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咱們算互惠互利
可是即便是假裝,皇帝也看得出來她這種小伎倆。
皇帝和風陌寒兩人作為夫子,兩人一樣的奸詐狡猾,在黃第一麵前耍手段,那就是找死。
寧挽歌默默的垂眸走至了琴案前。
坐在琴案前的南宮煜見她走來,優雅的站起身將位置讓出。
“這位小兄弟是新來的嗎?”南宮煜忽然問道,他那幾分探究的目光凝落在了寧挽歌的臉上,一種奇怪的深究目光,讓人感覺在這樣的目光中無所遁形。
寧挽歌坐下,也抬眸看他。
這般湊得近,她才發現男人那雙黑眸並非是純色,而是夾雜著幾分淺淡的棕色,帶著一種野性的光。
男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沒有聽見她的回答也不惱,站起身往外走。
寧挽歌不想多說,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個陌生人。
皇帝坐在高位上,表情慵懶。
費香菱挨著風陌炎坐,即便是風陌炎的臉上滿滿的嫌棄之色也無法表現出來。
這婚是皇上所指,他反抗不了,更不能在明麵上表現出來,隻能忍。
大家的視線似乎沒多少關注到寧挽歌的身上。
寧挽歌長長鬆了一口氣,玩弄似的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
清脆的聲音立時劃破了四周嘈雜聲。
立時大家都安靜下來。
寧挽歌看著桌上放置的曲譜。
“寧萬,你就彈奏一曲《鳳求凰》給皇上聽聽。”上方的費子瑜仿佛看出了寧挽歌在思考,立時出聲給出了決定。
寧挽歌很驚愕,沒想到費子瑜讓她彈奏這樣的曲子。
這是在暗示什麽?
難道是皇上和費子瑜之間……
她不是腐女,可已經有了腐女的思維。
“是。”她輕輕應了一聲,將曲譜翻出,忽然,正在翻找時,她的目光頓住。
上麵有一本寫著《烈焰》二字的曲譜。
不是錯覺,一定是她想要的東西!
她一手捉著《鳳求凰》,另一隻手卻又摸向了那曲譜,可上方的人又出聲了。
“怎麽,不會嗎?”皇上問道。
“不……”寧挽歌的視線還盯著桌上的曲譜不動。
可好一會兒之後,一名小廝上前來將曲譜給抱走了。
她的目光越發戀戀不舍。她沒想到她心心念念的東西,就出現在了眼前,而且這東西就放在了眼皮底下,她竟然不知道?
她的心情激動至極。
她趕忙將《鳳求凰》翻開,撥弄琴弦。
所有的動作,她做的有些心不在焉。
上次聽過寧挽歌彈奏過這首曲子,可是對費子瑜來說,今日所聽與那日所聽差別極大,所有的感覺都沒有了。
他輕輕蹙了蹙眉,卻沒有再出聲。
皇上對琴曲要求不高,聽得相當認真而肯定。
好一會兒後,曲子停下,皇上率先鼓掌。
皇上對這位七王妃,越來越滿意了。
作為自己的兒媳婦,他相信自己當初選的是正確的。
南宮煜捏著下巴,打量了一番寧挽歌後,又將視線落在了皇帝的臉上,皇帝的神情如此激動,可見這胖子對皇上有些不同的意義?
曲子停下後,他率先鼓掌。
聽見一人鼓掌,大家星星零零的跟著鼓掌。
寧挽歌站起身來,鞠了一個九十度躬。
“是小的不才。”她還是比較謙虛的。
“哪裏的話,好了,你先下去吧!”皇上滿意的頷首,揮了揮手,“看這小兄弟,朕就想起小七的王妃。”
皇帝的話讓寧挽歌正準備走的腳步硬生生僵硬住。
皇上……不會是想要坑她吧?
她捏住拳頭,裝作若無其事之態走到了一處位置坐下,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以此來壓壓驚。
“哦?這七王妃怎麽了?”費子瑜也是個演技派,輕瞄了一眼寧挽歌,輕輕問道。
他們說話聲很大,尤其是這麽多人的地方,大家都不敢吭聲了,因此這會兒聲音變得格外清晰。
“前不久啊,這小七和七王妃吵架了,這七王妃還離家出走了,讓朕好一陣擔心。”
“什麽,離家出走?”費香菱忍不住提高了幾分音量問道,“這女人可真是一點作為妻子的樣子都沒有!”
“雖說如此,小七這人也是認死理,竟是因為這王妃不見,茶不思飯不想啊,朕也隻好親自出麵來找人了!”
“噗……”寧挽歌聽得一口茶水噴出,這完全是控製不住的舉動。
她這一口茶水噴出後,無數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了她的身上,尤其是高位上的幾位。
寧挽歌暗暗伸袖擦了擦額際上的冷汗。
“嗬嗬……茶水太燙了。”她兀自給了一個解釋。
實際上,這茶水已經涼了。
可皇帝看著寧挽歌的目光,意味深長。
按照皇帝的性子,這種家事又怎麽會放在這樣的場麵去說,更何況這還不是宮廷宴會,而是一個普通的做客,四周的人都是來自四海八方的人,這麽把家事端出來說,這都是女人該做的事情。
寧挽歌暗想,該不會是皇帝是受,費子瑜是攻吧?
“那不知皇上可找到了這人?”費香菱鼓起勇氣詢問了一聲。
她眨著眼眸,認真的看著皇帝,其實隻是好奇而已。
她很想見一見這傳說中的七王妃,大家都說這是個胖子,又醜又胖,最過分的是,一無是處。
如此無用的女人,是怎麽坐上七王妃的位置?
所幸,這七王爺也活不了多久。
“自然找到了,隻是不知道對方可否願意回去。小七這人雖然身子弱了些,可性子上絕對的強勢,兩人一鬧,唉!”
皇帝越說越無奈。
寧挽歌深知皇帝在做戲。
她忽然捂著肚子,站起身來往外走,做出一副要出恭的神情來。
所有人都注意到皇帝的話語中,沒人在意到寧挽歌捂著肚子離開。
唯有寧挽歌自己,有些無奈而又鬱悶。
這都是什麽事兒呢?
對了,剛剛那本曲譜!
她想到了什麽,擠出了人群,抓住了其中一人問道:“這位兄弟,剛剛放在琴案上的曲譜都是放在何處的?”
對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指著遠處一棟最為突出高聳的樓宇說道:“那兒。”
寧挽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見那樓宇立在那兒,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兒正是藏書閣。
所以,曲譜都是在藏書閣?
這麽大,這麽多,她去哪兒找呢?
……
夜色越發深而濃厚。
而此刻筵席已經結束,人群已散退。
趁著這樣深沉的夜色,寧挽歌已經走至了藏書閣的樓閣裏。
隻是這門竟是半開著,像是之前有人闖入。
她疑惑的四處打望,這才挺著膽子往裏走。
裏麵漆黑一片中,她隱約聽見了翻書的聲音。
她將腳步聲放到最小,以防止對方察覺出自己。
可,她忘記了,古代人都是習武為多,他們的聽力極為靈敏。
“誰?”翻書的聲音停下,響起了男人警惕的聲音。
她甚至能夠聽出這個男人的聲音中暗含的那股殺氣。
這聲音聽上去好似有些耳熟,又好像有些陌生。
正想著,屋內的光線忽然大亮。
一抹玄衣掠過,寧挽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給壓製在了身後的書架上。
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淡淡拂過的花香,讓她微微愣了一下。
昏黃的燭火搖曳下,她瞧見了眼前俊美的男人。
“是你?”兩人同時出聲,瞧見了對方都是毫不掩飾的意外。
南宮煜瞧清楚了這人的臉後,卻沒有立刻鬆開手,微微挑了挑眉梢。
男人英氣的眉梢往上揚了揚,弧度漂亮。
“你在這裏做什麽?”他問道。
寧挽歌瞧見是南宮煜,奇怪的沒有危機感,暗暗鬆了一口氣,撇嘴說道:“你在這兒做什麽?你該不會是和我想的一樣吧?”
畢竟之前坐在琴案前就他們兩人。
瞧見那《烈焰》曲譜的也隻能是他們兩人。
之前別人不是說這個男人在南倉國的身份非富即貴嗎?那既然擁有這麽尊貴的身份,也沒必要會來做什麽教琴的先生了,必定是為了某種目的。
南宮煜鬆開了對她的鉗製,往後退了兩步。
“你如何知道?”他的語氣警惕了幾分。
男人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幾分冷銳的殺氣,好像寧挽歌說錯一句話,隨時會弄死她。
寧挽歌聳聳肩,並不懼怕他這樣渾身溢滿殺氣之感。
比起這個男人,風陌寒才是真的氣場強大。
“這位公子,我也不傻,我如何不知道?更何況那本曲譜,我若是找到了可以給你分享分享,同樣的道理,你若是拿到的話,也必須給我欣賞欣賞。”
反正她對曲譜向來印象深刻。
風陌寒一直說知道曲譜的內容,可是至今為止都不曾對她透露一絲風聲,甚至每次都用這曲譜來鉗製她。
她不知道風陌寒是裝的還是真的知道,畢竟那男人奸詐地厲害。
“我憑什麽答應你?”南宮煜幹脆抱著手臂,冷著眼睛看她。
剛剛在晚宴上的表現,他完全可以確定這個胖子是有幾分底子,隻是當時是裝的罷了。
也有可能是被其他的事情影響了彈奏的心情。
“這個啊,咱們這麽互惠互利的事情,你說不答應我答應誰呢?”寧挽歌眨巴著眼睛,語氣卻是篤定萬分。
南宮煜正要回話,外麵卻有了說話聲。
這聲音,讓寧挽歌聽得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