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逃
賴恩先是一愣,接著勃然大怒起來。“你找死!”
話還沒說完,他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個一直被自己抓在手裏的小子突然不見了,緊接著胸口一痛,身體像破布一般重重撞上了身後走廊的牆壁上。
他根本沒想過對方居然敢跟他動手,還沒來得及激活鬥氣,在毫無準備之下硬生生的承受了杜予涵的一記猛擊,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賴恩少爺!”沃夫一驚,連忙跑過去查看賴恩,“您怎麽樣——”
“滾開!”生生受了一拳的賴恩一巴掌拍開擋在麵前的沃夫,他把嘴角的血漬粗魯一擦,眼睛死死的盯著杜予涵,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而杜予涵仿佛毫無所覺,依舊安靜的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眼底平靜無瀾。
賴恩大喝一聲,周身鬥氣暴漲,一個躬身跨到杜予涵麵前,卯盡全力狠狠一拳揮去,若是硬吃這一招不死也會半殘。若不是這裏空間狹小,大劍施展不開,他早就掄起大劍把這小子碎屍萬段了。
可眼前的杜予涵依然不為所動,就在拳頭快要呼上臉時,隻見他身體往左微微一側,右手把氣勢洶洶的大手往外輕輕一撥,這一拳便失去了準頭,從身側堪堪擦過。
賴恩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那麽輕易的就能閃躲掉自己的攻擊,
看準對方重心不穩,就著前衝的去勢他反手抓住對方的手臂,將對方的慣性往後一帶,把鬥氣集中控製在自己的右腿,膝蓋往上狠狠一頂,重重的擊在對方的小腹上。趁著對方失去平衡,再用手肘在對方暴露出來的後腦勺上來了一下,頓時讓他倒地不起。
見狀,跟杜予涵對練了好幾個月的人肉沙包海伍德,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打了個哆嗦,這種力度打在身上有多疼,他可是深有體會……
“嘔……”賴恩抱著小腹一陣幹嘔,直接趴在地上眼冒金星。
一腳踩在對方身上,杜予涵蹲下身子挑眉說道:“你剛說,你是誰來著?”
賴恩憤怒的瞪著杜予涵,想努力扭過頭去看對方。可當視線落在杜予涵戴在手上的空間戒指時,他愣住了,兩眼發直,整個臉色都開始變得不對。
這人怎麽了?被打傻了?杜予涵察覺到對方有點不對勁。
隻見他眼珠滴溜溜的在戒指與杜予涵之間來回轉,嘴唇顫顫巍巍的說:“加,加西亞……”
賴恩雖然是個廢物,可依然是個小貴族的少爺。別的家族不說,但在羅布城威名赫赫的加西亞家族的族徽,他還是認得的。
本以為對方隻是個普通的流浪傭兵,可沒想到居然是出來遊練的大家族子弟,現在自己把對方得罪了,以自己的家族是不可能為了他而跟大家族對著幹的。
想到這,賴恩驚得麵無死灰。
聞言,杜予涵瞳孔一縮,不等對方有機會再說什麽,對著他的後頸一計手刀,直接把之抽暈過去了。
“哼,垃圾。”一腳把昏迷在地上的青年踹開,杜予涵抬頭看向早已癱軟在地上的沃夫。
被對方那漆黑的眼瞳盯著,一股淩厲的視線把他從頭到腳掃了個遍,沃夫渾身打著哆嗦,剛那張揚跋扈的模樣早就無影無蹤。
他家境貧寒,自身的天資也不好。可他不甘心像祖輩一樣就做個最低等的平民,幾經艱辛,好不容易才考進了日泉魔法學院。
他在學校裏偽裝成某個小貴族的遠房親戚,順利結交了很多貴族階層的親戚。聽說賴恩為了哄情人開心,最近正在尋找一顆火係的四階魔核。為了討好賴恩,跟格林家族搭上關係,他才想盡辦法要把東西弄到手。
賴恩是格林家族的直係的少爺,本身他也是個四階戰士,強硬的後台使他在日泉鎮基本是橫行霸道。可沒想到,幾個來曆不明的傭兵才一個照麵,對方甚至連武器都沒有用上,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這些到底……是什麽人?
正當沃夫惶恐不已的時候,迎麵突然飛來一個核桃大小的物體,他大驚之下本能的一手拍開。硬物摔在地上發出一陣脆響。他戰戰兢兢的瞄了一眼,發現被打在地上的赫然是那枚四階魔核。
“你……”
“帶上那廢物,給我滾。”回頭看了眼貼坐在地上渾身冷汗的沃夫,杜予涵語氣冰冷的留下這句話,砰地一聲把門帶上。
“我們今晚就離開這裏。”杜予涵神情嚴肅的說。
“發生什麽事了?”凱文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為什麽?不是明天再走嗎?”海伍德也疑惑的問道。
“剛剛個垃圾認出了我的族徽。”杜予涵有點懊惱的看看手中的空間戒指。
你說你沒事耍什麽帥?直接把他敲暈不就幹手淨腳的。現在倒好,被別人認出來了吧?好不容易走出濕地,以為能睡個好覺,這椅子還沒捂熱呢,就又得開始亡命天涯……
他突然有種小說中主角的宿命感。
聞言,海伍德狠狠的鄙視了對方,“看!要是讓我去教訓那個廢物,肯定不會出這種簍子。”
“你就少給我添麻煩吧少爺,咱們這還在逃命呢。”杜予涵鄙視的看了對方一眼,幫著凱文一起收拾行李。
雖說大叔大媽的教育方式挺失敗的,可怎麽說這也是別人的家事,他們這外人也沒資格去管,讓海伍德出手,萬一弄個什麽不好,下手狠了,那他真是沒臉見加裏大叔了。況且他們這還在被追殺呢,也沒這閑工夫去幫別人教兒子。
“不過沒想到你才二階,居然能把四階的打趴。”想起杜予涵剛剛那幾下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海伍德興奮的舔了一下嘴角,直直盯著對方。
斜瞥了對方一眼,杜予涵冷哼一聲。一看熊孩紙這躍躍欲試的神情,就知道又想打架了,“怎麽?皮癢了?”
其實他剛剛也贏得很討巧,對方好歹是個四階戰士,實力和鬥氣就擺在那。若不是空間太狹窄,重武器都沒法用,他的近身搏擊術才能排得上用場,不然這結果怎麽樣還真的很難說。
雖說自己的劍法和鬥氣都很一般,但杜予涵對自身的搏擊術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然如何能在海伍德和凱文吵架的時候,製得住這個熊孩紙?
你說凱文?杜予涵隻要一記冷眼飄過去,對方立刻跟個小媳婦一樣乖巧了。
話說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最近感覺鬥氣好像更厲害了些,這等階怎麽也有點提升了吧?看來過段時間去戰士工會測一下等階才行。
至於委托,隻要加裏大叔到傭兵大廳那裏報告已完成,那他們的任務也算完滿結束,不需要他們再回去一趟專門確認了。
而杜予涵則完全不擔心加裏不去報告,以他那般老實的人,絕對第一時間跑過去了。
還好他們才剛住下,行李都沒怎麽拿出來。很快,三人又趁著夜色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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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中年管家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破破爛爛的屋子前。警惕的查看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沒有異常情況,中年管家托著裝滿食物的銀盤,輕叩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終年不見陽光,昏暗潮濕,牆皮凹凸不平,有些地方早已脫落了,整個環境頹敗不堪。在房子中間擺著一組殘舊的桌椅,一位華衣青年正坐著,專心閱讀著手上的書卷,與這破爛的空間格格不入。
中年管家把房門帶上,恭恭敬敬的把食盤放到青年麵前,“二少爺,這是大夫人給您燉的湯。”
“嗯。”齊亞加西亞放下手中的書,臉色泛著一絲憔悴,“父親今天有沒有說什麽?”
“族長並沒有特殊指示。”
齊亞看著燉盅裏徐徐飄散的白煙,怔怔的失神。
計劃開始的幾天後,父親就回來了。盡管一直以來他隱藏的很好,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沒過多久,父親還是知道了。
他以為像往常一樣,隻是被叫去訓斥一頓就罷了。可出乎意料的是,父親為此震怒,認為這是敗壞家族的名譽,要對他處以重罰。在母親苦苦哀求下,他逃過了被放逐的命運,但依然被關在禁閉室裏禁足,直到有父親的命令才能放出來。
禁閉室是用來關押犯了過錯的奴仆,裏麵常年陰暗潮濕。一直養尊處優的齊亞哪裏吃過這些苦,沒過幾天神形消瘦,苦不堪言。可沒有族長的命令,誰也不敢把他放出來。
於是,齊亞就認為,現在害他如斯田地的就是杜予涵,若不是他,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親哪裏會舍得把自己關在這裏那麽久?
越想越恨,齊亞攥緊雙拳微微顫抖,目光陰冷的瞪著地麵。
“有其他消息?”
“查爾斯家族今天捎人帶來信息,據手下回報,那幾人的痕跡在濕地內部消失了。”中年管家垂首,把查爾斯家的消息如實稟報給了齊亞。
“消失了?”齊亞聞言挑起了半邊眉。
他當然知曉痕跡消失是什麽意思。但在他看來,杜予涵為人小心謹慎,而且實力擺在那裏,他不太相信對方就這麽容易死在裏麵,肯定是利用障眼法逃脫了他們的追捕。
那如果真的逃跑了,他們會去哪呢?
他知道,巴頓作為杜予涵的老師,肯定知道對方的行蹤,可那護短的老家夥肯定什麽都不會說,偏偏以對方八階戰士的實力,他還真不能拿巴頓怎麽辦。
齊亞很苦惱,“你有什麽看法?”
中年管家沉默不語,半晌,他仿佛想起了什麽,“大少爺在離開前曾經托人打探過一個人的下落。”
“誰?”
“諾伊斯·克拉克。”
克拉克?那個曆史學家?齊亞眉頭緊皺,“他查這個人做什麽?”
“聽說,他是那個精靈族牧師的叔叔,在大教堂的事故中失蹤了。”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那牧師在大少爺走後,也失蹤了。”
“哦?”齊亞半眯了眯眼,似乎在評估著什麽。
中年管家安靜的站在一邊等待他的吩咐。
“立刻把這消息轉告查爾斯。”
“是。”得令後,中年管家躬身退出了房間。
看著四周破敗的環境,齊亞俊秀的麵容扭曲得很厲害。大手一掃,書桌上的物品紛紛掃落在地,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本來隻是想把你趕走就算了,可你害我至此,就別怪我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