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葬禮
原本規規矩矩的按摩,開始帶上一種特殊的味道。
凱文不著痕跡的垂眸,欣賞起愛人結實的後背。手指沿著後頸緩緩向下遊移,在背肌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指印,摸索著揉按到腹側,尋找著記憶中的敏感處。
“嗯?”杜予涵還對身後的情況渾然不知,隻眯著眼睛漫不經心的應和一聲,沙啞的聲線帶著莫名的誘惑,挑戰著某人的極限。
終是不再忍耐,凱文緩緩低頭,舔吻著那誘人的麥芽色肌膚。
舌尖上傳來太陽般的溫暖,帶著陽光的味道,有著剛沐浴完的清爽。他埋頭用力感受著杜予涵的氣息,邊往更誘人遐想的部位探去。
“呃?”身下的杜予涵一個機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才剛扭過身想查看身後的情況,卻在正過身體的一瞬間,雙唇被凱文捕獲住了。
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美貌,杜予涵怔了怔,寵溺的暗自歎息,隻能放鬆身體勾住凱文的脖子。
不過別扭的姿勢讓他有些難受,杜予涵不住掙紮著想要調整身軀,試著想轉過頭以避開忽如其來的侵擾。然而在逃開前,他的下顎已被幾隻手指強硬的固定。而那咬緊的牙關,也因顎骨的控製權受到侵奪,而失去最後的防線。
“唔!”
滾燙的靈舌找到他無處可退的舌頭,仿佛想要確認自己的存在,凱文急切的迫使他與之交纏。
迷醉的感覺襲了上來,杜予涵腦袋開始變得迷糊,依稀覺得在自己無法合上的嘴裏,外來的侵入者正試圖占領所有。
上顎被細細地舔舐著,那擾得他麻癢難忍的攻擊轉移陣地到旁邊的牙齦,延著半圓形的弧線輕輕抵舔著。從左而右,由上至下,裏裏外外,沒放過任何一處。
齒根被火熱舌尖磨蹭的感覺更是怪異,一股炙熱而無法忍受的快感頓時竄入全身血液,使得杜予涵腰身變得無力發軟。
麻痹的痛癢主宰了口中的整個知覺,讓他不由自主地弓身想逃離,以和緩幾乎令他失控的異樣感受。然而此時兩人的姿勢,隻會讓兩人的距離更加緊密而已。
“嗬……”察覺愛人無意識的動作,凱文不住輕笑。一隻手插入兩人緊貼的身體之間,撫住對方已被挑起情·欲的部位,更加賣力的撫弄著身下的軀體。
執著的吻又持續了一會兒,在凱文好不容易滿足地放開他後,杜予涵已是氣喘連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有時候他感到很鬱悶。為啥平常斯斯文文的凱文,在兩人獨處時會變得如此強勢呢?就像方才的親吻,原本隻想調整姿勢,可沒想對方竟連一絲的反抗都不允許。
“你……你這家夥……”他喘著粗氣無奈瞪了凱文一眼,隻是眼角的濕潤柔化了剛硬的五官,原本殺傷力不錯的眼神,此時變得有種欲擒故縱的味道。
凝視著身下的男人,凱文的指尖遊移在無比熟悉的敏感點。他知道,對方很快便會沉淪在欲望的旋渦中無法自拔。
半開的窗戶吹來了一絲夜風,衝淡了房內旖旎的高熱。
可這對房內發生的一切毫無影響。
渾濁的氣息,交融的耳語,曖昧的味道……
杜予涵腦中一團漿糊,隻能隨著凱文的動作浮浮沉沉。
好熱……
“唔!”一聲短促的驚呼,他渾身發軟的攤在床上,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細碎的輕吻落在布滿細汗的胸膛上,微鹹的觸感刺激著味蕾,凱文認真的品嚐著誘人的肌膚,緩緩抬起上半身,欣賞男人略帶失神的表情。
這能帶給人安全感的寬大肩膀,英俊帥氣的剛毅容貌,定能成為許多女人的理想對象。可就是這樣的完美男人,竟然雌伏在自己身下,手中掌控著對方一切情緒,讓他快樂的低吟,讓他苦悶的皺眉,讓他激烈的回應……
凱文眼神一黯,嘴角勾起一抹豔麗的微笑。
無視了愛人已經帶上哭音的無力哀求,他手下的動作開始變得激烈。很快,兩人再次沉醉在暴風驟雨之中。
*****
在戰爭中陣亡的將士們,都安排在同一天,以部落最高的規格集體下葬。
其中包括了胡德。
隨著哀樂緩緩奏起,在神官們莊嚴聖潔的祈禱中,覆蓋著部落戰旗的棺木緩緩埋入墓地。全軍神情肅穆凝重,向著棺木用力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某些生前與胡德相熟的將領,都忍不住眼角泛紅聲音哽咽。
逝者已矣,生者必須堅強。
發泄過內心的悲痛後,布魯諾馬不停蹄的開始指揮重建工作。
由於有了最杜予涵的致命一擊,敵人後方的防線土崩瓦解。在戰爭進入尾聲時,精靈族四處逃竄,許多據點甚至出現了人去樓空的現象。而布魯諾的軍隊,則毫不費勁的攻下了這些要塞,還乘勝追擊,把敵人趕至邊界,順道還占領了多個據點。
經過偵察兵的巡邏,發現現在控製的版圖,竟比之前的還要來得更大一些,這讓布魯諾不得不重新布置防禦線。
晚飯過後,凱文發現杜予涵竟失去了蹤影。
“墓地?”凱文不禁皺了皺眉。
“這也隻是猜測。”蘭登聳聳肩,繼續埋頭整理資料。
“這麽晚了,他去墓地幹什麽?”
手下的動作一頓,蘭登猶豫半晌,輕輕歎息一聲,“今天葬禮回來後,他問了我一些關於胡德的事。”
低頭暗忖片刻,凱文猛然發現杜予涵的情緒,也是從葬禮結束後,開始變得不正常。
“關於胡德的什麽事?”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蘭登又有開口道。
“他的家人。”
*****
夜空布滿密雲,朦朧的月色隻在雲縫處透出少許光亮,更顯得墓地的四周陰森可怖。
仰頭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咚的一聲把酒瓶用力放在地上。杜予涵盤膝坐在地上,雙目盯著麵前的石刻新墓碑怔怔出神,彈彈指尖的煙灰,又伸手準備去摸開另一瓶酒。
一隻白皙的手掌忽然伸來,阻止了他的動作。杜予涵轉頭一看,隻見凱文注視著他臉帶微笑。“是你啊。”
地上一片狼藉,各種空空的玻璃瓶七歪八倒的掉在地上,上麵還散布著許多燃盡的煙草。唯獨在墳頭的地方隆起一小培泥土,三根粗糙的手卷紙草煙豎插其上,前麵還放著一個陶瓷大碗,裏麵裝滿了渾濁的酒水。
“我就說怎麽晚宴上的酒全不見了,原來是你偷偷帶了出來。”也不在意地麵的肮髒,凱文彎身坐在杜予涵身邊。
杜予涵輕笑幾聲沒有回話,牙齒咬住酒瓶的木塞用力一拔,仰頭大灌一口。
“你不打算給我分點嗎?”
聞言,杜予涵愣了愣,倒是從善如流的把手中的瓶子遞了過去。看著凱文也不多話,對著瓶口直接懟了起來,他有些訝異的半挑眉梢。
一直以來,凱文給人的感覺總是端莊優雅識大體,有一種跟他說幾句葷笑話都是褻瀆的距離感,可沒想到竟也有此刻表現不拘小節的豪爽。
托腮凝視著對方豪邁的架勢,杜予涵有些出神。不得不說,美人喝酒無論是什麽姿勢,總會讓人賞心悅目。
“怎麽了?”衣袖用力往嘴唇一抹,凱文疑惑的看了杜予涵一眼。
“沒什麽。”笑著搖搖頭,他抬手狠抽了口煙,卻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這裏的煙並沒有現代香煙抽起來舒服,但較之於添加了許多人工焦油的香煙,煙草味道更為直接,更為狂野,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快感。
聽著變得沙啞的嗓音,凱文反倒有些驚訝。認識了對方那麽久,他從不知道原來杜予涵會抽煙,亦不曉得這煙癮還不小。
順手打開另一瓶酒,杜予涵把酒瓶舉到凱文麵前。
“來,幹!”
“好。”
凱文很爽快的碰杯,兩人豪氣的一幹而盡。
杜予涵一直悶頭喝酒,偶爾狠抽幾口煙,完全沒有傾訴的打算。而凱文也不開口發問,亦不勸他少喝酒,隻是一直配合對方碰杯。
兩人默默無言,間或傳來清脆的玻璃碰撞聲。
土坯上的煙草熄了又滅,滅了又熄,一縷縷白煙徐徐升上半空,很快被微涼的夜風吹散。不過那嗆人的味道依舊遺留在鼻間,聞久了讓人有些許迷亂之感,還是說這隻是酒後的錯覺。
直到第九次焰火燒灼到底部,杜予涵才沒有再次點燃的打算。
看著那橘黃色的亮點逐漸黯淡,他拍拍屁股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彎腰拾起地上的陶碗,凝視著墓碑上新鐫刻的名字。
良久,隻見他手一揚,碗中的濁酒在空中畫出張狂的弧度,嘩啦一聲撒在小土坯上,印上了深深淺淺的印記。
“走咯走咯。”
粗略收拾了一下,杜予涵拎著一大包垃圾,晃晃悠悠的哼著小調往屋內走去。
看著那歪歪扭扭的行跡,凱文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扭頭看向墓碑,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家人?”凱文擰著秀眉,感到更加困惑了。
今天的集體葬禮上,許多陣亡將士的親人都來參加了,雖然神情非常悲痛,可一想到這是為了保衛家園而犧牲的,內心又升起一種澎湃的自豪感。
然而,胡德的葬禮上並沒有看到他的親人。
“胡德隊長他……”囁嚅了幾下,蘭登終是輕聲歎息,“他的家人幾年前,在精靈族攻陷某個小鎮時,被全部屠殺了……”
“什麽?”凱文怔住了。
“當時他妻子即將臨盤,那些精靈族,把她開膛破肚,還用刀劍把已經成型的胎兒挑了出來……”無意識的擺弄著手中的資料,蘭登神色非常不忍。“連那雙年幼的孩子都沒有放過。”
聞言,凱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抿緊了嘴唇。
“我不期望你能原諒他。”猶豫了好久,蘭登直直注視著凱文,“隻是既然已經回歸神的懷抱,希望你能放下他以前的魯莽,讓他在神的審判麵前少一點罪孽。這樣你也能過得更輕鬆一些。”
和兩人來到此地那麽久,蘭登自然知道以前胡德對凱文的敵視,連平常大大咧咧的杜予涵,也不止一次的在他麵前表示了憤慨。他現在說這些也不是在為胡德開脫,隻是希望他們能更中立的看到胡德這個人,特別是一直深受其害的凱文。
凱文筆直的站在原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他神情凝重的朝著墓碑,敬了一個標準的法師禮。
“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