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陰謀的味道
“6區是位於舊工廠區附近的居住地，但現在舊工廠已經荒廢了一半，所以附近的居住地也因此荒廢下來，城裏最近打算將6區的廢舊工廠全部拆掉，改成種子培育場所。”
唐楠困惑道：“這聽起來挺好的啊。”
廢舊的工廠被拆掉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不僅增加就業崗位，原本的居住區也可能因為種子培育場所的原因而重新利用。
葉祈看著他，冰冷地說道：“但是舊工廠裏還住著人，許多沒有就職崗位的人住不起房子，都會在工廠居住，甚至還有些黑色交易也會在這裏舉行，所以此舉受到了當地的人的抵製。”
舊工廠裏還有人在居住？唐楠震驚了，廢棄的工廠會有人居住他也不是沒想過，但如果能達到阻礙政府，那得是多少人？
他意識到，這個時代，並沒有他看到的那麽好，科技也許發展了部分，但是貧富差距拉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葉祈說：“我們的任務就是和對方的領頭人交流，確認對方的條件後，盡最大可能疏通。”
“聽起來挺簡單的啊，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我來？”
葉祈說：“因為這件事是由原長家族負責的，他們一開始的決定是強行推翻舊工廠，結果造成了部分人在工廠裏就死了，後來這件事情鬧大了，下麵的人都集體罷工了。”
葉祈冷笑道：“這時候當看客的其他家族就站出來指責他，這才讓原長家族騎虎難下，迫不得已派人去和舊工廠的首領談判，但前幾次原長家族派的人一個個都不把對方放在眼裏，結果就把那裏的人惹怒了，說是要讓原長家族的高層出馬，但那些人怎麽會把一幫賤民放在眼裏。”
聽到這唐楠頓時懂了。
“這是讓我假扮原長家族的高層？然後和對方談判？”
可這都出人命了，讓他這個外人來談判會不會草率了點？而且為什麽他會背上這麽一個黑鍋？
這不就跟黑心企業家一樣嗎？在得知自己竟然要扮演一個反派的那一刻，唐楠心中五穀雜糧。
就知道城主不會做好事。
葉祈說：“不，我負責談判，你隻需要負責在一旁看著就行了。”
這不就是個花瓶嗎？唐楠嘴角抽了抽，世事無常，沒想到他竟然有一天會成為花瓶。
不過花瓶就花瓶吧，隻要有錢賺，花瓶他不香嗎？
看來理由大概是因為自己看起來等級很高。
畢竟唐楠很清楚自己身上沒有所謂的白枯，這個世界得等級都是由白枯的明顯程度決定的。
現在他的思緒開始滿天飛。
等做完這一票，他就有空找一份穩定地工作了！然後開始忙碌覺醒的事了。
聽說覺醒也需要不少錢，不同的人覺醒難度不一樣，而在開發區那邊有專門的開發能力的設施，當然不會是免費的。
他看見車上的箱子內，有一個文件袋，有些好奇地翻開，見葉祈沒有阻止，於是心安理得的大方看了起來。
裏麵是這次事件的文件，包括死去的人的名字，還有這片土地的價值，等等利益相關的。
唐楠隻是看了一眼就失去興趣了，他下意識不想去想這些東西。
“葉祈，你的工作是什麽啊？”
“負責解決這一類糾紛的律師。”葉祈生硬地答道。
“那你有覺醒能力嗎？”唐楠好奇地問道。
葉祈僵住了：“能力很重要嗎？沒有能力不照樣能過得好好的。”
看來沒覺醒了，沒得跑了，這檸檬的酸味他都能聞到了。
不過這一件事後，葉祈對他的態度更加惡劣了。
漸漸駛離繁華的街道，進入了一處荒廢著建築的地處，破舊的建築上布滿了爬牆虎，涼風吹過卻像是要將這些建築吞沒。
在經過這些建築後，便是一所又一所破舊的工廠，老化的機器，充滿鏽跡的鐵絲網，歲月的痕跡將會摧垮這一切。
難怪上麵的人決定要將這裏拆除，換成新的培養基地，這個工廠本身就已經無法使用了。
而在他們停車的地方，前麵正在這一群人，他們衣衫襤褸，好一點的，衣服上也有很多補丁，麵黃肌瘦。
無聲的歎息從唐楠心底響起。
“我叫葉祈，是這一次和你們談判的人。”葉祈伸出了手，和對方的首領握手。
對方的首領，是一個穿著略好的年輕人，臉上麵對兩人如臨大敵，畢竟他背負著這裏所有人的未來。
而對方的兩條手臂上布滿了白枯，不同唐楠見過的漂亮的白枯，他的
白枯就像沙地裏的岩石，四處散布。
一直延伸到袖子內部。
對方也知道自己的白枯分布的很明顯，所以隻是淺淺的一握，就分開了。
但握手後，對方首領態度明顯好了許多：“看起來這一次談判的人是想要和我們談判的，前幾次的人就連手都沒握過。”
“大家都是一類人，沒必要分的那麽清楚，”葉祈說。
“這位是原家的負責人，也是你們要求的結果，這一次我們的誠意可是很足的！”
“我叫夏萊，接下來就由我和各位講條件。”
對方首領拉出兩根簡陋的椅子當板凳，而自己則是畏畏縮縮地直接坐在一個廢棄的紙箱子上。
旁邊的人都站在一旁，給他們端上了一個木頭做的水杯，唐楠道了聲謝，拿起水杯喝了起來。
但是遞水的小女孩明顯被他的道謝嚇到了，在他拿走水杯後立馬跑了。
我長得有那麽可怕嗎？唐楠摸了摸頭。
“我們這裏的人要求很簡單，就是要求原長家族照顧死去的人留下的妻兒，並且給予我們這些人職位，並且起碼需要讓我們管理一間新建立的工廠，以保證你們事後不會反悔，將我們剔除出去。”
果然是生存問題嗎？或許他們在得知自己居住的工廠要被拆棄的那一刻，內心還存在過狂喜。
畢竟工廠就建在他們居住的地方，再怎麽說也得讓他們有補償，但現實給了他們狠狠的一擊。
原家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如果不是因此造成了低等級人的大規模罷工，原家絕不會來和這群人費口舌。
葉祈皺了皺眉頭：“不可能，前麵的要求可以答應，給死去的人家人一大筆錢讓他們照顧自己的生活，但這裏本就是報廢的工廠，是不能居住的地方，我們沒有理由需要為此額外支出。”
於是兩人開始扯皮，不過唐楠已經離開了，他來了後，就證明了原家的誠意，也就沒必要一直呆在原地。
而且旁邊的人似乎都因為他在場十分拘束，好像他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唐楠也有些受不了這種目光，於是他在工廠其他地方透透氣。
工廠內的確居住著人，但每個人的目光都是麻木的，像是行屍走肉，嚴重看不到一絲對生活的憧憬。
冷漠的對待著自己所處的世界，明明作為青壯年，卻沒有職位讓他們勞動，隻能在這廢舊的工廠度過一日又一日。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因為每個世界都有底層的人，但是對方的首領明確表達出了，自己等人可以工作，但是原家卻依舊沒有答應。
上一次的談判就是因為原家反對他們進入工廠工作導致的崩潰，而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他們都屬於等級5.
如果讓他們進入工廠，就壞了規矩，因為原家隻招等級4及以上的人進來工作。
而且夏萊還提出，要求出兩間單獨的工廠，讓裏麵隻有他們的人在其中工作，原家理所應當地拒絕了這種無理的要求。
就在唐楠漫無目的的在工廠瞎轉悠的時候，他遇見了之前向他遞過木杯的小女孩。
對方正在小心翼翼地拿著木材燒著水，但是他向周圍看去，卻沒有照料她的人。
這麽小的女孩在這裏，不會有人販子吧？不過他馬上搖了搖頭，畢竟這裏還在工廠，有那麽多人在照看，不會出什麽事。
“我叫唐楠，你的爸爸媽媽呢？”唐楠蹲下身子問道。
女孩地眉頭緊鎖，似乎是看見陌生人有些害怕，但卻還是緊緊護著鍋爐，仿佛裏麵是什麽最珍貴的東西。
“放心，我不是什麽壞人，哥哥隻是關心你。”
唐楠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陽光一點，臉上帶著微笑。
不過是不是太像誘拐犯了？誘拐犯也是這樣抓著一個沒人的小孩，然後將對方帶走，隻不過自己手裏似乎少了根棒棒糖。
不對，他又沒有別有用心，他回過神來，繼續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能告訴我嗎？”
“我叫真煙，”真煙有些警惕的說道，“你不是來搶我吃的的嗎？”
唐楠有些難過，揮手道：“當然不是，大哥哥我有吃的，不會搶真煙的吃的。”
“那真煙就放心了，”真煙鬆了口氣，但卻依舊看守著鍋爐。
瘦削的臉頰上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鍋。
“真煙，你的爸爸媽媽呢？”
“爸爸說，為了讓真煙有更好的生活，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了，到時候會有一大筆錢給自己。”真煙說著。
“媽
媽已經消失好久了，不過他們都說媽媽是走丟了，不過沒事，真煙已經很大了，不會讓父母操心的，真煙自己也能生活。”
唐楠愣住了，但旋即痛苦如泉湧般浮上心頭，他自然懂那些人是在騙她。
每一個世界都有這樣的謊言，騙小孩大人去了很遠的地方，但實際上，當他們長大後，隻能換來更大的失望。
真煙的媽媽已經死了，對方的爸爸如果姓真，那唐楠在死亡名單上同樣見過一個叫真東的男人。
如果沒有猜錯，那就是她的父親了，對方的父親也死了，現在隻有她一個人了。
不過唐楠皺起了眉頭。
從真煙的話裏，明顯可以聽出對方的父親早知道自己會死，所以那一開始的事故就根本不是事故，而是有預謀的！
不過對方現在依舊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依舊去世了，唐楠沒打算告訴真煙這麽殘忍的事實。
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雖然我很想他們，但我努力照顧好自己的！”真煙為自己加油打氣道。
“那現在是誰在照顧你？”唐楠控製住表情說道。
“是夏萊叔叔。”真煙天真地說道。
那不就是那個首領嗎？是他讓真煙的父親去送死的？一瞬間唐楠就想通了。
既然事故是預謀的，那麽人就一定是選出來的！在場的除了夏萊以外，還有誰能選出人選？
那個該死的混蛋命令了一群人去送死！就隻是為了騙取賠償！
“哥哥，你不高興了嗎？”真煙有些害怕地問道。
“不，”唐楠露出了笑容，“隻是我覺得真煙以後會過上更好的生活，自己很高興而已。”
真煙聽了後興奮的點了點頭：“他們都告訴我說以後會過上更好的生活，還能天天吃上飯！”
“你們以後會天天吃上飯的。”唐楠回應對方的期許，並且重重地答道。
看著真煙努力地模樣，他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但是此時，他內心的憤怒已經快要溢出！他想要現在就去質問夏萊，為什麽要派人去送死！
但是如果這樣，那這場談判將徹底一邊倒，甚至真煙的賠償金都無法拿到，他還保持有基本的理智。
知道此時不能去，但是看著周圍看向他仇視的目光，唐楠低著頭離開了。
在他的背後，真煙小心的看向周圍，然後揭開過，拿起簡陋的筷子，從鍋裏拿起一根野菜。
周圍的人似乎有不少人在蠢蠢欲動，但是最後都沒有動。
唐楠強忍著怒火，向著葉祈走去，這時候突然從旁邊鑽出來一個人。
地上的落葉被他匆忙的踢的隨處都是，唐楠看向他，因為這條路很寬敞，但是對方似乎直勾勾地衝向他。
對方難道有什麽事找他？最近唐楠遇見過很多莫名其妙的事，這件事他也沒放在心上。
本打算等對方和自己說話，但是對方的速度越走越快，直到最後開始狂奔！
寒意湧上心頭！在他初中剛出來的時候，曾遇上過殺人犯殺人的現場，對方也是這樣一聲不響地直接接近。
來不及閃避了！對方的速度太快了！
寒芒閃爍，對方的手間拿著匕首！這人要殺他！
唐楠後背被冷寒浸透，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沈明傑下麵的人要來殺他，隻有對方有動機，但下一刻他想到，可能是因為自己知道了真相，夏萊派人來解決他！
但現在想這些也於事無補，他要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價。
慌亂中，他從地上抓起一片落葉，向空中一拋，阻礙對方的視線，然後自己迅速在地上翻滾！逃過一劫。
殺手明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失手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給了唐楠逃跑的機會。
一會後，在發現先自己失手後，殺手立馬開始追殺落單的唐楠，但是兩人間已經拉開了不少距離。
殺手本以為對方跑的不快，但是僅僅追了一會，他就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對方竟然跑的比他還快。
他以前殺過的所有人，要麽是站在原地等死，要麽在僥幸躲過一劫後，被他追上殺死，但是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有跑的比他快的！
眼見對方快要離開沒有人的區域，殺手頓時慌了，如果讓對方跑了，這次任務失敗，他也免不了受罰。
就在他急匆匆地拐過轉角的時候，腳下被東西崴了一下。
整個人失去平衡甩了出去，眼角的餘光，他看見唐楠回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