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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李傕郭汜殺瘋了

  且道李傕,郭汜領涼騎殺入尤氏堡,鄉勇孱弱漸作不敵,時尤豕高壘法壇,欲施半裏霧術,誰知幾經作法也未能成功,被郭汜一刀劈於馬下,遂尤氏堡上下無一幸免,妖賊信徒全數斃命。


  “眾將士聽令,疾行臨晉城。”李傕將帶血之刃收歸回鞘,駕下馬兒踩踏尤豕屍首,放眼破爛土街盡是殘肢斷臂。


  “是,將軍。”


  繼,涼騎折返出堡,恰逢別鄉土豪領私兵來援尤豕,李,郭與之複戰,輕鬆取勝…………


  話歸長安城,見陳府。


  陳道與董白的婚事已籌措數月,府宅布置趨於完善,但蘇氏心細,今晨又與張世平出門采辦。


  正堂中,陳道著常服,依案靠坐,讀些文筆雜記,張家主事在側,時時添酒入觴。


  約有半個時辰,門外來了通傳,盧亭攜幼弟盧毓前來拜會。


  “且收了案上雜物,備些棗餞,放於盧家小弟案上。”陳道起身舒展筋骨,快步迎至庭院,與盧家兄弟會麵。


  “子室,難道尋不到貧道門戶,怎此時才來?”陳道躬身一拜。


  “仲定說笑了,仲定朝事繁忙,亭不忍擾之。”盧亭麵存羞愧,盧家不複當年,盧亭也知陳道顯貴,故不願落了上門乞助的非議。


  “貧道隻一閑散人,昨日是酒徒,今日也是酒徒,子室何須如此在意他人眼光?你我相交,情誼猶在呀!”陳道執盧亭之手,憶說昔年河畔垂釣之趣事,責怪盧亭落了凡俗,君子相交,不益如此。


  盧亭連連點頭,遂三人步入堂中,盧亭引出幼弟為陳道介紹:“仲定,此乃我家幼弟盧毓,字子家。”


  盧毓隻十歲年紀,上前行禮做的周到,可歎盧氏家風:“毓拜見仲定先生。”


  “十載匆匆,舊歲子家在繈褓之時,貧道還抱過呢!二位請落座。”


  陳道笑意濃鬱,又談起了舊事,追緬了幾句盧植。


  “多謝仲定寬慰。亭此來有一事相求。”盧亭到長安之後一直居住在皇甫嵩府上,這件事也是義真公的意願。


  “子室,但講無妨。”人之境遇跌宕起伏,一時榮寵終歸寂了,隻要盧亭開口,陳道豈有不助之理?

  “遵義真公所言,亭欲將子家拜於仲定門下,仲定可否願意?”盧亭話語剛出,盧毓起身持弟子禮落拜,軀體微微做抖,景桓侯的門生是何等殊榮。


  陳道目色收斂,沉吟片刻:“也罷!不過貧道嚴苛,子家怕要吃些苦頭了。”


  皇甫嵩手握三萬餘司隸卒,今日他既表態,陳道也不能駁人臉麵。


  “弟子拜見先生。”盧毓道。


  “自明日始,子家便來府上習文,為師會時時抽查,若應答不上,定不輕饒。”雖是利益所起,但陳道絕不誤人子弟。


  “弟子明白。”盧毓也期許成為田子泰那般人物,做得一州謀主。


  繼,盧氏兄弟告辭。


  午時,陳府後門又來了兩人,張家主事將二人指引至內院,奉茶招待。


  約有半刻,陳道推門而入,會麵來者。


  “嘉謀兄,巨龍兄。”陳道拱手施禮,這二人正是當日士族謀逆的挑唆者,大司農周忠與少府裴茂。


  “為公先生,左馮翊王,宋二人已舉兵,不日便會攻至長安城。”裴茂呈上士族密議文信。利益關頭有人向左,即有人向右,士族不可滅,但可更迭。河東裴氏選擇倒向雍帝。


  “此信中還附有各縣作亂士豪名姓,以及粗略人數。”周忠本不想參與此事,但陳道給他寫了六份密信,一一陳列利弊,這才打動了廬江周氏。


  “二位兄長實乃漢室頂梁,貧道拜謝了。”陳道人接卷一一細覽,這些人朝廷皆留不得,水深水淺,隻有試過方知。


  “為公先生,該製止了,若是再等,忠隻恐各縣百姓不知情而做依附,漸成尾大之勢。”周忠知道這是一次血洗,但牽連無辜就得不償失了。


  “不,還需時日,魚兒還未盡數浮出水麵,貧道要一勞永逸。”陳道已下令三輔各營據守不出,就讓這把火燒得更烈一些,哪怕土豪聯軍圍了長安城也無妨。


  周忠無奈搖頭,陳道終是和王允撕破了臉皮,士族高官的推波助瀾功不可沒,但他們真的能承受這道人的怒火嗎?

  “二位兄長不宜久留,待功成之日,貧道為二位兄長把盞。”陳道下了逐客令,這場戲還得繼續唱下去。


  “我等告辭。”


  遂,周忠,裴茂二人疾出府,掩蹤各自歸家。


  傍晚,典農校尉段煨過府拜謁,席間幾十歲的段忠明竟落了淚。


  “仲定先生,煨悔不該聽李,郭二賊的讒言,讓其奪了末將全營兵馬,煨有愧於先生信任。”段煨氣急敗壞,恨不得將李,郭二人生吞活剝。


  “段校尉忠厚仁義世人皆知,隻恨李,郭二賊狡詐,此事不怪段校尉,貧道已向陛下請了旨,擢段校尉為典農中郎將,赴右扶風陳倉駐軍屯田。”陳道從錦盒中取出旨意交給段煨。


  段煨一時間發愣,他今日才到長安城,陳道已經準備好了聖旨等他,似乎事先預知一般。


  “段將軍還不領旨謝恩?”陳道正襟危坐,麵色嚴謹。


  “末將領命,可是……,仲定先生煨手下無兵,如何在陳倉縣屯田?”段煨雖是種田修農的好手,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貧道予你一份書信,將軍可憑此信去槐裏城借兵五千,之後貧道會再送兵馬入陳倉,以資農事。”陳道又從另一個錦盒中取出書信。


  “煨多謝先生!”段忠明此時腦中有些混亂,自己丟了兵馬,不僅沒有受到責罰,而且還升了官,這可真是世間奇事。


  ………………………………


  話轉李傕郭汜,自二人領兵出華陰後,洛水沿岸的土豪鄉勇似乎都著了魔怔,不由分說便攻擊涼州營,李,郭二人兩日一小戰,三日一大戰,雖次次取勝,但軍卒疲乏,行進速度越來越慢。


  是夜,見芮鄉臨水寨主營帳。


  “本將受不了!朝廷為何如此折磨我等?要戰便戰個痛快,三五偷襲,日日暗矢,真是讓人憋悶。”郭汜拍柱怒罵朝廷兵甲小人行徑,全靠這齷齪手段折了己營兩千人馬。


  “昔日聽主公說張安行事鬼祟,如今一見尤甚之。幸好我營戰力強勁,不然早被這些小股兵馬磨去了士氣。幼瀆且再忍些時日,等出了臨晉地界,定不會有這麽多的伏兵。”李傕立於圖前,神色平靜道。


  “稚然兄,隻怕我等未出左馮翊,兵馬先折一半。”李傕郭汜此去涼州,手中的兵甲是與韓遂等人談判的重資,兵甲越少越不會被涼州豪族重視。


  “先出雍州再議吧!”李傕眼泛血光,殺了這麽多人朝廷豈能容他,唯拚死闖出一條生路。


  “唉!也隻能如此了。”郭汜哀歎低頭,從未想過左馮翊的路會這般難走,此刻隻期許自己莫要被腰斬於市。


  翌日,李傕,郭汜兵行臨晉,又遭遇大小數十股伏兵,皆斬之。後走合陽縣境,大小戰事亦不斷,兵馬折損嚴重。


  話歸高陵城。


  時王宏,宋翼起兵,京兆尹,左馮翊土豪多依附,至高陵境內,已連軍近四萬。


  中軍帳,王宏列主帥席,下坐大姓兵長十數人。


  “諸位,我等今日聚義,隻為匡扶漢室,迎帝入關,鏟除在朝奸佞,還政清明。”


  正值王宏侃侃而談之際,帳外來了一卒,是其遣派去接應洛水一帶土豪的傳令兵。


  “使君,大事不妙!”傳令兵倉皇跪地開口。


  “何事如此慌張?”


  “洛水沿岸,血浸土壤,眾家土豪無一生還。”傳令兵至今還記得那般景象,雙手微微顫抖。


  “何人所為?”王宏驚起作問。


  “聽那土豪逃兵言,華陰潼關方向來了一支驍勇勁旅,專尋土豪兵馬,沿路劫殺,所到之地,人畜不留。據悉已有近兩萬豪族私兵沒於其手。”


  李傕郭汜向北逃涼州,眾土豪人馬向西匯聚長安城,雙方縱橫一挫,關內東側的土豪兵全被這兩個涼州殺才絕了戶,在那洛水未起事的土豪口中傳的更邪乎:隻要今日敢舉旗,明日必遭全族荼毒,此神出鬼沒之兵,乃天降也。


  “朝廷兵馬動作如此之快?諸公,吾輩不可再等,需速速趕往長安城,擒殺陳為公。”


  “願從使君吩咐。”


  出師不利,先折一翼,王宏此刻唯有加快行程,在朝廷兵馬趕到之前,先攻破長安城,取了陳道頭顱,屆時再以陛下之詔,平複各軍之怨。


  值此刻,宋翼不顧衛士阻攔衝入帳中,高聲朗喝:“王宏!事已敗露,不可強行為之!”


  “推出去,斬於轅門,以正軍心。”


  “王宏!汝敢殺我!”


  “有何不敢?來人!”


  王宏此刻當然知道前路凶險,但後方已是懸崖峭壁,他如何做退?


  遂,甲士將宋翼斬於營外,梟其首掛中軍大纛,人人皆畏之,即隨王宏出高陵,直奔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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