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間
原肖頓時色變。
就像是應驗紅衣老者所說的話一樣，原肖突然單膝跪地，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叫聲，整個人像是癲癇病人般在地上不停的翻滾！
即使在旁邊看著，唐楠都能感受到瘋了般的劇痛！
原肖手顫抖地從兜裏拿出一個白色地藥品，將裏麵的藥顫顫微微地扔進嘴裏。
但是手一抖，藥掉在了地上。
“藥！藥！”
就像是狗一樣，原肖將掉在地上的藥吃掉，宛如毒癮般！雙眼血紅地不似人形。
“整個世界需要神來指引你們這些迷途的羔羊。”老者將一個血紅色地藥劑瓶遞給漸漸平複的原肖。
原肖喝了以後才徹底回複，不斷地喘著粗氣，就像剛才的隻是一場幻覺。
在原肖平複的時候，紅衣老者將唐楠架起扶起在座位上，順手還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就像是整理儀容的小廝。
但眼前這人即使是原肖也對他敬畏有加，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對方的青睞？難道他們真饞自己身子？唐楠無力地想到。
但現在對方真要饞他身子，他也跑不了了，連拿槍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此時恢複後的原肖拿起刀憤怒地對著紅衣老者：“老東西，你為什麽不早點給我說！”
但是紅衣老者卻依舊毫不慌張地提唐楠整理儀容：“神終於將希望賜給我們了。”
老者抬手在唐楠臉上擦拭灰塵，麵色宛如見到行走於地上的天使，虔誠如最忠誠的信徒。
但唐楠隻覺得頭皮發麻，對方難道不僅饞他身子，還妄圖調教他？
而且他此時有些拿捏不準，他原本想要有骨氣的吐對方一口口水，但是好像對方又不準備殺他。
於是他有些麵露譏諷地看向原肖，試圖挑逗起對方內部的矛盾，但因為太過無力，以至於麵部表情有些四不像。
不過原肖依舊正確理解了唐楠的表情，頓時像隻憤怒的袋鼠般，在原地暴跳，卻不敢上前。
“聖子，不要排斥這一切，所有的苦難終將結束，你將帶領我們走向新的曙光！”紅衣老者如此說道。
他整理了衣袖，重新站起身：“而你的痛苦，是對你傷害我們聖子小小的懲罰。”
咚咚！
有人正在急促的接近樓頂，人未到，但是狂熱的蒸汽上湧！毋庸置疑，便是打死了地鷂的陳虎。
陳虎來到樓上後，一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有些吃驚，特別是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唐楠更加吃驚了。
“你們對唐楠先生做了什麽？”陳虎喘著粗氣質問道。
他警惕的看著兩人，在穿著紅衣的老者身上，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就像是露出獠牙的猛獸。
剛剛在和地鷂戰鬥的時候已經讓他負傷累累，本來他已經快要挺不住了。
但是地鷂突然出現了失控的情況，本來處於劣勢的他才得以翻盤，本以為唐楠成功了，但是此時看來是另有情況。
“快跑！”
唐楠想要提醒對方，他越來越困了，整個人越來越乏力。
但陳虎卻隻是笑著回應道：“可我的任務是保護你啊，唐楠先生，而且如果不把你救走，我弟弟可能會怪我，他可是告訴我，你是他的好朋友來著。”
陳虎的身軀再一次化作為古銅色，蒸汽開始滾滾地上浮，在這濃濃的蒸汽中蘊含著可怖的能量！在這蒸汽中，他宛如衝鋒的列車，勢不可擋，疾馳而行！
怎麽又是個死腦筋的，雖然唐楠很感動，但是這不是救他的時候，就在他急得想要跳腳卻跳不起來的時候。
老者拿出一柄宛如藝術品的劍，上麵血紅色的花紋像是流動的條紋，在不斷渴求著新鮮的血液。
老者舉起劍，神情威嚴：“汙染的人類，沒有資格搭上救世的輪船，我，以紅冠的名義，驅除你！”
於是空間完全寂靜下來，無形的威壓降於此處！仿佛無數的惡靈在此處徘徊，似要吞噬在場的所有人！這時原肖的身上出現一層薄薄的光幕，阻擋了這一切。
但是陳虎卻沒有，在金鐵交鳴聲中，血色自他身上噴湧而出！結疤了的傷口再次被切開！腹部被切開，甚至能看見裏麵的髒器。
他的防禦完全被擊破，在紅冠麵前不堪一擊。
他看著自己的肚子，最終癱倒在地，燒紅的絡鐵般的身軀漸漸恢複原本的色彩。
陳虎仰頭看向唐楠，
嘴角呢喃。
“該走了。”紅冠低著頭，手裏似乎拿著什麽東西。
“等我殺了他們。”原肖拿起刀走向失去了抵抗的陳虎。
唐楠呢喃，想要阻止，但是他現在連睜開眼睛都異常疲憊。
有誰能救救.……他.……
破風聲從空中傳來，撕裂了空氣，徑直來到紅衣老者麵前！巨大的動能裹挾著能量要將他貫穿！
但是在一瞬間，子彈便被這無處不在的刀鋒撕成碎末，化為縷縷塵埃留在這片土地上。
“失敗了！確認目標！是A級恐怖分子，存世教所屬，紅冠！”狙擊手拿著耳機通話道。
紅冠抬頭看向狙擊的方向。
於是莫大的恐怖降臨此處！
“他發現我了！請求.……”
在話語尚未說完之前，紅冠揮了揮手裏的刀刃，於是無形的刀刃降臨此處，連同狙擊手的身軀一分為二！血紅灑滿了整個大樓！
“該走了。”紅冠再一次說道。
他最後看向在外麵的指揮部，那裏也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他漠然地收回視線。
原肖撇了撇嘴：“那些珍藏品怎麽辦？”
“送給他們了。”紅冠說道。
便轉身融入黑暗。
在久久地黑暗中，似乎有異響傳動，陳虎爬到唐楠的腳下，看著他已經失去意識的雙眼，確認對方沒有死的時候鬆了口氣。
全然沒有在意自己的腸子已經掉了出來，他這時候注意到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細細的查看了之後，確定是一些白枯後，他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旋即天旋地轉，他昏了過去。
在支援的巡邏隊員趕到的時候，現場的景象讓他們畏懼。
被撕開的地鷂，破碎的水泥路，還有兩個在地上飽受折磨的人頭，以及一個帶著滿足微笑仿若死去的壯漢，在椅子上近乎沒有呼吸的上人。
在確認對方沒有死之後，眾人都鬆了口氣，特別是當他們翻出那張臨時判決官的證件時，更是如此。
.
黑暗，又是無窮的黑暗，他似乎很熟悉這裏，在無窮的黑暗中，他感覺到了安心，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裏。
如果這裏一直這麽安心多好，可是他已經醒了，便不能在回頭。
於是他睜開眼，再次回到這一片星海，那個老人依舊此時正坐在石頭上，似乎是在睡覺，又似乎是在尋求永眠。
“你來了？”老者抬頭看向他再次說道，“這次做出選擇了嗎？”
這一次唐楠仔細觀察起老人，對方的雙眼很渾濁，頭發亂糟糟的，就像是好幾個月沒洗，身上若有若無的有紅色的霧氣籠罩在他的周圍。
唐楠這次沒有逃避，而是坐在了他的前方，目光直視著他。
“那你要告訴我該怎麽做才行！”他一句一字的說道。
在這片沒有實體的空間中，隻有眼前這個人是真實的，雖說他很想把這看成是自己的金手指，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這就出現了問題，為什麽對方在這裏？為什麽他又在這裏？但在這之前，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你是人是鬼？”唐楠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邋遢老人站了起來：“看來這次時間會比較長，你也終於注意到這裏了嗎？我終於有人能說一說話了，憋死我了。”
在唐楠怪異的眼光中，老人像是在想著什麽，他整理了衣袖，重新坐回石頭上，那一刻石頭仿佛變成了王座，他駕臨於此，目光睥睨。
“我是人類的毀滅者，也是人類最後的守望者，你可以叫我間。”
邋遢老人如此說道。
唐楠被震懾住了，這老人也太中二了吧！但是他有前車之鑒，這次他沒有小看老人，要不然被當成神經病的就是他了。
可這麽一想，他又覺得哪裏不對，想了想，他最終放棄了思考。
他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麽在這？還有我該怎麽出去？我得馬上醒過來。”
“你醒了也沒用，”間搖了搖頭，“事實上，你現在不用擔心，與之相比，這邊要重要得多，唐楠，本來已經快要結束了，但你還是進來了，既然你到了這裏，那我就會教你一些東西。”
這就是傳說中的老爺爺？唐楠頓時肅然起敬，難道接下來就是要給金手指？
間指了指頭
頂：“我在這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是哪？”
唐楠沒有奇怪對方為什麽能叫出了自己名字，他對老者有種說不出的親近感，就跟看見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雖然不可思議，但是也沒法反駁，於是他順應間的話，
看向頭頂，滿天星辰灑滿了整片天空，有些星辰在變得暗淡，有些星辰正熠熠生輝，甚至突然消逝，劃破天際，這些都放若有生命般的，在律動。
這是一片任何星空學者看了後都會震撼地畫麵。
他們之間，仿佛觸手可及，不，這裏甚至不能說是觸碰，雖然很遠，但是唐楠下一瞬就能碰到那些亮光。
不可思議的，他產生了這種感覺，仿佛天涯，卻近如咫尺。
“這是什麽？”
“這裏是異石的特異性構成的現實夢境，鏈接著這個星球上所有的生物，要形容的話，你可以理解成磁場一樣的東西，而他們身上的白枯以及體內的白枯能量就是這一切的基礎，所有的白枯通過異石無形的鏈接在了一起，形成了這片星空。”
在聽到這個震撼地事實後，唐楠短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回過神。
他精簡地說：“那些星星就是代表著生物？他們是構成這一片天空的基礎。”
間點了點頭：“沒錯，理解的很快，比我以前的徒弟好教多了。”
唐楠尷尬的沒有回話，雖然聽起來很牛逼的樣子，但總覺得不頂用啊！你以前的徒弟很有名嗎？
“你可以叫它們原點。”
“既然這是生物的原點，那這裏麵，能找到特定的對象嗎？”
因為原點在對方口中包括所有生物，那自然包括他認識的人，
“可以，思考的很快嘛！”間點了點頭，讚許道，“不過前提是，你收集到了他的白枯，或者血液，然後你又能從這片天空中匹配出對方的白枯，這樣才能定位出對方的位置。”
間耐心地說，“比如你之前見到了的夏萊，你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對方的位置。”
唐楠看向滿天星辰，一臉目瞪口呆，他看向間，但對方顯然不是在開玩笑，這麽多星星讓他找，得啥時候啊！這時，他茫然起來，我在哪？我是誰？我要做啥？
於是他像隻猴子一樣，在原地跳上跳下，嘴裏嘟囔著夏萊快現身！做出一係列的奇怪姿勢，然而並沒有卵用，過了一會，他覺得自己太蠢了，就停了下來。
轉頭看向間，但是對方已經再次坐回了石頭上，似乎睡著了。
看來間的活動時間似乎非常有限，唐楠撓了撓頭，暫時放下對於外麵事務的急迫感，開始認真琢磨起來了。
唐楠開始觀察自己四周的環境。
無邊無垠的深邃星空，而在他的腳下，是唯一的淨土，但是著一片淨土也不過十幾米，
就像是地平論學說，在這裏法則失去了效力。
他閉上了眼睛，頓時一切都安寧，仿佛有流水穿過心頭，為什麽老者隻說夏萊是可能的，那是因為他隻接觸過夏萊的白枯。
在靜謐中，他回想起接觸的夏萊的那一瞬間，有流動的物質拂過他的身軀，那就是夏萊的白枯能量，他重新睜開眼。
那是白色的，仿若雲霧緞帶，從他的體內向外擴散。
唐楠拿手摸了摸這些雲霧緞帶。
沒有實感，甚至沒有味道，無形無質，隻能夠看見，他拿手攪動這片雲霧，卻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就像是白雲一樣。
這片白枯能量，在離開他身體的時刻，就和他沒有關係了，他無法做到任何幹擾。
煙霧宛如流水般，流淌離開，在接近了離唐楠比較近的一顆星星後，纏繞了上去。
不用說，唐楠也明白，那是夏萊的原點。
相比於周圍的星星，他的星星要亮得多。
唐楠下意識想要湊近看看，但是一瞬間，他就來到了原點的周圍。
在接近這顆星星的時候，突然一股吸力從其中傳來！唐楠不可避免的被吸入其中。
一切都在遠去，唐楠看見睡著的間，頓時心裏想到，糟了，玩脫了！
但沒有如同他預想的那般發生可怕的事，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處於一片工廠之內。
他穿著一身藏汙納垢的白色工廠服，工廠服原本的白色已經看不出來，而在他麵前是滾動的傳送帶，上麵不斷有紙箱經過。
啥玩意？這咋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