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正式成立

  為世界進文明，為人類造幸福，以青年之我，創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國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類，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資以樂其無涯之生。——


  烏托邦咖啡屋位於學校西門的小吃街的最東側。一樓有12個散桌，2樓則是兩間桌遊室。店內裝修主體很明確，牆上貼滿了各大電影的宣傳畫。靠近大門的牆上貼著《你的名字》和《失戀33天》的海報，好像預示著這裏是學生們戀愛和分手的聖地。


  言川、大鵬和阿澤穿過沸沸揚揚的小吃街，準時來到咖啡屋的門口。一進門，看見若男正對他們招手示意。


  “上午課間看到你出去了，怎麽沒回來？朱傳琪呢？”言川問道，三人坐在了若男對麵。


  “傳琪回了趟宿舍，一會就到。我去找了藝術院的院長，具體內容等傳琪來了我會和你們商量。你們可以先去點咖啡。”若男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5分鍾後，傳琪走進了咖啡屋，短暫的環視後很快發現了要找的人，便在若男的邊上坐下。


  “怎麽樊雨澤也在，不是說不讓他加入嗎？”傳琪單刀直入，刺激到了略顯興奮的阿澤。


  “我怎麽就不能加入？難道你們說叫的人裏沒有我？”阿澤兩手攤開，邊苦笑邊看著其他三個人。言川、大鵬和若男一直低頭喝著咖啡，閉口不言，靜觀其變。


  若男知道會有這一幕的發生，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和言川打好了招呼。她認為剛剛相處兩個月的同學，有誤會完全是基於不了解對方，不會有原則性的矛盾。況且解鈴還須係鈴人。


  “如果樊雨澤加入的話，我退出。”說完，傳琪起身向門口走去。


  言川用手肘輕輕頂了阿澤的胳膊，向門口甩了下頭，阿澤便追了出去。


  “朱傳琪，等一下！”阿澤看傳祺回過頭看著他，追上去問道：“為什麽要退出？”


  “因為不想和你共處一室，原因別問，我不想說。”


  “既然這樣，你要退出，我也退出。”阿澤把頭扭向一邊，“我是聽說你要來才加入的。”


  阿澤的回答讓她有些出乎意料，傳琪本來想說：“你的去留跟我有個球的關係。”之類的話，但如果她倆都要退出的話，若男組建社團勢必會受到影響。為了以大局為重，傳祺把對前些天看到關於阿澤的事向他本人複述了一遍。阿澤的臉上寫滿了羞澀。


  短暫的停頓後，阿澤貌似組織好了語言，佯裝從容地說道：


  “你知道什麽是精神腐蝕麽？”他看到傳琪微微皺了下眉毛，繼續說：“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在生活中他人無法察覺，但在私下獨處的時候，偶爾會用這些小癖好來取悅自己。生活中永遠陽光的人，活得會很累。所以需要精神腐蝕來……”


  “你到底想說啥？”傳琪打斷了阿澤，讓他撿重點說，並作出了隨時又要走的準備。


  “實話實說吧，”阿澤無奈中決定一吐為快，向傳琪靠近了一步，而傳琪後退了同樣的距離。


  “你要保證不和別人說，畢竟這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阿澤放低了聲音，“你在宿舍的時候打過兩架不是嗎？我這個人其實對.……女生打架這件事.……很感興趣……你看到的我和你宿舍一個女生在休閑吧，其實她是我高中同學，我就是想假裝無意間和她聊起你打架的事，當然，加了你和那個叫韓瑩的女孩微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阿澤說話時，內心五味雜陳，表情難免有些不自然，畢竟在此之前這件事是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原來你喜歡娘們兒打架。”傳琪一針見血。


  “不要說得那麽庸俗，在國外，這叫catfight。”


  “catfight？”


  “嗯，catfight。”


  “翻譯成中文是.……”


  “娘們兒打架。”


  傳琪“噗”的一聲，好像被阿澤的話逗笑了，但有迅速收回了表情。


  “你也別見怪，其實普遍男性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樣的心理。女生可能很難理解這種心理，就像男生不理解女生的一些行為。比如為什麽女生們有時會組團去廁所，或者逛街竟然能逛一天之類的。”阿澤盡力解釋道。他知道這種心態對女生來說難免有些猥瑣。


  “你倒也是個坦誠的人。既然隻是個癖好，說到底，也沒什麽。”傳琪說。她一直回想阿澤的那句“你要退出，我也退出”，換句話可以說“我就是為了你而來的”。按照他剛才的說法，也許隻是想更了解自己打架的經曆罷了。對於自己給他留下的這種印象，傳琪並沒有反感。


  “我很高興你能理解。如果我們之間沒事了，那我們就……”阿澤指了指咖啡屋的門口。


  “進去吧。”傳琪說完，兩人一同進了咖啡屋的門，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進屋的途中，阿澤一再叮囑傳琪，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說。


  阿澤有些悶悶不樂，畢竟剛剛進行了一次心裏揭露。傳琪倒是輕鬆了不少，透過短發向若男遞了一個眼神，示意社團的事可以向下進行。


  “既然人齊了，我向大家說說上午的事。”若男說，“上午我去找了藝術學院的院長，畢竟每一個社團都要有個指導老師。可院長說學院旗下已經有了一個藝術社，沒有必要開設新的社團。如果你向往社團活動，可以申請加入相關社團，沒有必要專門開設。況且隻要提交申請，就可以加入。我之前對這個組織有了解，建社很多年了，裏麵各個部門也很完善。弊端就是因為有校方的介入，社團活動無非就是調查問卷，演講比賽，以及節日聯歡之類的。好像其他社團的情況也都是這樣，沒有新意。”若男說完便觀察著大家的反應。


  “我們搞的是藝術，最忌諱的就是從眾思想。”大鵬說。其他人點頭表示讚同。


  “我們完全可以脫離校方，組建一個相對獨立的新社團。無非就是在宣傳力度上和校方的比沒有優勢。但我們不能把重點放在宣傳和發展社團成員上。21世紀是個注重人才的時代，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美術專業上在本校學生中有絕對的發言權，但和中國八大美院的學生相比差距還是挺大的。”言川說道，“組建社團的目的是什麽？就是一起成長，有所提高。”


  “我有個提議，如果有個人一些商業行為，要打上社團的旗號，社團活動要積極參加。”說話的是傳琪。


  “如果條件允許，我們還可以租一間自己的畫室，大家可以在裏麵自由創作。可以的話還可以開設基礎畫班，麵向其他喜歡畫畫的其他專業的學生們。”


  大家就這樣肆意暢想著，從稱霸農大，到稱霸宇宙。雖然稱霸宇宙這件事不切實際，但人需要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一個人早已不再幻想，向生活妥協，人們便稱之為成熟。當他慢慢老去，坐在躺椅上時，回顧過往，他會會心的微笑。倘若他依然心存幻想，我想他會微笑著流出眼淚。亞科斯蘭大斑蝶，一心向往太陽，便每日向陽而飛，直至生命的盡頭。當它們倒下的那一刹那，從眼神中隻能看到一件事，問心無悔。


  若男拿出一張紙，大家在紙上簽了名，意味著社團正式成立。若男為社長，言川為副社長，其他職位有需要時再說。經過大家簡短的商議，社團名稱確定了下來。若男拿起筆，在紙的標題處寫下了五個大字：

  “文藝青年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