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封淡淼走過去坐下,有魚起身去滅了燈盞。雅間瞬間變得昏暗,幸而門外的燭光透進來,不然伸手不見五指。


  封淡淼來找他,想好好看他一眼,然而僅僅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卻被有魚無聲無息的拒絕。他知道他在躲著什麽,試問經過那樣的傷痛,誰不會變得敏感。


  有魚杵在燈盞旁,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你我見麵被旁人察覺多不好,不介意我滅燈吧。”


  “好。”封淡淼心領神會,拿起一串烤肉吃下一口,一如尋常道,“買這麽多吃得完嗎?”他想,既然看不到他的模樣,聽他多說一句話也好。


  有魚鬆了口氣,最害怕他問自己過得怎樣,傷勢如何,有沒有被人欺負…所幸他問的是一些家常瑣事。有魚側身坐在他對麵,抓了一把烤肉,一邊吃一邊道:“當然吃得完,我最近胃口好,吃再多也不撐。”


  “能吃好,能吃是福。”


  封淡淼奉承有魚的假話,畢竟拆穿了彼此都不會好受。他道:“穆朗帶了兩萬兵馬來投你,說替你報仇,握蛋也來了,大半年不見,那孩子長高了一截,這些天一直念叨你。”


  有魚回憶從前,難過道:“分別前那孩子還一直罵我,現在倒知道念我了,我也想他。孩子真可憐,雙親去世,現在隻剩下我一個親人了,我卻沒能好好照顧他。”


  “穆朗視他為己出,他過得很好,你不必操心。”封淡淼給有魚斟上一小杯酒。


  “虞先生囑咐我不能喝酒。”有魚拒絕了封淡淼遞過來的酒杯,轉問道,“如今諸王停戰休養,你有什麽計劃?”


  封淡淼飲下一杯酒,欲言又止,給自己又滿了一杯,喝下。“我這次來跟你要兩個人,過兩天就走,回鹿州去。”


  有魚心頭泛起一絲酸楚,放下了手中的烤串。


  他倆分離半年,雖短短幾月,但有魚可謂曆經滄海桑田,他差點就沒命見他,如今難得再相見,還以為從此能朝夕相處,他卻要走,去靠近舒晉?


  “你跟我要人,給酈王?”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則軍士惑。虞米糯教過他孫子兵法,翻譯過來意思大概是:bb。有魚自知沒那個本事,索性不問,轉道:“要誰?”


  “穆朗和甄丙。”


  “依你。”


  封淡淼此次來找他,說得好聽些——看望,說得難聽些——搶劫。“聽說齊王給了你一塊玉佩?”


  有魚心底犯疑,不知他在搞什麽名堂,語氣有些抵觸:“是的。”


  聽出有魚有排除的情緒,他還是厚顏無恥道:“把玉佩給我。”


  有魚搶走封淡淼手裏的烤串和酒杯,不悅道:“酒是我的肉是我的人是我的,你想要,好,咱們定個價好好談,你倒好,理由不說,明搶啊。如果我不給呢?”


  “你是我的,我拿我的東西,很過分嗎?”


  有魚有點怒了,當他麵把酒一飲而盡,把烤串啃個精光。“封將軍,請搞清楚關係,我是君你是臣!”


  “那你給不給?”封淡淼拔開身上的佩劍,發射一道燭光刺入有魚的眼睛。


  有魚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從懷裏取出那枚玉佩拋給他。


  還以為他會就此收劍,哪知他拔了出來,劍身銀晃晃的。封淡淼彈了彈劍身,發出鏗鏘的聲音,道:“你當真要娶那個姑娘?”


  “你有異議?”


  “宸王如今知道宸王是誰還問我有沒有異議?你說我有沒有異議?我對你異議可大了!”封淡淼將劍尖抵住有魚的下頜。


  “你想弑君?”有魚手摸向腰上的軟劍。


  封淡淼揮劍挑飛了有魚的軟劍,懷住有魚的腰,將他禁錮在身下,逮住他的唇就吻。他想有魚都快要瘋了,矜持了這麽久已經是他的極限。要讓他知道,無論他淪落成什麽模樣,他都一如既往喜歡他。


  有魚神經一緊,慌忙掙紮。他不要他碰自己,不允許!有魚逃過他的吻,撇開臉去。“封淡淼,我會生氣的!”


  封淡淼一個用力,將有魚側臉死死壓在自己的胸膛下。“聽我的心,信我這句話,無論你遭遇了什麽,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他像在宣誓什麽,深怕有魚不相信。


  急促的心跳從封淡淼的胸膛傳來,有魚甚至感受到它是痛的。他不要它憐憫,也不要它顧慮。有魚鎮靜下來,恢複幾分清醒,“既然如此…”他要讓它嚐嚐他的不可一世、傲慢不遜,以此來證明自己沒有自甘卑微!

  有魚一掌推開封淡淼,翻身跨坐在他腹上,居高臨下,撩起他的下巴:“敢撲到本王身上,也不自己省省是什麽身份!”


  封淡淼愣了:“……有…”


  “叫王!”有魚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臀上。


  畫風突然逆轉。封淡淼表情錯愕,好在夜色掩住了他的難堪。此情此景若放到一年前,他定要有魚吃不了兜著走。


  有魚躬下身子湊近他的臉,嗅了嗅,直覺身下的人如鼠遇貓,身子一緊,好似受到了驚嚇。有魚如撫一隻毛柔柔的寵物揉著封淡淼的腦袋,哼笑了一笑,朝他耳根舔了舔,噠噠嘴,像第一次喝酒一樣回味其中的味道,然後拽住他的衣領,道:“你要是早一點告訴我你是我囊中之物,我不就早一點成全你了嗎。給你一次坦言的機會,說吧,暗戀我多久了?”


  瘋了,他受了太大的打擊,一定是瘋了!


  “有魚你這樣我很難過,你有什麽怨什麽恨可以衝我發泄,別藏在心底傷身子。”


  “我這不正在發泄麽。”有魚語罷,手往封淡淼胸口一擰,“你還沒回答本王的話。”


  封淡淼瞪大了彷徨的眼睛,一語不發。


  有魚想起那天晚上尉矢懲罰舒晉教學現場.avi,陰森道:“不說?很好。”有魚粗暴地撕裂封淡淼的上衣,埋頭在他的項間一頓亂啃亂咬。


  封淡淼連忙推開了有魚,以為有魚神經錯亂,按住有魚雙肩膀:“有魚你醒醒!”


  “難道我睡著嗎!”有魚像隻惡犬再次補倒封淡淼,逮住他就咬。


  封淡淼阻止道:“你不必這樣強顏歡笑!”


  有魚忍無可忍,鬆了力氣躺平,望著天花板,語氣陰冷道:“封淡淼,你是不是以為我特別可憐特別需要人同情特別需要人照顧特別矯情?我那點強顏歡笑了?這叫強顏歡笑的話,我他媽都強幾年了!”


  有魚一腳踹開封淡淼,拎著他往床上扔。“實話跟你說吧,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這樣了,讓你知道在我麵前脫衣服的下場!”說罷,將他的衣裳撕得粉粉碎。


  “等等!”封淡淼抵住有魚撕他褲頭的手,“有魚,你確定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


  “清醒,非常清醒。鬱有魚於安成五年——即丙申年庚寅月庚午日亥時撕封淡淼褲口,宜嫁娶、祭祀、冠笄、修飾垣牆,忌經絡、探病、造屋…”


  “既然如此,宸王莫怪末將魯莽了。”封淡淼翻身掀趴了有魚,手速比有魚更快,一把扒光了有魚的衣裳。窗外明亮的燈光照進來,封淡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眼看,還是。他怔了怔,注意力飄到了九霄雲外。


  “我允你動手了嗎?說讓你放肆了嗎?放開我,躺好!”有魚嚴厲命令道。


  封淡淼被拉回了神思,不敢造次惹他生氣。有魚揚起嘴角:“這才是本王的好臣子,就這樣,不許動。”


  有魚做了個深呼吸,顫抖的手朝封淡淼褲兜撫去,第一次非禮男人說不緊張是假的,有魚心髒在不停的抖。他想猥褻他好久了,如今得願以償,全身起疙瘩。手覆上了他身下之物,摸其輪廓,尺寸不容小覷。有魚豁出去,厚顏無恥道:“還敢在本王麵前放肆嗎?”


  封淡淼努力支開注意力,他知道第一次是很容易被笑話的。“虞先生不許你喝酒?”


  有魚臉色一沉,用力一抓:“你我幹這種事,可以不提別人嗎!”


  封淡淼偏不依他,似在刨根問題。“你背上…”


  他背上有數道鞭痕,在奴營時抽的,似乎又讓封淡淼擔心了。有魚寬慰他道:“不就幾道鞭痕,早就不疼了。”


  “不隻鞭痕,你…”


  有魚捂住他的嘴:“你能不能專心一點,我背上有什麽我還不清楚?你甭可憐我了,說了不疼!”


  封淡淼支開有魚的手:“你知道虞先生為什麽叫你別喝酒嗎?”


  “知道,他說酒後亂/性!就像這樣。”有魚拔開他的褲子,握住他的命根,看他還敢不敢三心二意。


  封淡淼全身一顫,心髒狂跳不停,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身下,緊張得往後退縮,拽住有魚的手腕,阻止他:“別,別…”


  “聽話,別動。”


  男人睡男人的優勢就在於他們懂得怎樣取悅對方。有魚附下身子吻他的唇,舌頭挑開他的齒,像舔一顆糖往裏探。封淡淼氣息混亂,不由自主地攬住了有魚,翻身把有魚壓到了身下,寬敞的身軀覆蓋了他,把他牢牢藏在了懷裏。他不敢魯莽,小心翼翼地回應他品嚐他。


  封淡淼難耐得緊皺眉頭,有魚的手始終沒有放開他的命肢。


  “呃…”他耐不住撩,撇開頭錯開有魚的吻,趁機大口大口的喘息,灼熱的身體泌出了細細的汗水,四肢止不住顫抖。密密麻麻的癢地從下麵襲來,讓他十分難堪,他想要了有魚,可他不能觸碰他的傷口,他隻得任有魚興風作浪作威作福,隻要有魚開心,他多慫都行。


  有魚手裏的東西膨脹了一圈,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手掌住封淡淼的後腦手往下壓,側過頭去咬他的耳垂,發出噠噠的吮吸聲。


  耳根癢了起來,封淡淼快要炸了,緊緊咬住了唇,情不自禁發出幾聲鼻哼,羞得無地自容!

  有魚本身沒多大欲望,他這副身子很難再起欲望了,不過他享受愛他、撩他的快感。曾經他隻敢幻想捉弄他,每每有那樣的想法時看見他都戰戰兢兢,曾經以為他喜歡女人,後來以為他喜歡莫倚樓,重重的心理阻撓成了他親近他的一道道坎,都不敢靠近他。當知道他喜歡自己後,曾經的害怕變成了他放縱的資本,往死裏撩他。


  有魚手再一用力,問道:“你是不是第一次?”


  封淡淼把有魚摟得更緊,像在忍耐什麽,靜如狂風暴雨前的黎明。


  封淡淼已經徹底麻了,有魚順勢翻了身,吻他的頸項他的鎖骨,吻到他的胸膛挺留了下來。封淡淼身體忽的抽搐了一下,挺起了腰。


  有魚趴在他胸膛上,撐起下巴看他崩潰的模樣,衝他吹了聲口哨。“是不是快不行了?”


  封淡淼全身血液沸騰,泯滅意識的快感迅猛衝上腦顱。有魚不就是想從他身上拾取男人的尊嚴嗎,他給!他腦懵之跡發下一個毒誓,他發誓這是第一次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伏在有魚身下,若有第二次甘遭五雷轟頂!

  有魚忽的用力。


  “啊!”愉悅的聲音從嗓子眼幹喊出來,他全身一陣抽搐,一抹濁液噴了出來,撒在了有魚胸口上。隨有魚惡意的擼動幾下,那裏要死不死的又噴出幾抹。


  滿載尊嚴的小船徹底翻了,他用他的第一次滿足了有魚的好強心。封淡淼拿起枕頭蓋在臉色,許久胸口才平穩下來。“放開它!”


  “喏,還給你。”有魚放開了“奄奄一息”的東西,將手上的濁物抹在了封淡淼胸膛上。


  封淡淼慌裏慌張地推開有魚,跳下床去撿起七零八落的衣裳,胡亂地往身上套。像被人捉/奸一樣,“披星戴月”地跳出了窗外。


  有魚連忙衝到窗前,呐喊:“喂,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第一次!”


  隻見一人一馬飛快地離去,傳來一句答複:“不許你再喝酒!”


  “不是酒的鍋!”有魚衝他喊道,而他徹底消失在夜色中。有魚雖然喝了一杯酒,可他是清醒的,真的不是在發酒瘋。


  “算了。”有魚自言自語,轉去穿衣。


  說也奇怪,玩完封淡淼後他莫名輕快,之前壓抑的情緒煙消雲散,頓時感覺餓極了,想起今晚隻喝了一碗湯和幾串烤肉,得好好補補。“宋辛,老鴇?媽媽們!上菜,有沒有!”


  “有!”


  幾個仆人端來了大魚大肉,宋辛重新點上了燈,伺候有魚用膳。


  宋辛坐到有魚身旁始看清有魚的模樣,縱橫妓場她見慣不驚,臉不紅心不跳地提醒有魚:“宸王,你胸口,該擦一擦。”


  有魚俯首一看,臉瞬間紅了,連忙拿起絲絹狠狠地搓,自我辯解,怒罵道:“誰!誰打的噴嚏,把痰和鼻涕噴我胸口上!”


  宋辛半閉著眼,靜默的看有魚裝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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