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堯疏影曾經是跟隨洛小爵爺生母的馴獸師,卻不知經曆何種變故,洛伯爵夫人因堯疏影和嚴侯爵而死(外人誤以為如此),小爵爺因此遷怒於嚴侯爵,對於嚴侯爵所在的青城,三顧青城而不入(也是外人誤以為是)。


  總結出以上關係,顧久修更加難以理解。


  但是,洛伯爵夫人那一輩的陳年往事也好,感情糾葛也罷,經過如何,顧久修不得而知,也不是非知不可。


  顧久修隻知道,小爵爺表麵上“三顧青城而不入”,卻會在半夜裏夜訪嚴侯爵,此時還連累他跟著小爵爺一起,三更半夜走在曠野中。


  好在兩人邊走邊聊,倒也不嫌天黑路遠。


  顧久修避開洛予天“意有所指”對他說的“你和他一樣,卻又不一樣”這種濃濃言情風的狗血台詞,他轉移話題道:“小爵爺,你說堯疏影曾經愛慕伯爵夫人,可別又是‘外人信以為真’的假消息吧?”


  洛予天轉過頭來,笑著反問:“你不信?”


  顧久修聳了聳肩膀,道:“我在你這裏聽到的消息,真真假假,混淆不清,我都混亂了。”


  聞得此言,洛予天點點頭:“堯疏影愛慕過我母親這件事,我也是聽說的,可信不可信,我也不確定。這堯疏影自從住進侯爵府,平日裏深居簡出,我在此前去過侯爵府幾次,也都沒有見過他露麵。”


  顧久修“哈哈”笑道:“你這是托了我的福,今日才得以一見他的真麵目。”


  洛予天沒有反駁,反而跟著笑了笑,伸手就要去碰顧久修的臉頰。


  “幹什麽?!”


  顧久修警惕地後退兩步,避開洛予天的趁機揩油。


  洛予天伸出的手落了空,也不尷尬,道:“今日托你的福見到堯疏影,我才發現,怎麽你長得還沒你舅舅好看?”


  “……”


  因為不是親生的。


  顧久修心裏這麽想著,也就這麽跟洛予天說了。


  洛予天聽完,認真地思索道:“若是他能懷上孩子,和嚴侯爵生下來的胎兒,肯定也不如你這表兄好看。”


  小爵爺這話,吐槽了嚴侯爵一個人,卻也沒讓“長得比舅舅難看”的顧久修心寬。


  顧久修“哼”了一聲,道:“我不比我舅舅好看怎麽了,小爵爺,你要是不滿意,大可以另尋新歡,*一刻,千金難買,別為了我浪費大好時光嗬嗬。”


  洛予天勾唇一笑:“用‘大好時光’來換你的‘*一刻’,這不叫浪費,換得到是‘物超所值’,換不到是‘求之不得’,我都樂意為之。”


  “……”


  顧久修被小爵爺這文謅謅的範兒撩出一身雞皮疙瘩,擺擺手喊停:“小爵爺,咱們人前逢場作戲也就罷了,私底下你就別逗我玩了,忒別扭。”


  洛予天:“逗你玩?”


  顧久修應道:“難道不是?人人都說,洛伯爵府的小爵爺寵溺一名為‘顧九’的隨從,日日隨行,夜夜同寢。這事聽起來煞有介事,實際上不正如你和嚴侯爵交惡的關係一樣?不過是子虛烏有的流言罷了。”


  聞言,洛予天沉眸,不假思索地回道:“的確是。”


  “……”


  洛予天相當幹脆的一句回答,反倒讓顧久修陷入尷尬。


  顧久修原本以為,小爵爺還會多調侃他幾句,或者會說“我是真的想睡你”這種渾話。


  “咳,所以。”


  顧久修眺望與天相交的曠野,故作不耐煩地抱怨道:“這還得走多久才能回到營地啊?”


  寬廣無垠的平地,望不到盡頭。


  洛予天抬手拭去顧久修耳垂滑落的一滴汗,這次顧久修沒來得及躲開。


  洛予天應了他一聲:“快了。”


  ……


  小爵爺所謂的“快了”,卻又讓兩人走上半個時辰的路。


  “小爵爺。”


  “嗯?”


  洛予天和顧久修並肩行走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小爵爺氣不喘汗不掉,顧久修卻渾身悶熱,額前出了一層薄汗。


  兩人的武力值差距甚大,好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雖然他們這輩子沒機會切磋武力,差距卻可以在體力值這一方麵體現無疑。


  顧久修喊住洛予天。


  洛予天回過頭,就見顧久修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下,低頭用袖子擦汗,一邊對他說:“咱們坐下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


  洛予天應聲在顧久修旁邊坐下。


  顧久修抬起頭,誠懇道:“讓大馴獸師過來接下咱們吧,再這麽走下去,天可都要亮啦。”


  對於顧久修這個提議,洛予天答應了:“那我們就在這等,你讓黑紋王蛇或者小紅,回去通知謝停趕過來。”


  顧久修二話不說撂下包袱,將紅骷髏和黑頭蛇拎出來。


  包裹解開的時候,一堆碎骨頭也凝聚成人形。


  紅骷髏坐在錦布正中,動了動頜骨,磨一下牙床。


  “哢擦——”


  經過顧久修一番費勁的講述,平日裏個個賽人精的紅骷髏和黑頭蛇,一聽顧久修吩咐它們去跑腿,這會兒愣是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哢擦~”


  “嘶嘶~”


  顧久修:“……”


  洛予天在旁邊看得稀奇,問道:“它們在說什麽?”


  係統提示:紅骷髏:“好怕黑黑,不敢去。”


  顧久修沒有把自家妖獸這沒出息的心聲泄漏給洛予天。


  顧久修使喚不了自己的馴獸,洛予天也不想禦劍飛行。


  顧久修愁眉苦臉道:“為什麽又不想禦劍飛行了?”


  洛予天抬眸瞥了顧久修一眼,道:“你不是怕嗎?”


  顧久修張了張嘴,想嘴硬說“不怕”,但是再三猶豫之下,他還是閉嘴默認了,省得下一秒就被小爵爺拽拉上了天。


  小爵爺的眼眸在星空下越發明亮,他溫聲安慰顧久修:“我也不會丟下你一人禦劍先行,別擔心,我陪你一起走。”


  顧久修雖然覺得這話聽著肉麻,卻還是頗有一丟丟的動容。


  而事實上,小爵爺不想禦劍飛行的原因,除了顧久修恐高的反應讓小爵爺記在心上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小爵爺要在外人麵前維持自己“禦劍之術且先不提,禦臠之術更為精通”的荒淫頹廢的形象,就怕禦劍返回營地被營地裏的侍仆撞見,免不了此行一路大肆宣揚:嘿!我們小爵爺可是會禦劍了呢!

  雖說禦劍飛行是每個劍修的入門基礎。


  ……


  最終。


  顧久修和洛予天二人還是走路回到營地,守夜的人已經輪換成大術士隋染和大藥師趙進。


  這兩個最為嘴賤之人,自然不會放過調侃顧久修的機會。


  果不其然,一見二人回來,大術士和大藥師就圍上來,特別是見顧久修還一身薄汗,額前的碎發均是貼在額頭上,喘息急促,二人就又開始大肆意淫。


  小爵爺問了趙、隋二人大劍師的去向,便先去後麵的營帳找趙進。


  隻留下顧久修一人被兩人夾攻。


  大藥師趙進明知故問道:“顧九,你這是和小爵爺去辦公事還是辦私事啊?或者是辦完公事,順便辦了私事?”


  大術士隋染也驚訝道:“你這一身,是流了汗,還是沾的草地上的露水?”


  言外之意就是:“嘿,顧九,你剛跟小爵爺打完野戰回來呀?”


  麵對兩人賊兮兮的調笑,顧久修一身濕汗,心情煩躁,隻想趕緊去打盆清水洗臉擦身,不耐煩地敷衍大術士和大藥師,道:“這是小爵爺的口水。”


  隋染:“……”


  趙進:“……”


  他們的小爵爺能有這麽重的口味?


  顧久修這一下子倒是給兩人無言以對的模樣給逗樂了,他還是第一次能噎回這兩人的戲弄調侃。


  一來就上癮,能夠嗆著大術士和大藥師,又能抹黑小爵爺,顧久修何樂不為。


  你黑我,我黑你,咱們一起嘿嘿嘿。


  顧久修嘖著嘴,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小爵爺的口味老重了,你們不信嗎?”


  說罷,顧久修擼起褲腿兒,露出剛才爬牆磕磕碰碰的膝蓋。


  隋染:“……”


  趙進:“……”


  顧久修歎了口氣:“懂了吧?”


  大術士還在半信半疑,大藥師確是信以為真了。


  待大藥師給顧久修治愈了膝蓋的淤青紅腫,大術士也去吩咐人端來一盆清水送去小爵爺的車廂。


  二人目送顧久修走回馬車。


  被小爵爺坑著走了整整兩個多時辰的顧久修,經過剛才和大藥師他們調侃的空檔稍作休息,這會兒跨上馬車車廂反而覺得兩腿更加酸軟。


  顧久修的動作盡數落進大術士和大藥師眼睛裏。


  大術士抱胸問道:“小爵爺真的這麽猛?”


  大藥師嘖嘖應道:“可不是嘛,你是沒見著那天早上顧久修後腰的淤傷,那叫一個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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