁的袁紹琪聽到這裏,微微皺了皺眉,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她想,或許有用,或許有用呢。
“以前的事情,我道歉,對不起,我道歉行了吧!”許扁舟的聲音漸漸的揚起,隻是尾音已經帶著淺淺的哭腔,似乎不想說這麽多的話,卻又被逼著說出一般。
陳譽看著麵前眼圈明顯已經紅了的女人,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而後輕輕的搖頭:“許小姐何必呢?”
何必呢……
似乎在這三個字說出的一瞬間,那個一直在強裝鎮定的女人,終於崩潰了,頓時嚎啕大哭。
袁紹琪心中卻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她慶幸,還能哭出來的傷痛,時間終究會軟化它。
微微上前,袁紹琪從一旁抽出兩張紙巾,而後走到許扁舟的身旁,可是緊接著,袁紹琪的腳步便微微一頓。
那邊,陳譽已經坐在許扁舟的身旁,強製一般,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中。
那一瞬間,袁紹琪似乎隔著遠遠的距離,都看見了陳譽眼中的情感,心中微微一頓,她想,希望自己這一次的堅持……並沒有錯……希望。
對著陳譽點點頭,袁紹琪轉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靜靜的給屋裏還在哭泣的人關上門,而後方才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
上麵隻有剛剛袁沈發來的一條消息,很簡短,卻看起來很刺眼。
“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