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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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被黏糊的蛛絲緊緊纏繞,從頭到腳包裹得密不透風,繭中的杜予涵極盡掙紮,可依然無法掙脫身上的束縛。
草!這天殺的玩意!
激烈的反抗除了加劇氧氣的消耗,對現實的狀況毫無用處。一陣強烈的窒息感猛烈湧上心頭,像是被死死掐住鼻子遲遲不肯鬆手,他不得不開始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冷靜,冷靜,千萬不能慌張!
可無論如何自我安慰,缺氧的警報依然在大腦中響了起來。
淺快而微弱的呼吸,急促而無力的脈動。杜予涵隻覺得耳膜像被濕水的棉花堵得嚴實,太陽穴一漲一鼓,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一絲力氣,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
凱文快來了,堅持,再堅持一陣……
凱文……
忽然,腦神經像被無數細針狠狠研過,疼得他忍不住跳了起來,有什麽東西蠻橫的侵入了他的意識。緊接著,耳邊響起了數段破碎的對話,聲音有點耳熟,像是在哪裏聽過。
……沙盒完成了?
不能留……讓……去……
……我拒絕!
不是背叛,隻是幫忙——
所以你們……沙盒的主意?
你說什……?!
希爾……不可能!
別忘了一直以來……沒有老師……都比不上——
……我沒有串通!
找機會……處理——
出爾反……答應不殺……
……就是……全部實力?!
不!希……饒了——
……住手!
零星的畫麵在腦海一閃而過,最後的視野,定格在一張方正麵孔上。男人長相平淡無奇,但眉宇間的清冷卻讓整張臉相當耐看。隻是此刻,那張陽剛的臉上,交織著震驚與失望。
看了好久,杜予涵才意識到,那都是這位長老生前的回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總有幾分眼熟。
他是……誰?
就在意識即將遠去之際,模糊的感到周身一片灼熱,下一刻,強大的衝擊波狠狠撞擊在身上。杜予涵隻覺腦中嗡的一聲巨響,眼前猛然一片澄亮。新鮮的空氣瞬間倒灌進肺部,他被嗆得滿臉通紅,咳得撕心裂肺。
“吱吱!
“涵!
熟悉的呼喊縈繞在耳邊,他艱難的睜開眼,驚慌的俊臉映入眼簾。
見主人轉醒,狗蛋興奮的撲進對方懷中。杜予涵皺著臉,咳得直不起身來,隻能勉強擺擺手,表示自己已無大礙。
不過凱文可不吃他這套。
在親自做過詳細檢查後,確認除了有些虛弱氣短外並無大恙,他才稍稍放下心來。一把抓起狗蛋丟去一邊,凱文輕輕撫拍著愛人的後背,“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口灌下凱文遞來的解□□劑,杜予涵才感到舒暢不少。
他扭頭看了看身後,維克抱著委屈的狗蛋,看著草地怔怔出神。而之前還在耀武揚威的巨蛛,此刻僅剩下燒焦的大殼,頎長的螯足上被魔法腐蝕得坑坑窪窪。
跟往常一般,其他團員正在進行戰場的打掃,而費斯丁正和長老在竊竊私語著。隻是隊員們一反抱怨的態度,相當勤快的處理著手中的工作。
開始杜予涵還有些小納悶,後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對於很多人來說,神器隻是個遙不可及的奢想。反倒是眼前的巨蛛,雖說被打得麵目全非,但僅剩的殘骸也算是些高級的材料了。
仔細一數,剩餘的人數好似又少了些,看來方才的戰鬥並不輕鬆。驀地,杜予涵眼神一緊,立即拉過凱文上上下下檢查一番。當目光觸及衣袖上的斑斑血跡時,眼底漫上了心疼。
“我沒事,別擔心。看穿了對方的心思,凱文淺淺一笑,“隻是些皮肉傷而已,稍微處理就沒事了。
“皮肉傷?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杜予涵猛一掀開袖袍,深可見骨的傷口隨即暴露在眼底,“你管這個叫皮肉傷?
如果這隻是小傷,那他這種算什麽?
拗不過杜予涵的堅持,凱文隻得苦笑著為自己療傷,又在對方的監視下,灌下兩大瓶特級治療藥水。直至手臂的傷口僅剩下一條淡淡印痕,方才作罷。
巨蛛死後,山間的濃霧逐漸散開,一條幽深的道路展現在眾人眼前。順手解決掉毫無威脅的小蜘蛛,一行人稍作休息,便又繼續往深處進發。
有趣的是,在通過出口的石門時,杜予涵再次遇到了米爾恩。
隻見他蓬頭垢臉,身上並沒有顯眼的傷痕,但臉上卻有種說不出的疲憊。更奇怪的是,當發現杜予涵正在注意這邊的時候,他動作一僵,眼底居然漫上了深深的……驚恐?
杜予涵眨巴一下眼睛。
這什麽情況?
他記得之前自己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吧?
思來想去也沒弄明白,杜予涵聳了聳肩,快步通過了小石門。而緊隨其後的凱文,在準備通過的一瞬間,斜睨了米爾恩一眼,微微勾起嘴角。
米爾恩渾身一震,忍不住後退幾步,渾身打著哆嗦,頭垂得更低了。
隊伍緩緩前行,光線越來越暗,前路越來越窄。原先還能容納三人並肩行走的廊道,最後僅能讓一人勉強通過。
由於方才經曆了一場惡戰,隊員都一臉倦容,一時間竟無人開口說話。石廊裏靜謐得可怕,腳步聲在狹窄的廊道裏回蕩,變幻成各種紛亂的雜音,深深淺淺,遠遠近近。
每個人心頭被壓得沉甸甸的,呼吸越發沉重起來。
所幸,這種詭異的狀態並未持續沒多久。又走了一陣,盡頭的亮光讓隊伍看到了解脫的希望,眾人打起精神,行進的步伐也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當穿過小門時,一層薄膜能量從頭到腳刷了個遍。他們才驀然頓悟,剛剛的廊道內居然藏匿著某種不知名的結界效果。
用力擦拭著手臂的疙瘩,杜予涵環視四周,發現他們再次來到了之前的石廳內。不過跟之前大廳不一樣的是,這次牆壁上僅有一扇窄門,而且上頭沒有任何的符文標識。
此刻,大廳裏已經聚集了部分早來的團員。放眼看去,人數相較之前又折損了許多,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原本還熙熙攘攘的大廳,現在顯得格外空曠。
這麽對比下,他的隊伍折損率,居然還是最低的。
百無聊賴的掃了一圈,他在角落裏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嗨,格雷,又見麵了。杜予涵笑著走了過去。
格雷怔了怔,在看清來人後,方正的臉上扯出一抹疲憊的笑容,“很高興能見到你,至少證明我們還活著。
被對方自嘲的招呼弄得有些不習慣,杜予涵剛想說些什麽,忽然發現倚靠在他身上的哈特臉色蒼白得可怕,“哈特,你沒事吧?
強撐著睜開了一條細縫,哈特虛弱的笑了笑,想開口寬慰幾句,可一開口隻能發出嘶啞的哈氣聲。
一旁的凱文連忙上前,細心的檢查起來。當目光觸及其手臂上一圈詭異的符文後,神色變得無比嚴峻,“厄運詛咒……
聞言,格雷的眉心皺的更緊了。
光聽名字就不像是個好東西,杜予涵撓了撓臉頰,“那是啥?
“這是一種高級暗影詛咒術。凱文抿抿嘴唇,“在附上目標以後,它開始不斷吸食寄主的生命能量,以壯大自身。一開始效果還沒有太明顯,但越往後期,它的能量會越來越大,效果亦會越來越明顯,直到……
“直到什麽?
“直到寄主生命枯竭。凱文看了哈特一眼,神色複雜。
“那倒未必。一直沉默不語的維克忽然開了腔。
“怎麽說?杜予涵疑惑的眨巴一下眼睛。
“倘若寄主能量強大,那麽詛咒極有可能在其還存活的情況下,提前蓄滿了能量。漫不經心的逗弄著懷裏的狗蛋,維克頓了頓,“一旦詛咒的能量過載……
“過載會怎麽樣?杜予涵連忙追問。
維克仰頭微微一笑,“爆體而亡。
聞言,格雷環住哈特的手掌下意識的緊了緊。
杜予涵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爆體而亡!以哈特這羸弱的身板,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估計連肉渣滓都不剩了。
“你怎麽如此清楚?凱文挑挑眉梢。
“我怎麽不清楚?維克嗤的冷笑一聲,“我還知道是誰放的呢。
“有破解的辦法嗎?相比之下,杜予涵更為關心這點。
“當然有。慢條斯理的睨了對方一眼,“要麽找一名魔法師解除詛咒,要麽讓神官利用神聖能量,壓製能量的增速。
“魔法師?杜予涵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哈特不就是魔法師嗎?這不正好可以——
“這行不通。凱文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麽?
“這種高級詛咒術,最低也需要大魔導師級別的才能破除。
隻是哈特現在僅是一名九階魔法師,距離大魔導師還有整整兩級。盡管從數字上看,兩個等階隻是很小的差距,但越是高階,修煉所需要的時間和要求是成倍增加的。以他現在的狀況,能否熬到那時,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更何況,每一次施法運氣,都會加劇詛咒的吞噬頻率,這就更不可能走自己解除的路。
不過凱文心中還有個疑問。
雖說厄運詛咒的傷害力非常驚人,可現在距離進入石門也不過大半天,按理來說隻要稍加注意,是不可能虛弱成這副樣子的。
這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