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
蘇以琛的心狠狠觸動了一下,這世界看似是太平盛世,可爾你我詐就在人們的血液裏骨髓中,人的劣根一直在,那便有善惡,那便不爭也得爭。
“爭不過,或者你累了,那便我幫你一起爭。”蘇以琛看向孟時瀾說道,臉上的神色堅定無比。
孟時瀾心中一暖,歎息一聲說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麽多想爭的,但如果我不爭,孟家的人就會把我踩在腳下,沒人會把我當回事,我要想活得好,就得把他們踩在腳下。”
可惜現在的她還做不到那一步,孟家依舊到處蹦躂,活得耀武揚威。
修羽母子各個都過的不錯,孟雲清雖然慘了點,但與她上輩子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孟時蔚的心是黑的,修羽的身是惡的,孟時苒就是個偽君子,他們一個個的真麵目還沒有被拆穿。
一切都還隻是個開始,這孟家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蘇以琛突然有些心疼孟時瀾,與之前心疼她在孟家的處境不同,但每個人都有自己要曆經的磨難。
“不管什麽時候,我都站在你身旁。”蘇以琛說道。
孟時瀾蒼白的小臉上揚起一個如太陽般炫目的笑容,“你身旁的人,也隻能是我。”
蘇以琛跟著她笑了,笑容像是一抹冬日的暖陽,融化三冬,悄然吹來春風。
孟時瀾精力有限,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都不太好,心裏敞亮了,高興了,也就睡著了。
孟老太太進來的時候已經是哭的淚流滿麵,心疼孟時瀾。
“好好的孩子,生下來卻就要承受這麽多……”她感慨一句。
知道孟時瀾在這家醫院之後她就一直擔心著想來看看,但那蘇家小子一直寸步不離的陪著,她倒是也能放心。
今天這是又忍不住來看看,卻在門口聽到了這些對話。
蘇以琛是故意給她聽的,孟老太太才知道孟時瀾這孩子心理原來藏了這麽多的苦。
她什麽都知道,也什麽都懂,但是在她麵前卻什麽也沒說過,懂事的讓人心疼。
蘇以琛早就知道孟家的老太太來了,見孟時瀾睡過去之後,便離開了病房,與老太太道了句問候便離開了。
老太太是孟家最在意孟時瀾,也是最心疼孟時瀾的,這些蘇以琛都知道,不然也不會對她多了幾分敬重。
“我的瀾瀾……”孟老太太走進病房中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孟時瀾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右腿吊了起來,頭上裹著繃帶,沒吊著點滴的另一隻手也被包了起來。
聽醫生說是全身多處擦傷,完全是蘇家小子去的及時,再加上瀾瀾的一口氣撐著,這才撿回一條命。
孟老太太偷偷抹著眼淚,她的瀾瀾怎麽就這麽命苦呢。
在家姊妹容不下她,出來旁人也暗害她,確實要向瀾瀾自己說的那樣,必須要爭上一爭,你若不爭別人也會逼著你爭。
爭了好歹能站著活,不爭也許哪一天便窩囊著死了。
老太太一把年紀了,什麽魑魅魍魎的招數沒看過,隻是不屑於再去看那些汙了自己的眼睛。
而她如今也年紀大了,在孟家她還護得住孟時瀾,能維護著她給她出口氣,可是出來了呢?
到底是鞭長莫及啊,那就讓她和霍家小子一起去爭去闖吧。
老太太經過這麽一遭倒是什麽都想明白了。
也許最開始的時候她把孟時瀾養在孟家,養在跟前是圖謀著她身上那巨額的財富,可這麽多年到底是有感情了,不想看著孟家那幾個作踐了她。
孟時瀾對於自己的身世一直心存疑惑,但是孟家的人守口如瓶,誰也沒有告訴過她。
唯一一次還是從孟雲清那個蠢貨耀武揚威的炫耀中得知的,其他再無消息。
孟時瀾自然會調查清楚自己的身世,隻是現在一頭霧水,而且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孟時瀾睡的並不安穩,睡夢中她聽到有人在叫她“瀾瀾”,那聲音十分溫柔,身影卻異常模糊,她看不清那人到底是誰。
孟時瀾一頭大汗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便看到了蘇以琛擔憂的眼神。
“做噩夢了?”他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眼中隱含著一絲疲憊。
孟時瀾看見他便心中安定,眼睛緩緩閉上緩了口氣又睜開,有些遲疑的說道:“可能是夢見了我的母親吧。”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修羽親生的,但卻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和父親是誰。
孟父對她態度也很是冷淡,從未與她親近,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般無情的父親?
唯一解釋便是他們不是血親。
孟家在她身上有圖謀她也知道,上一世愚蠢被人害死才知道孟家人那些肮髒的心思,隻是她終究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這一世也是稀裏糊塗。
總不能一直做個孤魂野鬼,這輩子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孟時瀾暗暗下定了決心,打算等自己好了以後就著手這方麵的調查。
孟家對她的身份諱莫如深,從來不透露,可能會有很大的趕幹係,她也不放心交給別人,而也不能事事都依靠蘇以琛,所以這件事她勢必要自己調查清楚。
蘇以琛聞言眉宇一皺,倒是沒多說什麽。
雖然從前孟時瀾從未與他透露過這方麵的信息,但是看孟家的做派也多少能猜到孟時瀾與孟家的人不一樣。
隻是她不是孟家的人話,到底是什麽人,還能被孟家養了這麽多年 。
孟家這種人家必定是唯利是圖,養著孟時瀾估計就是想從她身上得到利益,不然早就將孟時瀾拋棄了。
蘇以琛黑眸中閃過一絲幽光,見孟時瀾的小臉上帶著愁容,安慰的揉了揉她的頭,但沒敢在包著繃帶的地方下手,連力道也小心翼翼。
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孟時瀾突然笑了,說道:“你最近好像很喜歡摸我的頭?”
蘇以琛不愧是老狐狸,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依舊是那張麵無表情的模樣。
“不可以?”
孟時瀾嗬嗬的笑了,“當然可以,多少人想被你多看一眼都是奢望呢。”
蘇以琛聽到他這話挑了挑眉,臉色卻融化了三分,“連我你也敢調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