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今日的弈棋無人贏得了柏通,諸王陸續乘船回了客宅。本站地址更改為:,手機閱讀更改為
“明日先生便要同諸王聊家國社稷,以此決定輔佐誰,願諸王今夜一場好夢,明日能得願以償。”
門童一張巧嘴晚別了眾人。
在大家崔頭喪氣的時候,虞米糯這老頭卻喜慶洋洋,就在晌午采藥的時候他遇到一名獵夫,隨意聊了幾句,獵夫見他人好,送了他一頭逮到的小野豬,現在老頭在小廚房裏忙得不亦樂乎。
有魚苦悶地走進廚房,見他置身事外,不悅道:“祖父,說好來幫我的怎麽隻顧著吃啊,快幫我想想法子。”
虞米糯忙顧自己的活,自詡道:“山珍野味豈可辜負,我年輕時還當過廚子,稍等片刻,一鍋上品烤乳豬即將出爐,今天你可大飽口福啦。”
鍋裏飄出渾厚的肉味,真惹人嘴饞。有魚咽了口水,扮回自己的注意力,止住虞米糯手頭的動作:“那也不抵柏先生重要,我沒胃口,你先幫我把這件事結了吧。”
虞米糯一勺子重重擂了有魚腦門:“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怎麽撬開別人的嘴巴,用手?”
有魚疼得緊緊捂住腦門,一臉憋屈:“用什麽?”
虞米糯恨鐵不成鋼,又擂了有魚一下:“用錢、女人、美酒和虞氏烤乳豬。”
“你這麽說我不就明白了嘛,”有魚蹲到一旁積極地幫虞米糯添火,“不就是賄賂。”
虞米糯蹲到一旁歇息,一邊指揮有魚做菜,一邊道:“這叫投其所好。”
“哇,好香呀。”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門童尋著香味進來,饞嘴道,“你們煮的什麽呢?”
“乳氏烤虞豬,”等等,感覺哪裏怪怪的,有魚連忙改口,“額,虞氏烤乳豬!”
小門童雀躍歡呼,拍手道:“太好了,柏先生最喜歡吃烤乳豬,待會兒給我一份好嗎,我捎給先生去。”
老頭一看見小鮮肉就歡喜,上前抱住小門童,布滿皺紋的手揉著小門童肉滾滾的笑臉:“待會整個豬蹄都給你,不過得我去捎給你家先生,你帶路好不好哇?”
小門童收起笑容搖搖頭,恪守本分,一臉嚴肅:“不行的,先生不會見你的,這樣對別的大王不公平。”
虞米糯捏了捏小門童白嫩嫩的鼻子,解釋道:“我去跟你家先生下棋,不談其他,懂嗎?”
小門童甜甜地笑了起來:“那好吧。”
小孩真是好騙。
片刻之後滿滿一大鍋的紅燒烤乳豬終於出爐,肉香伴著騰騰熱氣溢出來,肉色鮮亮,有魚一點也不想拿去分享。
虞米糯信守承偌,割下一塊肥美的豬肘子給了小門童,然後取來兩個大碗,挑著割下幾塊好肉裝進去,一碗準備捎給柏通,一碗遞給有魚:“這份拿去給舒晉,剩下的你和田惢愛怎麽分怎麽分。”
有魚不甘地怒了嘴:“你怎事事都惦記著他,外麵還有五個王呢,你是不是想好召喚神龍?”
“怎麽說話呢,舒晉以後會是你的盟友,現在不討好他,以後有求於他時再討好,不顯得虛偽嗎。”虞米糯說罷,隨著啃豬肘的小門童走了出去。
說得也有道理,可這不代表他跟舒晉“冰釋前嫌”。那天是誰拆的橋,是誰弄塌了石板路,是誰在狹口堵上巨石,他要是還供著舒晉他就是聖母瑪利亞。有魚不懷好意,將碗裏的肉塊倒回鍋裏,拿起筷子在鍋裏挑挑揀揀,挑了好一陣,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豬鞭呢?”
這時聽得遠處傳來老頭的嘲笑聲:“是頭母豬!”
“靠!”有魚憤懣地扔下筷子。老頭的心跟明鏡似的。
有魚悶悶不樂地將倒進鍋裏的肉揀回碗裏,轉去敲響舒晉的房門。
舒晉在清理膝蓋上的傷口,傷口卯得像個饅頭,又紅又腫,逢上冬季估計一兩月都好不了了。聽見有魚敲門,他本不想理會,但看見門上的影子端著一碗糧,才勉為其難開口道:“進來吧。”
有魚進門把一鍋烤肉放到舒晉身前的桌上:“虞先生親自給你做的,手藝不錯。”
屋內有燈火,舒晉抬頭凝了有魚閃閃躲躲的眼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低頭繼續清理傷口:“宸王該不會在裏麵噴滿唾液了吧。”
有魚哂笑了一下,湊近舒晉,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道:“我就知道酈王會這麽想我,所以我沒噴,哼哼。”
舒晉臉色一時難看,沒有理會有魚,剛好他也餓了,執起筷子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吃進嘴裏。肉汁和醬汁在嘴裏慢慢暈開,這滋味…舒晉越嚼越慢,念舊感一時湧上心頭,放下了筷子沉默不語。
“怎麽,有毒?”有魚看舒晉的反應,好像當真吃到自己的口水似的。
舒晉深深吸了一口氣,捂住額頭,模樣有點難受,然後雙眼竟濕潤起來。
“我口水沒毒吧?”舒晉居然落淚了,有魚越看越覺得奇怪,慌了,“酈王沒事吧,待會不會口吐白沫吧?”
舒晉一聽當即回了神,連忙坐直身子,眨了眨眼睛:“你當真在裏麵噴了…”
“嗯嗯。”見舒晉沒事,有魚眯著眼睛點頭,其實他壓根沒噴。要打要罵他認了,可何時見過舒晉這樣。
舒晉發飆,忽的掀開了桌子,喝道:“你出去!”
舒晉這會子眼神裏不僅有怒火還有哀傷,有魚意識到自己觸碰了他的禁忌,連忙跑了出去。
老頭要是知道自己把舒晉弄哭,不會跟自己斷絕關係吧?不行,得回去討好他。有魚折了回去,站在窗外道歉:“其實我沒往肉裏噴口水。”
隻見那隻碗被扔出來,在紙窗上砸了個大窟窿,隨後傳來舒晉的怒吼:“走!”
幸好有魚躲得快,不然肯定中招。有魚臉塞進紙窟窿:“我可以走,那你別跟老頭說哈。”
這時一把劍捅了過來,有魚頭一縮,拔腿就跑。
這頭有魚犯了事,那頭虞米糯也悶悶不樂地駛船回來。有魚跑過去扶虞米糯:“祖父怎樣了?”
虞米糯雙手插/進衣袖裏,一邊走一邊憤憤道:“你說柏通這老頭奇不奇怪,非說我在碗裏噴唾液,我是那種無趣的人嗎?”
“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有魚透了口氣,上梁不正下梁歪,這下哪怕惹舒晉的事露餡了,虞米糯也不好責備自己什麽。
虞米糯頓住腳:“你什麽意思?”
有魚攤開手作出一臉無辜相:“沒…我哪有什麽意思。”
虞米糯繼續往前走,歎氣道:“柏通被我惹毛了。”
事情不妙,有魚懵了,攔住虞米糯: “你有沒有說我們是一夥的?”
“說了,我說是你派我來的。”
有魚一怔,連忙攆虞米糯往回走,生拉硬拽把他拖上船:“你現在回去,跟柏通說你是跟舒晉一夥的。”
“嗯?”虞米糯雙眼發亮,模樣恍然大悟,舉起大拇指讚歎,“有見地!”
有魚自豪道:“就是嘛,一舉兩得。”
虞米糯臉色忽然一冷,伸手掐住有魚耳朵開罵:“你當柏通無知嗎,你這腦袋怎麽就不得勁呢!”
“哎哎!”有魚蹭開虞米糯的手,揉著辣疼辣疼的耳朵,“我這不是想讓你回去跟他道個歉嘛,我請你去替我說好話,這下弄巧成拙,萬一他厭屋及烏,明天不待見我怎麽辦。”
虞米糯倚靠在船木上,深邃的眼睛仰望星空像看一幅未來的畫卷,麵色無奈:“我正是勸他歸順我們才惹怒他的,總之咱沒戲了。”
有魚的希望一下子落空,癱倒身子靠在虞米糯身旁,失落道:“那他看中了誰?”
虞米糯傍住有魚肩膀,寬慰道:“亦不是說看中誰看不中誰,有一種優勢叫親戚關係。”
“哦,懂了。”有魚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一開始就沒戲,還瞎折騰,不過知道了也好,反而輕鬆了,總之已與柏通無緣。有魚好奇道:“那誰跟柏先生有親戚關係?”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無奈呀無奈,今晚收拾東西,明天好打道回府。”有魚站起身,拍拍屁股要回房。
“坐下來!”
虞米糯突然一聲嚴厲的怒喝嚇得有魚一屁股坐到船板上。“又怎麽了?”
“雖說他不會選你,明天你也該去見他,多跟文化人交涉虧不了你。”
“你這語氣怎跟我老爸似的,”有魚不解,“我去了不是白搭嗎。”
“我今天教你一個道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在‘道’麵前,親戚關係就是渣渣。”
有魚豁然開朗:“祖父,你的意思是叫我挖牆角!”
虞米糯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
“那我怎麽挖?”
虞米糯使出他那豐富的肢體語言,身臨其境地演給有魚看。“換上你迷離的眼神和厚顏無恥的嘴臉去衝他微笑,像這樣。”
“咦~”有魚看著這“婆娑”的畫麵,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臉嫌棄,“我才不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