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枯因子論
工具人健身醫生，是因為對方救過自己一次命，他本來是打算在對方危難時刻用盡生命來報恩的。
結果陳男讓他來科研室報恩，現在看來，他的一條命也就值打掃衛生，還有在偶爾幫對方整理資料。
真是廉價啊！
高典開始感歎自己的人生好幻滅，一點價值都沒有。
“這些資料有什麽重要的嗎？我看你最近一直在研究這個。”
而且還是通宵研究，幾乎日夜不合眼的，足以看出陳男對這份資料的重視。
陳男放下報告，揉了揉幹澀的眼睛，伸手要拿旁邊的眼藥水。
但是高典將眼藥水奪走了。
“你是醫生，不會不知道眼睛疲勞需要休息才有用吧？眼藥水這時候沒用，你已經太久沒睡覺了。”
“給我。”陳男平靜地說道。
高典苦笑：“你注意點身體，還有你這脾氣也得改一改，這樣下去，你真就要單身一輩子了。”
“不勞你費心，”
陳男克服心裏障礙，將眼藥水直接滴在眼球上，“你最好先看看自己有沒有人要，在幾個星期前，還有人想要我陪他上床，足以證明我想找.……老公比你找老婆容易得多。”
高典繼續苦笑：“我就不問是誰想和你上床了，但我還是想說對方隻是找女朋友，你搞得那麽僵硬做什麽？”
“找女朋友不就是為了上床嗎？”
陳男一臉平靜地說著震驚高典世界觀的發言，“我隻是把目的說出來了而已，你們男人真是死要麵子，而且我哪有時間陪男人。”
“那你以後也不可能搞一輩子科研吧？”高典說道。
對方似乎一心撲在科研上，未來真可能和機器過一輩子，對方作為自己的救命恩人，高典自然不希望對方落得一個孤獨終老的結局。
可是陳男似乎自己不在意。
“我可以看成是你對我的關心嗎？”陳男閉上眼，靠在椅子上。
“不過你還是關心下自己的終生大事吧，你不是長詩那邊過來的人嗎？最近地域黑可是很常見的。”
高典撓了撓頭，終於拋出炸彈。
“其實我已經訂婚了。”
“哪家姑娘瞎眼看上你了？”陳男嘲笑道。
“你就不能祝福我一下嗎？而且我好歹在這邊住了兩年了，還是名醫生，也算得上是工薪階層了！說的好聽點，都可以是上層人士了。”高典反駁道。
“好好！那和你上床的姑娘漂不漂亮？”
無視了陳男赤裸裸地汙-穢詞語，高典有些羞澀的說。
“她是我的鄰居的女兒，我們一年前就開始交往了，最近訂婚了。”
高典有些不好意思臉紅地說道：“男哥，其實吧，你也該找個男人嫁了吧！隻要你稍微壓抑一下自己的本性，想要交上男朋友簡直輕而易舉！”
陳男靠在椅背上，搖晃著修長的雙腿，即使是染了灰般的衣物，也難掩麗色。
“其實以後我就要為婚禮做準備了，過陣子就不能來了。”
“行，那我就批準你放長假了。”陳男擺了擺手，重新睜開眼，鋒利的目光如刀，但是裏麵的血絲依舊。
他們兩個本就沒有條約合同，高典來這裏工作完全是自願，他也隻是出於禮貌和對方說一聲。
高典這時候忍不住繼續說道：“我老媽曾和我說過，女人不結婚，不是因為對男人不感興趣，存粹是眼光高，她就吃過這樣的虧。”
說著，高典眼睛忍不住瞟向陳男，如果除去那糟糕的性格還有品行，隻看臉，對方應該會有很多人願意娶。
不，應該說，即使現在也有很多人找對方交往，結果全軍覆沒。
“別廢話，快工作了！”
陳男拿出報告，繼續開始分析。
行吧，當事人都不在意，自己在意那麽多做什麽？
高典翻出報告，歎了口氣，重新開始排列的數據。
“唐楠白因濃度指示？”
白因是白枯因子的簡稱。
高典看向這一項，上麵的白因濃度如平方曲線一路攀升，高典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
白枯濃度是指由身體上的白枯所製造的特殊物質在血液中的濃度，這種物質能夠與空氣中的物質交響眾鳴，進而產生能力的初始化形態。
換句話說，白枯因子是由白枯生產帶來的副產物，但是這種副產物恰好賦予了人類能力，人類的能力完全靠血液中的白枯因子來維持。
這一結果就有了新論，白枯產生白枯因子，所以隻有有白枯的人才擁有能力，這是常識！
但是前幾天，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高典冒死檢查了一遍唐楠的身體，用了X光掃描，徹底確認對方體外體內都不存在任何白枯，是曆史上已經滅絕了的純血！
但結果就是對方身體內竟然有白枯因子！雖然極為少量，甚至不到一個正常上人白枯因子的1%，但這已經是奇跡了！
和城主還有秘書那兩個高中畢業的人相比，高典本身是從醫科大學畢業的，所以他才會如此如此詫異這件事。
除了奇跡還有什麽能說明這件事？那可是突破所有純血人類自古以來的0的界限！誕生的與世界抗爭的奇跡！
就像是水生生物進化到陸生生物一樣，即使隻是一小步，卻有著巨大的意義。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一個遲來的奇跡，高典甚至懷疑這個發現會震驚世界，但在這個時代裏，這隻是一個醜聞而已。
一個其他人都不願意接受的醜聞。
但現在，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他竟然看見唐楠體內的白枯因子在短短幾天內暴漲！
從正常上人的1%直線漲到了120%！跟坐飛機一樣，他差點嚇得想要回去繼續信仰教會了。
“唐楠體內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沒有白枯也能產生白枯因子？而且還漲了！這可不是炒股票！這簡直就像是在告訴我們至今以來研究的東西都是假的！”高典難以置信地問道。
“但這一切都產生了，那就隻需要我們去分析了，這隻能證明我們以前研究的沒有想到這種常識外的東西。”
高典在長時間的震驚後，終於恢複了思考能力，這讓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男哥，一般來說，能力者覺醒是在白枯因子超過界限後就會覺醒吧？”高典問道。
“我知道你的疑惑，”
陳男聳了聳肩，“你是想說為什麽唐楠體內白枯因子超過正常閾值，但是依舊沒有覺醒吧？”
高典點了點頭。
“這點似乎和唐楠本人有關。”陳男思索道。
“他的血液中似乎有種物質，能夠壓抑住白枯因子的暴動，這種物質目前我們還沒辦法解析，”
陳男從電腦上調出有關這種物質的圖片，還有上麵的資料，看得高典頭暈目眩。
不過高典還是盡自己全力理解。
“我們暫時叫它抑製因子好了，”陳男拿筆敲了敲桌麵，清脆的響聲在科研室內回響。
“因為這種物質目前隻和白枯因子發生頡頏反應，而和白枯因子不同，它似乎對人的機體沒有任何影響，”
高典勉強從中提煉出關鍵信息答道：“那就是它阻止了唐楠覺醒嗎？”
陳男皺眉：“不，這與其說是阻止，倒不如說是保護。”
“保護？”
陳男點了點頭：“雖然不清楚唐楠體內白枯因子的來源，但是白枯因子就是白枯因子，你還記得5年前的那場實驗嗎？”
“額，你說的是.……雨巷的白枯因子轉入實驗？還是血研所的白枯電療實驗？”
高典看著陳男越來越失望的眼神，頓時心虛的別過了頭，要說5年前的實驗誰記得啊，近一年的他可能還記得一點。
沒想到工作了還有這種宛如見畢業導師的問答場景，而他就像是論文全是瞎編，但還是要扯出個所以然的學生。
陳男沒有繼續等高典回答，說道：“是存世教的白枯剝奪實驗。”
聽見存世教的名頭，高典愕然轉過頭看向陳安。
他想要在對方那一張麵無表情地臉上看出什麽，但是對方就像是人偶般，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但是對方竟然就這樣冠冕堂皇的將那場滅絕人性的實驗脫口而出，想
起那場實驗時，發生的事，高典甚至感到了恐懼。
為什麽對方會提起這個實驗？
醫院外，唐楠伸了個懶腰，重新站在醫院外，看向周圍燈火通明。
空氣中微濕，現在正在下小雨，天上的黑雲卻像是要壓下來般，盛滿雨水的熔爐正在傾覆。
“今晚上可能有場大雨，得趕緊回去了。”
站了不久，他就等到了司機師傅，這一次不是什麽危險地點，司機很快就把他載了上去。
“小夥子，去哪裏？”司機的語氣有些顫抖，但唐楠沒有在意。
“去素淨小區。”唐楠說道。
“好。”司機簡短的回答。
車子很快就啟動了，外麵的景色飛過，唐楠開始整理最近發生了的事。
說實話，最近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他有點整理不過來。
首先最重要的事，存世教為什麽要把他稱作聖子，他身上有什麽東西嗎？自從蘇醒到這個時代，唐楠總是疑神疑鬼。
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稱自己為聖子，而自己身上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能讓對方認同？
他打開手機，在網上查找存世教的資料。
上麵的百科內容極其有限，但也能提取少量內容。
唐楠認真看了起來，存世教是近百年出現的新型邪教，與之出現同時，曾有百年曆史的荷城覆滅，上千萬人在那場劫難中死亡。
存世教在誕生之際便受到了所有城市的通緝，以及世界盟約的懸賞，作為近代史上新興的最具破壞力的恐怖組織，他成功獲得了這一百年來第一次的組織密令。
所有加入存世教的人都將與世界為敵！世界盟約散布了大量的懸賞令在存世教上，但是至今為止也隻有一些小嘍囉漏網，沒有一個高層被逮捕。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初荷城覆滅後出現了第一個A級懸賞犯，神墜，如今早已查無所蹤。
唐楠正翻著翻著，就發現沒有了，就連神墜都隻有個代號，連具體樣貌死沒死都不知道。
這就跟看小說看一半結果斷章了！
這百科怎麽這麽垃圾！
而且上麵的訊息可能都是爛大街的，真正要問的，還是隻有去相關人士了解，不過還算有個大致的了解了。
大致就是他不知道為什麽成為了一個世界公敵組織的高層人員，看著上麵發紅的懸賞金，唐楠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城主知道這個消息。
不然哪天自己在大街上被抓了都還不知道為什麽。
現在想一想，如果自己被抓，很可能是因為城主去女仆咖啡廳缺錢了。
唐楠打了個寒顫，多麽可笑的落網理由，自己怕不是要被後人笑死，但事實是他壓根就不是存世教高層。
“也許是對方認錯人了吧！”唐楠安慰自己。
但是他每每回想起當時紅冠看向自己的場景，他都不覺得對方老眼昏花了，那眼睛中就像是裝著偌大的野心，在坎坷中前行。
“唉，師傅，你說人生為什麽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呢？”
師傅喘著粗氣說道：“可能是你得罪了什麽人吧？”
“不可能，我平時那麽友善好客，人送外號，和平哥，更何況我才剛來這裏幾天啊！還不到10天呢！已經比我過去加起來都要刺激了！”
唐楠繼續絮絮叨叨地嘮嗑，但是師傅不再說話了，而是喘著粗氣，肺腑中仿若有風箱在拉動。
這師傅不會是有什麽病吧？
路上車流量減少了，過很久才能看見一輛車經過，雨也漸漸下大了，周圍的建築漸漸矮了起來。
“不對！快停車！”唐楠突然怒斥道。
但是司機的手依舊放在方向盤上，隻是喘息聲更濃重，通過後視鏡，唐楠終於發現了對方眼中，滿溢出來的恐懼。
他想要做什麽？
唐楠要去的素淨小區，是位於城中央，那是在城市中繁華地段憑空抽取出來的一片靜謐之地，所以即使不認識路的他也看出不對勁了。
這附近不僅人煙稀少一點繁華樣貌都沒有，車流量少，甚至連高一點的建築都沒有！這不是通往素淨小區的車，這是在開往城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