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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撒水拿魚

  黔州郡守陳庸得知汝軍來犯,早已做好備戰計劃,整兵待發。城牆上布滿弓/弩手,投石機就緒,城門外是呈凹字形布陣的五萬鐵甲雄師。陳庸練兵有術,刑將士們萬眾一心,士氣銳不可當。


  汝軍與刑軍相隔千米,遙望黔都城外黑壓壓一片人頭,與晦暗的天氣“相得益彰”。這是語文書上出現過的場景:黑雲壓城城欲摧……


  有魚看得心驚膽戰,身上寒毛豎起,深深吸了口涼氣,下意識的移馬靠近封淡淼身旁。


  尉矢咽下一碗烈酒壯膽,把酒碗摔得粉碎,用道不出意味的眼神瞥一眼坐在馬背上悠然的封淡淼,然後囑咐舒晉:“如果我回不來,把封狗殺了替我報仇。”


  舒晉輕微的點了點頭:“麵具戴久了就有了垢,想你回來幫我刷幹淨。”


  尉矢靜默了幾秒,抬手抹掉額角上的細汗,目無焦距的無奈歎了口氣:“你越發懶惰了。”


  封淡淼聽到兩人的對話,無所謂的扔給尉矢一個錦囊:“談判結束的時候打開它。”


  尉矢接住錦囊,往懷裏放後轉身離開。


  封淡淼從兜裏取出一個類似於眼罩的東西遞給有魚,“汝公如果害怕就帶上它。”


  有魚接過“眼罩”看了看,蹙起眉頭:“用來遮眼睛的?一塊布能做什麽。”


  封淡淼:“你現在用來蒙住眼睛。”


  有魚聽話的蒙住了雙眼,封淡淼的大手捂在有魚的額頭處,“四方郊外田園,有我擋著沒人敢打擾你的意境,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大將軍手掌的溫度暖到心頭,有魚腦海裏顯現出一片鬱鬱蔥蔥的綠意,釋然的點點頭,不假思索道:“我相信你。”


  ——


  尉矢城門口被搜了身,手無寸鐵的去麵見了陳庸,做戰前最後的談判,地點是城門處最高的亭閣,站在亭閣上可俯視全軍。


  陳庸年近五十,為人謹慎多疑,縱橫沙場三十年,是刑朝廷得意的一位將領。陳庸看見來者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生,心生感慨,自嘲道,“想不到尉先生年紀輕輕便敢隻身前來,我年輕時候都沒你這份膽氣。”


  尉矢拱手作揖,謙遜的說道:“初出牛犢不怕虎,晚輩性格魯莽,但願年過半百時能有陳大人你一半的成就,也就功德圓滿了。”


  奉承的話不多說,陳庸話峰一轉,直接進入戰場。“汝兵區區兩萬多人,我軍五萬有餘,占盡地勢,老夫勸你們還是繳械投降,免做不必要的犧牲。”


  “噢?”尉矢眉尾微翹,不緊不慢道,“陳大人說的話正是在下想要說的。”


  陳庸見尉矢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心底細細琢磨起來:這小子何來底氣,是年輕氣盛還是有萬全之策?


  “尉先生可別信口開河罷。”


  “若我軍僅僅是兩萬餘人,我大沒有必要來此與大人談判。”尉矢側身通過窗戶望向汝軍陣營,儼然不敵刑兵人多勢眾,原本兩萬餘人就少,現在封淡淼還派了五千人去放他所謂的鳥。


  尉矢表麵上自信滿滿,心裏卻很不踏實。雖然不知道封淡淼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已身在敵營,隻能信其能,此時若示弱則會輸得更慘。尉矢食指劃過人中,從容的閉上了眼睛:“我軍實有十萬餘人。”


  “哈哈哈,”陳庸不禁大笑起來,要他相信汝軍十萬,他寧可相信公雞能生出母豬。“我還以為汝軍多有能耐,不過是吹牛皮爾爾。十萬?尉先生,信口雌黃還得著邊際,蒼鸞狗賊迎戰我大刑主軍也隻帶了十萬兵馬,你們哪還有那麽多人。莫不是被逼無路,才出此荒謬至極的謊言來嚇唬老夫。”


  尉矢麻木的努了努嘴,就知道陳老人家會有這樣的反應,頓時也覺得自己是可笑至極才會允封淡淼之令來這給別人講笑話。但既然說了,自然要厚顏無恥的說下去。“不論陳大人信與否,眾候反刑是有目共睹,暴刑早在百姓聲討聲中,大人是聰明人,大刑怕是熬不過五年。如今我軍勢在必贏,大人若是招降,我承若您依舊做黔都郡守,保您子孫後代依享尊榮。”


  陳庸鄙夷的哼道:“老夫生是刑國人,豈會做刑國的叛徒。”


  尉矢聽罷腦洞大開,笑眯眯道:“大人此言差矣,封淡淼也本是刑國……”


  “別提那個孬種、叛徒,”陳庸被鬧得怒發衝冠,拿他跟封淡淼比簡直是貶低他的人格,“紈絝子弟何足言論,就算你們真有十萬兵馬封小子也駕馭不了。趙括還會紙上談兵,封小子怕是連兵書都沒看過。”


  “他真的沒看過兵書……?”尉矢腦門卯起#。完了,徹底被耍了。


  見尉矢恍然大悟後的失措模樣,陳庸更是覺得自己是在跟乳臭未幹的奶娃較勁,從未遇過兵家大事如此兒戲。陳庸可氣亦可笑,“莫非封小子在你麵前誇誇其談了?真是愚不可及。‘辭卑而益備者進也’是兵家法則,你若真有十萬兵馬何故來告之我,這可是兵家之大忌。怎樣,犯蠢了?”


  尉矢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底佩服陳庸老謀深算,臉色衰了下來,恨不得馬上回去複命,把封淡淼綁起來狠狠揍一頓。


  “老封他是大智若愚,難道陳公當真認為我是吹噓而已?”


  陳庸孤傲的揚起頭,他甚少自負,但麵對封淡淼那無才後生,怎麽不自信。“不然呢?”


  “既然陳公執意不降,我便回去向將軍示意。”


  尉矢原以為封淡淼會出奇製勝,怕陳庸拿自己做人質囚禁起來,現在想來,當時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陳庸揮手道:“請便。”


  尉矢轉身離開,走得幹脆利落,用灑脫的背景警示陳庸:汝兵不屑你投降。


  “一介莽夫。”


  陳庸自言自語,走向門外俯覽戰場,忽然發現城池兩側的山林樹木隱隱搖晃。卻不是山崗的風在作祟,山風吹過樹林,樹木搖晃應是同一方向,而時下樹木的搖晃亂七八糟,掀起的塵土低矮而寬闊。如此大規模的搖晃不會是飛禽走獸,而是人為!


  陳庸不禁心頭一緊,如若那真是人為,真是汝兵,那黔城豈不是已陷入三麵包圍之勢!莫非,莫非汝軍真有十萬人數!


  此時,隻見山林群鳥驚飛……


  “鳥起者伏!”陳庸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雙手開始發顫,立馬大聲叫喚道,“來人,快把尉失抓起來做人質。”


  汝軍既然擁兵十萬又遣人來告之,這是障眼之法還是實而有之。陳庸頓時頭皮發麻,感到可怕莫測,分不清尉矢是來示弱還是示強。


  尉失隻聽見身後傳來陳庸的怒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連忙從懷裏取出錦囊打開一看,當即氣得咬牙切齒!上麵赫赫的寫著“快逃”,接著後麵畫了一個著重標記,綴著“尉矢你個水貨”。


  封狗你他麽就是個坑!


  尉矢不自覺加快步伐,然並卵,很快就被捆綁著拽回亭閣大殿。


  陳庸一改之前輕蔑的神態,變得嚴肅急迫,凝著尉矢的雙目質問道:“汝軍到底有多少人?”


  “那我說多少人你才肯相信?”尉矢反問道,“況且,在下隻是來勸降的,不知道什麽兵法大道理,至少知道軍機不可泄露。”


  陳庸眼瞳微顫,命令道:“來人,把他拖到地牢裏關押!”


  尉矢:……


  陳庸坐在榻上如坐針氈,談判過了半個時辰,汝軍的號鼓聲響起,震耳欲聾,兩旁的山林樹木晃動得更為劇烈,掀起的塵土由平低變成紛亂高揚。兩軍有約,如果一個時辰內尉矢未還,汝軍即刻發起進攻。而刑兵還在等候陳庸發落。


  陳庸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如果不趕快分兵對抗兩側,恐怕汝兵很快會殺到城中來。陳庸嘴巴顫抖,對身邊副將說道:“一定是障眼法,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尉矢定是來轉移我的注意,汝軍主力不在城門,而在兩側。不然汝兵怎敢大張旗鼓進攻。快,快從城門調走四萬兵馬分別抵抗兩側的汝兵進攻!”


  副將:“是。”


  戰場上,刑兵一部分人馬開始撤離。時機已到,封淡淼握緊手裏的長/槍,大喝道:“攻城,刑兵已中調虎離山計,必須在半個時辰內攻進城斬殺陳庸。誰第一個在城牆上樹起軍旗,其家人免三年賦稅。”


  然而,露出了煞士氣的小兔牙。


  將士們聽罷,如猛虎下山凶悍的衝下山去,揚起一丈高的沙塵,如狂風來襲。有魚騎坐在一個善馬的將士身後,封淡淼衝在最前,兩米長的紅色披風隨風揚起,猶如鮮血般刺眼。


  舒晉背上弓箭衝在盾兵陣列裏,心裏並不踏實,不知尉矢他如何。


  尉矢被士兵推進牢房,外邊傳來了交戰的聲音。尉矢警惕起來,猛地轉身勒住士兵的喉嚨捂死在懷裏。幾個士兵見狀迎麵殺來,尉矢從手腕帶上拔出幾根舒晉給的毒針射出去,把士兵們擊倒。尉矢換上士兵的衣裳逃出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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