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這輩子可能做不成媽媽
急救室外，閻晟瀚在走廊上麵色清冷，忍著疼痛走到的南諾見他麵色不妙，轉眸看了一眼急救室的大門處，隻見湘太太呆滯的坐在門口，整個人帶著擔憂。
“別太擔心了，不是湘山做的手術嗎？一定沒事。”
她的聲音不算大卻也不小，落在閻晟瀚和湘太太耳中，似乎也沒起到什麽作用。
閻晟瀚垂眸看著她的腿，然後伸手將她扶到一邊長椅上坐下，“痛不痛？我讓人送你回病房休息？”
南諾搖搖頭，她看到了湘雪這樣，就算她並不喜歡她，可是想到她是為了閻晟瀚變成了這樣，心裏多少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不必了，等醫生出來再說吧。”
湘太太眼角的餘光盯著對麵恩恩愛愛的兩個人，忍不住十指微微收緊，她的女兒在裏麵生死未卜，這兩個人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她的女兒為了閻晟瀚連命都不要了，可是這個男人呢？
努力將心中的憤怒壓下，湘太太咬著牙眉頭緊蹙，這件事不算這麽算了！
一個小時後，急救室的大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麵色有些難看，湘太太趕忙起身眼底帶著焦慮，“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南諾和閻晟瀚也站了起來，走上前看著麵前有些為難的醫生，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情況不太好？
“你快說啊，醫生，是不是我女兒……”
見湘太太急火攻心醫生趕忙搖頭，“並不是湘太太你想的那樣，隻是湘小姐……子彈應該是傷到了心髒，以後很有可能會有陣發性的心絞痛。”說著，醫生看著一樣一邊的閻晟瀚和南諾，欲言又止。
湘太太搖著頭眼眶中的淚水滑落，“你是說一輩子都得帶著這個病根兒？我可憐的小雪啊，你何苦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連命的都不要啊？”
閻晟瀚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愧色，他或許是不愛湘雪，但那個女人在他心裏也不是一份重量都沒有。
更何況，當他看到她替他擋了子彈就那麽傾倒在血泊中，猩紅染透了純白的裙子，那一刻……他是心痛的。
“醫生有什麽話，不如直接說完。”
湘太太反應過來，看著醫生，“對，你還有什麽話沒說的？”
醫生麵露為難，“這個……”
“你隻管說，沒什麽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湘太太低吼出聲，情緒波動很大，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剛出鬼門關就烙下了一輩子的病根，她的心就跟刀絞一般痛不欲生。
見湘太太發話，醫生歎了口氣，“哎，湘小姐這心髒上的毛病會時不時的陣法，湘太太……我勸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湘小姐這輩子很有可能……要不了孩子……”
要不了孩子？
眾人皆是一驚，南諾眉頭微蹙她也是一個女人，前些時間閻老爺子逼她拿孩子發誓，她都覺得痛得不可開交，那麽湘雪這情況……又該是怎麽樣的痛徹心扉？
“胡說！你胡說！”湘太太低吼出聲拚命的搖頭，“不可能，我的女兒怎麽會要不了孩子？你是不是搞錯了！”
醫生蹙著眉臉上的為難之色不減，這該說的他都說了，至於以後的事……他是在也是無能為力。
“湘雪小姐這樣的身體情況，懷孕生產太過冒險，除非……不考慮她的身體情況，否則……”
“小雪……”
湘太太低呼一聲，身形一晃竟直接栽倒過去，閻晟瀚手疾眼快將她扶住，隻是她卻失去了意識。
“趕緊送去病房！”
另一邊湘山剛走出湘家別墅的大門就接到了閻晟瀚的電話，一聽湘雪和他母親皆是出了事，開著快車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飆到了醫院。
一邊的病房中，湘雪已經昏睡過去，南諾和閻晟瀚立在病床邊，看著床上消瘦的女人，褪去了往日的優雅高貴，現如今隻剩下不堪一擊的孱弱，竟然人心生唏噓。
“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南諾輕聲問道，好似問旁邊的閻晟瀚，也好似問她自己。
閻晟瀚冷著眸子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病床上的湘雪，腦子裏浮現出年幼時一個女孩抱著布娃娃非要跟在他們幾個大男生後麵，不管他怎麽嫌棄她總是笑著叫他晟哥哥……
總是笑著說長大要嫁給他。
時過境遷，他也一度以為這輩子必定會娶湘雪，因為理智告訴他，若真要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那麽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女人。
可是他的生命中觸不及防的出現了一個小東西，她明明性子懦弱卻偏生的喜歡跟他倔，明明他是那麽多女人妄想的對象，卻偏生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他強迫她，威脅她，用盡手段將她留在身邊，可他錯了嗎？
眼底閃過一絲陰鷙，閻晟瀚微微抬眸下巴微仰。
他閻晟瀚不會錯，即便是錯得，他也會賦予它正確的軌跡。
“你去準備吧，晚上我帶你走。”
南諾微微一愣，轉頭看著身邊的男人，他的表情冰冷到叫人窒息，竟然她有些害怕。
“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她是為了你變成的這樣……”
連她都覺得難過，可是這個男人當真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他曾經說他的太太隻可能是湘雪，可是轉眼湘雪便被他拋棄，即便湘雪為了他差點沒了命，可他也沒有絲毫的轉變，那麽她……是不是某一天這個男人厭倦了，悔悟了，也會絲毫不猶豫的將她撇下？
“哼……”冷哼一聲，閻晟瀚垂眸看著一邊帶著愧疚的女人，微微挑眉，“我為什麽要有感覺？小東西，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就是聖母？以前騰蘭月為了騰蘭錦死了，你責怪你自己，可我想問你跟你有什麽關係？現如今湘雪中槍落下了毛病，你心痛你難過，可我問你……跟你有什麽關係？”
她這個小東西什麽都好，就是喜歡將包袱往自己身上抗，殊不知，她這麽弱小的身板根本扛不起那麽沉重的包袱。
跟她無關？
真的跟她無關嗎？
“要不是小月因為我被一起綁架了，她怎麽會死？至於湘雪，她是因為你，可你是因為要救我，說到底……都是我！”
她不是聖母，但最看不慣別人被她牽連，不就是因為如此閻晟瀚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別人來要挾她嗎？現如今還問，跟她有什麽關係？
“嗬，你是不是傻？”
閻晟瀚眉頭微蹙，眼底帶著一絲無奈，伸手摸了摸南諾的腦袋，眼中帶著一絲憐惜。
“別人遇到事是推脫，巴不得推得幹幹淨淨，你倒好，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是不是我說我心痛，我難過，我覺得很對不起湘雪你才開心？那麽之後呢？是不是我還得搭上一輩子來照顧她，補償她？”
黑眸中閃過一絲錯愕，南諾抬眸看著麵前的男人，她是這個意思嗎？
讓閻晟瀚去補償去照顧，那麽她就得退出……
可是他們這場戀愛還未開始呢，她就要落幕了？
“不……”
輕聲的吐出一個字，南諾咬著唇垂下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原來她也跟閻晟瀚一般無二，說到底她也是自私的，湘雪為了閻晟瀚這麽悲慘，可她……卻做不到放下。
心裏思緒萬千一團亂麻，南諾看不懂了，為什麽前幾天她還堅定的要離開這個男人，為什麽她那根弦一旦鬆懈了，就再也繃不起來了？
曾經的那些堅定呢？曾經的那些決心呢？難道僅僅因為這個男人以死相逼，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她以前信誓旦旦說的那些話，不就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別想著將我推開，諾兒，你別忘了，現在我可是你的男朋友，這場戀愛的遊戲開始了，至於結束……你沒有權利。”
男人的話落在南諾心尖上，一如既往的霸道，卻讓她原本繁亂的心慢慢變得清明。
是啊，已經開始了，她告誡過自己要認真的對待，把它當做此生最後一次的放縱，怎麽就差點忘了呢？
緩緩抬頭，南諾努力扯出一抹輕笑，看著麵前的男人，看著他那張英俊到叫她顫抖的臉，黑眸中閃過一絲溫情。
“閻晟瀚，我們今天不走了好不好？”
微微蹙眉，閻晟瀚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意，剛剛他說的一切感情都白說了是嗎？這個小東西還沒有明白他對她的決心？
“理由呢？”
南諾伸手握上閻晟瀚的大手，轉而看著病床上的湘雪，靈動的臉上多了一抹釋然。
“湘雪為了救你變成了這樣，我作為你的女朋友，自然應該幫你照顧她……等她出了院，我們再去。”說著，有轉頭看著閻晟瀚，黑眸中帶著一抹小女兒的嬌羞，一時間竟晃了閻晟瀚的眼，“至於你說的什麽讓你用一輩子來償還，你想都別想，你現在心裏眼裏隻能有我一個女人，要是你敢朝三暮四拈花惹草……”
微微嘟唇，南諾握著粉拳朝著閻晟瀚揚了揚。
“我一定狠揍你！別以為我真的沒本事！”
閻晟瀚微微一愣隨即輕笑出聲，那爽朗的笑聲竟迷了南諾的眼，惑了她的心。
“聽說拴住男人最好的辦法是生個屬於兩個人的孩子，諾兒，我們今晚就造人吧……”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