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叔
刷交通卡的閘口也是電控的，自然也難不倒李雁。
兩人正準備通過閘口，孫有才突然說：“你口渴嗎？”
李雁道：“我身上沒有能喝的。”
“我沒說要喝你身上的。”孫有才指向一台自動售賣機，“我猜你應該能搞定它。”
“我試試吧。”其實李雁自己也口渴了，她走向自動售賣機，“你要喝什麽？”
“給我來瓶可樂吧。”孫有才道。
咚！咚！
一瓶可樂和一瓶橙汁掉了下來，這些用電的設備果然都很聽李雁的話。
“真棒！”
孫有才彎腰取出兩瓶飲料，把橙汁分給了李雁。
他剛旋開可樂瓶蓋時，突然聽到從身後傳來了一把蒼老的聲音。
“你們兩個小娃是在偷東西嗎？”
兩人都嚇了一跳，轉身時看到一個矮小老頭已站在自己身前。
老頭滿臉皺紋，一頭銀發，穿著十分簡樸，手裏拿一本老款的《西遊記》。
“你是誰？”孫有才和李雁異口同聲問。
“我是這裏的清潔工，我在家裏排行老三，大家都喜歡喊我做三叔。”老頭不緊不慢的說。
清潔工？
地鐵都停運了，清潔工不應該都下班了嗎？
李雁確信自己剛才已經把閘門關好的了，這老頭是怎麽進來的呢？而且還毫無聲息的出現，難道他也是感染者？
想到這裏，李雁嚐試去嗅老頭身上的氣味，然後她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恐怖氣息，而且比之前的那人的氣息還要濃烈。
“你們好像很驚訝的樣子。”自稱三叔的老頭微笑著說。
“我不是驚訝，而是差點被你嚇死了。”孫有才道，“你真的是清潔工？”
“我一個老頭子騙你一個小夥紙有什麽好處呢？要騙也去騙個老奶奶啊，你說對不對？”三叔道。
“嗯。”孫有才點頭表示讚同，“但你是怎麽進來的呢？難道你就一直住在地鐵站裏？”
“對呀，我一直就住在這裏的。”三叔道，“因為我無親無故、無家可歸，站長可憐我，便允許我住在這裏了。”
還有這等操作？地鐵站站長有權讓員工住在地鐵站裏嗎？
孫有才雖然有時候會比較呆，但也知道老頭在說謊，但他沒有揭穿對方的謊言，隻是指著對方手中的書，問：“你拿著一本《西遊記》在幹嘛呢？”
“看啊。”三叔道，“我老頭子平常沒什麽消遣，就是喜歡看《西遊記》，都不知看多少回了。”
“可是剛才這裏麵都沒開燈，黑乎乎的你怎麽看書呢？”孫有才質疑。
“我在暗裏生活太久了，眼睛已變得很特別，所以我看書不需要光的。”三叔道。
孫有才心想，這老頭要麽就是傻的，要麽就是把他跟李雁都當成是傻的，反正就是個壞老頭。但他一向都挺尊老的，所以隻是微笑道：“《西遊記》真有那麽好看嗎？”
“當然好看啊！”三叔突然興奮起來了，就像小屁孩遇到了同樣喜歡奧特曼的知己，“你知道《西遊記》的主角團裏麵誰混得最慘嗎？”
孫有才想了想，道：“應該是豬八戒吧，明明馬上就要搶到美貌媳婦，卻被猴子捉去當和尚了，明明最喜歡吃豬排，卻不能吃，因為那是同類的肉，挺慘的。”
“豬八戒是很慘，但最慘的還是白龍馬。”三叔道，“堂堂龍王三太子！卻因為毀了區區一顆夜明珠而被父親出賣！受盡天庭酷刑，最後還去給個和尚當坐騎。明明是世間最高貴的種族，卻混得比猴子和豬都要差，這夠慘嗎？”
“嗯，是夠慘的，越聽越像是一部悲劇了。”孫有才道。
“《西遊記》本來就是一部悲劇，我就特別喜歡看悲劇，因為我的人生也是一部悲劇，不然也不會一把年紀還在這裏當一個無親無故、無家可歸的清潔工。”三叔在講訴著自己的悲劇，卻麵帶笑容，“對了，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們偷東西了。”
“呃……”
孫有才之所以願意跟老頭扯《西遊記》，本來就是打算分散老頭的注意力，沒想到這壞老頭的記性挺不錯的。
“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三叔道，“你害怕我一個老頭子幹嘛呢？而且我又不是警察，我才不會去捉小賊，難道我不害怕小賊會把我這副老骨頭撞散架嗎？”
“那你想幹嘛呢？”孫有才問。
“我現在也口渴，想看看你們能不能也幫我偷一瓶礦泉水？”三叔道。
“早說嘛！”孫有才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他一手指向李雁，“她偷東西最在行了！你去找她吧！”
李雁沉默許久了，這時被冤枉成“慣偷”了也沒有辯駁，依然保持沉默。
“小姑娘，能幫老頭子我偷一瓶礦泉水嗎？”
“我這瓶橙汁給你吧。”李雁把手中的橙汁遞了過去。
“我老了，身體不好，喝不得這些糖分高的飲料。”
“你隻是想近距離看看我使用能力，對嗎？”李雁繃著臉。
“小姑娘這麽容易就生氣了嗎？”三叔道。
“我才沒生氣，我隻是沒像他那麽笨。”李雁道指著孫有才。
“喂！整天說我笨，你到底煩不煩？”
“不煩，不說才煩。”
“哈哈哈……”三叔被逗樂了，“真羨慕你們這些小年輕，總能猝不及防的給老頭子喂狗糧。”
“老爺爺你眼力不錯嘛，竟然能看出她喜歡我。”孫有才笑眯眯道。
“我雖然老了一點，但眼睛沒有瞎，你倆都當著我麵秀恩愛了，我能看不出來嗎？”三叔也在笑眯眯。
“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秀恩愛？你這糟老頭能不能別亂說話？”李雁的臉繃得更厲害一些了，“你以為我真的怕你了？”
“嗯？”三叔神色頓變，眼中似有寒光閃出，“難道你不怕？”
李雁沒有應話，她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身體還往後退了一步。
氣氛轉折得如此快，置身事外的孫有才也感到十分突然，後知後覺的他這時才想到，這個怪老頭有可能是感染者，然後立刻使用了洞察技能，但並沒有從老頭的身體裏看到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