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寬的抉擇
眾大將心驚膽顫，後退一步，齊齊看向身邊，向東組長推薦身邊的人非常合適。
平時吵得天翻地覆，搶奪任務，爭取功勞的一群人，此時一個個都在推諉，那謙虛的樣貌，堪比孔融讓梨。
東組長咳嗽了聲，麵色嚴肅道：“這次如果案件能夠解決，那他將是下一任的組長候補。”
眾大將猶豫了，但還是不敢上前，命都沒了，候補有啥用？更何況這次任務成功的可能性不比彩票中大獎的可能性小，任務一失敗，直接身敗名裂，沒有任何機會。
司機在一旁慢悠悠地看著月光打遊戲。
最近幾年巡邏隊雖然風氣改善了許多，不再被上人所控製，但是多數人沒有經過大場麵，這裏的組長都是近幾年上任的。
而在那之前，新城的科研區發生了著名的百鬼夜行事件，導致巡邏隊一度死傷慘重，東組長也是在那個時候脫穎而出，但也正是因此，現在的隊員基本沒有經曆過重大的危機，難免會有些恐慌。
這樣下去到底能不能挺過去啊，司機歎了口氣。
“你不去幫忙嗎？”
司機抬頭看向四周，發現沒人和他說話，直到低下頭才注意到，是月光在和他說話。
“我記得你似乎是上一屆巡邏隊的教官吧？”
如果不是確定了是月光在說話，司機都以為對方真的隻是來打遊戲的，他也不奇怪對方為什麽會認得到他，畢竟他有沒有隱姓埋名，隻要上網隨便查查就能找到他。
不過能了解他和東組長之間的關係，就表示對方並不是真的過來鹹魚的，起碼準備工作還是做好了的。
不過這種一年都難得一見的場景，司機怎麽可能去攪黃呢？他還坐等吃瓜呢！
“我隻是一個司機而已。”
他坐等著這場鬧劇繼續，想看東組怎麽收場。
但就在這時，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推開了側門，走了進來，
迎著光，他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人群的前方。
環繞了一圈眾人愕然的眼光，最後他說道。
“讓我來吧！我願意接受這次任務。”
其他人都一臉愕然地看著他，而東組長則麵無表情。
這個人赫然是出了問題正在被調查的金寬。
“金寬，你的責任區裏出現了那麽大的問題！你有什麽資格在接受這次任務，而且還沒有確定你洗清了嫌疑！”有人質疑道。
其他隊長雖然未說，但眼神裏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你接受了原肖的賄賂，現在你的職位都還在審核，有什麽資格來到這個地方。
但金寬很平靜，甚至有些可怕，他看向說話的人。
“那你要接受這次任務嗎？”
那人搖了搖頭。
“還是你？”金寬再次問旁邊的人。
不等那人反應，他再次問向其他人。
“還是你？”
他眼光逼視著所有人，但沒人和他對視，所有人移開了目光。
“你看，你們都不願意，而我剛好願意，理由就是這麽簡單，我願意主動請纓。”
“但是你還在調查期間，你和原肖的關係還沒有講清楚呢！”其他人說道。
“我也知道我履曆不佳，甚至和原肖扯上了關係，讓在座的各位無法相信我，但是，古代不是有將功補過的說法嗎？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就好了用這次危機來證明我好了。”
那人還想說什麽。
金寬再次堵住了他的嘴：“更何況，選擇的是東組長，不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東組長身上，就像是原告與被告在激烈的辯駁後看向法官，這一切的爭論，隻有法官能判決。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東組長拿出了人事部門早已打印好的任命書文件，在上麵隻等簽上名字。
態度已經一目了然了，眾人默然。
金寬並沒有得意，而是臉色難看的接過了這份任命書，鄭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一刻起，他將是這件案件的次要負責人，僅次於東組長。
但同時，這也是一個背黑鍋的職位，出了事，他要占大部分責任，而有功勞，自己隻能占小部分，金寬很清楚，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眾人似乎都想明白了，於是默
默的接受了這場安排。
司機看到最後，輕笑道：“不愧是東組，早已經將名額定下了嗎？嗨，你怎麽0-21了，你一把還沒輸？”
“畢竟高端局，隊友都很給力！”月光說了句實誠話，但司機看罵她的記錄都快可以翻幾頁了。
“你之前說東組長早就決定將金寬定位這次的負責人，那為什麽還要表演一番呢？”月光問道。
“因為需要服眾，如果一聲不響的將金寬抬上去肯定會有人不服，但如果讓金寬自己來爭取就完全沒有問題了。”司機說道。
“更何況除了金寬，也沒有其他好的人選了。”司機補充。
“為什麽這麽說？”月光看向了他。
難得月光對這件事感興趣，司機也就索性回答道：“因為金寬本身能力並不弱，再其次就是出事的就在他的區域，每個組長對自己所負責的區域情況至少清楚，這就減少了地區的麻煩。”
月光疑惑地問道：“可他的區域不是出了事嗎？這證明他並不了解自己的區域吧？”
“額，這可能有東組自己的考量。”司機回答不上，於是將鍋推給了東組長。
司機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你們判決所是怎麽處理地方的事務呢？”
月光重新開了把遊戲，再次慵懶起來：“任務放在紙上，有人願意去接，就拿走。”
“這麽簡單？”
“嗯。”月光點了點頭，表示就這麽簡單。
司機總算知道前幾個月堆積如山的任務是怎麽來的了，到底是判決所裏的人太懶，還是任務太多，總有一個後果，但兩者都讓司機不敢去想。
“那你這次接任務是為了賺錢嗎？”
“不是，”月光皺了皺漂亮的瓊鼻，略顯悲憤，
“是因為這次是強製任務，大部分人都走了，隻有我一個人有空！可惡，我還是個要刻苦學習的高中生！如果成績不好怎麽辦？”
司機看了眼她鹹魚的模樣，完全無法想象她會發奮圖強讀書的樣子，如果真有那一天，興許世界都毀滅了。
“那你有辦法解決夏萊的問題嗎？你和他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吧？”其他人問道。
“沒有問題。”金寬答道。
他整理了下著裝，就像是將要演講的政治家那樣，一臉嚴肅。
隨著裏麵人員的交接，金寬打開門走進門內，完全無視夏萊詫異的目光。
“夏萊先生，又見麵了。”
“怎麽是你！我要求換人和我談！”
“不要激動，夏萊，我們之間還有很多要談的。”金寬將手裏的茶杯送了過去。
夏萊激動道：“還有什麽好談的！如果不是你將我們害到這種地步，我根本不需要坐在這裏！”
當罪魁禍首就在夏萊麵前的時候，他根本無法保持冷靜，如果這裏不是巡邏局，他都衝上去和對方打起來了！
金寬看著他的眼睛。
這是他必須要麵對的一關，既然收受了原肖的賄賂，就該想到有這一天，可惜沒想到報應來的那麽快。
“冷靜下來，夏萊先生，我們都是受害者，我承認，我曾經收受了原肖的賄賂，做出了一些對不起你們的事，但是這些都過去了，現在，我們有了共同的敵人，原肖背叛了我，而你剛好仇視他，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啊！”金寬循循善誘。
看起來夏萊的確冷靜了下來。
“來，喝杯茶冷靜一下吧。”金寬微笑著將茶杯遞在對方身前。
夏萊拿起茶杯，看著茶水裏自己的表情，他在看向金寬的臉，突然，茶水從杯子裏飛濺而出！
來不及躲閃的金寬被潑了一臉！金寬的表情從微笑漸漸轉為冷漠，壓抑的憤怒幾乎要噴湧而出！
巡邏隊的人近乎要衝進門內，擔心發生打架，但是東組長阻止了。
就在所有人憂心忡忡地看著裏麵的時候，夏萊突然笑了。
“好了，我們可以認真談談了，金隊長。”
“你是在玩火！”金寬幾乎要發狂了！
他在警局竟然被一個他曾經看不起的人潑了水，但是他卻毫無辦法！對方掌握著關鍵的線索，而自己剛好又需要。
在這危急時刻，他幾乎要失去理智，你能想象有一天，有一
天，一個你看不起的泥腿子掌握了你生死攸關的關鍵時的憤怒嗎？
而且對方還好不在乎的當著你同事的麵，擺布你！
“金隊長，你現在的表情真實多了，不過不要忘記你說的那句話，冷靜！”夏萊說道。
在深呼吸好幾次後，金隊長終於平息下來，強忍著憤怒道。
“那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可以，我要求保證5個孩子優先安全！”夏萊還是一口說道。
“我同意，但你必須保證你的地點是對的！否則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金隊長說道。
“不就是扔進異石區挖礦嗎？”夏萊笑道，同時反問，
“但是你又怎麽保證你說的呢？”
“我可以簽下協議！”金寬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紙質文檔，遞給了對方。
夏萊隻是掃了一眼便扔在了一旁，任由它在茶水上沾濕，無視了金寬的眼光，看向窗外：“不用了，我相信巡邏局的信譽。”
眾人嘴角一抽，他們沒有從夏萊身上看到絲毫相信，但是終於是拿到地址了，眾人鬆了口氣。
“地址在，被子巷廢棄的地下空洞。”
金隊長皺了皺眉頭，被子巷位於北邊不大的一條商業街旁，但是地下空洞就有點大了，而且據金寬所知，那裏是許多犯罪分子的樂園，有時候還會有黑市在那裏舉行。
這一切都是在城主府的默許下進行的，或者說，這裏麵有城主府的背景，才得以運行。
但是地下工廠並不是隻有這些，地下空洞是一處非常巨大的地區，有多處入口，這是當年改造成破城時，逃生地點所修築的，所以堅固無比的同時，又異常隱秘，入口隻有少數人知道。
被子巷就有一條，用地下空洞當藏身之處很符合邏輯，金寬想到。
但是地下空洞實在是太大了，裏麵結構錯綜複雜，他們想要找人也不容易。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金隊長迅速離開了房間，他怕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以及打人的欲望。
這時候有隊員迅速將另一套隊服遞上來。
“來不及了！先出發！”
金寬指揮著其餘隊員，井然有序地抄起自己的家夥，穿上防彈衣，乘著這段時間，金寬換下了濕漉漉的衣物，穿上防彈衣，帶上夜視儀，再確認所有人都準備就緒後。
隨著車輛引擎的轟鳴聲，開往了早已預定的地址。
“你不去嗎？”月光看向依舊留在原地的東組長。
“我還有其他事要做，昨天不是剛端掉6區原肖買下的廢舊工廠嗎？”東組長說道。
月光自然而然地問道：“然後呢？”
“紅冠在那裏還給我們留了一大堆麻煩等著我去處理呢，”東組長，“而且打打殺殺就交給年輕人做吧，我做一點後勤服務就行了。”
月光懶得吐槽東組長的話，打算繼續開一把，結果發現自己禁賽了！心情頓時不爽，她明明感覺自己才玩幾把就沒了！
‘充電寶’又不幫忙給她改綁身份證，導致她一天才隻能玩幾小時。
“反倒是你，你是判決所派來支援的吧？你不去紅冠那裏嗎？”東組長問道。
“他們並沒有叫我，也就證明不需要我，他們也能自行解決吧？”月光哼了聲。
月光生氣了，金寬對於月光無意間的輕蔑，讓月光打算坐在原地看對方的笑話，她隻是被派過來支援的，並不是自己求著對方讓自己幫忙的。
這是判決所裏的人的傲氣。
“不要和年輕人一般見識。”
月光說：“可我也是年輕人啊！”
東組長愣了下，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他將對方看成了和自己一樣的人物，而完全忽視了對方的年齡。
對方身上擁有著一種難以忽視的氣質，就像是睡著的獅子，即使困頓，也隻是為了更加殘忍的獵殺。
月光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你們吧！不過這次事件不是有一堆受害者嗎？”
“你想做什麽？”
“沒什麽，不過其中不是還有我們判決所的人嗎？我這邊正好有個小麻煩。”月光嗬嗬笑了一聲。
於是一個不為人知的交易在此達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