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不多一會兒，隋染便有說有笑地和堯媚兒一起回來了。
對於隋大術士的熱情，堯媚兒卻隻是偶爾敷衍幾句。這場景落在那些對隋染芳心暗許的女子眼裏，不免替大術士抱不平。
再看二人身後，以一名綠衣女子為首，還跟著四名粉色輕紗薄衫，托著酒壺的貌美姑娘。
一行人走來，在漸行漸濃的美人胭脂香味裏，又透著一股清冽的酒香。
杯中美酒，懷中美人。
這便是伯爵府的大藥師趙進和大術士隋染二人的畢生所求。
綠衣女子剛挽著衣裙邁進裏屋，規規矩矩地對著屋裏的客人行了個禮，就聽到這麽一聲熟悉的呼喚：
“二娘！”
翠娘匆匆抬起頭，溫婉可人的柔美臉龐帶著一絲訝異，目光落在顧久修身上，頓時紅了眼眶。
顧久修離座起身，繞過圓桌跑到翠娘身前。
不等顧久修抒發一下闊別重逢的真摯感情，忽地就被翠娘摟進懷裏。
顧久修不由得感慨，想他占著十歲小孩子身體的時候，被翠娘一摟便是一個胸咚，如今長大了，若非像他剛才耍心機地貓著身子撲進堯媚兒胸前，以他現在比翠娘高出半個頭的身高差距，注定是再也享受不到胸咚的驚喜了。
繞是如此，顧久修今日來到惜春院獲得的待遇，還是讓伯爵府的諸位兄弟看得眼紅心癢。
翠娘雙手捧著顧久修的臉，問道：“八兒，你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顧久修回道：“好，我在伯爵府上不愁吃穿，還有小爵爺也對我很好。”
洛予天抬起頭，正好和顧久修投來的“溫情”目光對視一眼。
堯媚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洛予天的臉色，故意出聲道：“翠娘，注意一下場合。”
聞言，洛予天抬手製止堯媚兒的話：“無妨。”
堯媚兒應聲退後，落在洛予天背後的視線越發複雜。
隋染托著下巴，雙眼滿是笑意地看著堯媚兒，適時開口道：“媚兒，這裏已經沒有多餘的椅子了，要不，你坐我大腿上可好？”
“……”
大術士一本正經地睜眼說瞎話，全然無視桌子旁多出來的兩張椅子。
堯媚兒麵帶笑靨，柔聲應道：“謝過大術士的好意，媚兒站著便好。”
隋染一臉可惜。
另一邊的角落裏，翠娘抱著顧久修還舍不得撒開手，喜不自禁地撫摸顧久修的側臉，道：“瞧瞧我們八兒，個子長高了，也越來越俊了。”
翠娘自小寵溺“王霸氣”，如今的寵溺之情也不差分毫。
顧久修配合翠娘道：“二娘，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年輕漂亮！”
翠娘一聽這話便嗔道：“你也知是‘多年不見’，二娘天天就盼著你能回來惜春院看看我們，誰知你個小沒良心的，這一去便去了七年。”
顧久修“委屈”道：“二娘，我也很想你們，可是……”
可是他人在萬獸窟“度日如年”，一眨眼就過了七年，哪能抽開時間回來一趟。
顧久修話留三分，落在翠娘耳朵裏，隻當是顧久修進入伯爵府之後被限製了自由。
翠娘輕歎口氣，她又何嚐不懂得束縛在豪爵權貴身邊的“身不由己”。
這時，小廝抬來翠娘的古箏，一切安置妥當，翠娘才鬆開顧久修，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對顧久修溫婉一笑：“二娘給你彈首曲子。”
顧久修道：“好！”
翠娘抿唇一笑。
她輕挪蓮步，麵朝洛予天一行人坐於一架古箏之前。
芊芊玉手撫上琴弦，柔柔弱弱地一撥，頓時——琴音悠揚，猶如大漠之中的落日餘暉，翠娘身後的四名女子揮起長袖，合著琴聲翩翩起舞。
洛予天端起趙進遞給他的酒杯，晃了晃。
琴音嫋嫋，衣袖飄飄。
顧久修見堯媚兒站在一側，便擅作主張地拉著堯媚兒一同落座。
趙進已經連著三杯竹葉青入喉，清冽沉香的清酒滋潤喉嚨，令大藥師喟歎。
他借著酒興，賊兮兮地對顧久修擠眉弄眼，問道：“好兄弟，你從小在惜春院長大的，兒時肯定過得有滋有味吧？”
趙進這句話，倒是讓顧久修回想起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躲在衣櫥裏偷看袁子爵的現場床戲。雖然之後發生的“小黑叛變”、“袁子爵侍從暴斃”等事情頗為驚險，但那次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觀看了一場如此刺激的盛宴，還真算得上是值得“回味”的經曆。
“唔。”
顧久修托著下巴，瞥了趙進一眼，歪嘴一笑：“還算湊合。”
對於顧久修這一番話，旁邊的堯媚兒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嗬，趙大藥師別聽他瞎說，他這小王八蛋，自小就不是安分的性子，小時候最愛幹的事情就是躲在姑娘們的香閨裏，偷看她們接客的場景，也不害臊。”
“嘖——！”
趙進聽得目瞪口呆，一臉“你小子可真行啊，我一點都不羨慕你”的表情瞪著顧久修，渾身散發出酸溜溜的氣息。
馴獸師謝停和大劍師魏衛也被這邊的談話吸引來視線，隻有小爵爺還認認真真地欣賞翠娘的彈奏。
隋染不動聲色地和“一生摯愛織毛衣”的大劍師魏衛換了個位置，她悠然自得地一手托著側臉，一手在桌下徑直摸上堯媚兒的大腿，隔著質地上好的紗裙摩挲美人的大腿內側，隨即被雙腿夾緊。
隋染撲哧一笑，不輕不重地在堯媚兒腿側捏了一下，臉上一本正經、笑意盎然地對顧久修挑眉道：“你可知道，我剛才在外麵遇到誰？”
“誰？”顧久修被大藥師勾起好奇心。
堯媚兒忍無可忍地握住隋染亂摸的手。
隋染便退而求其次地和堯媚兒五指相扣，表麵上笑意不改地對顧久修說道：“袁子爵。”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啊？哦！”
顧久修的反應頗為冷淡，他可不想惹是生非。
誰知，旁邊專注聽曲的小爵爺突然轉過頭來，問道：“袁子爵？”
“對。”
隋染笑容滿麵地應道：“方才陪同媚兒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左擁右抱，帶著兩個姑娘進了客房。”
顧久修不信：“才兩個？”
隋染略一思索：“唔，摟著走的就兩個。”
堯媚兒夾在顧久修和隋染中間，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不由得微微蹙起眉頭，特別是小爵爺剛才問話的態度，不得不讓人疑心小爵爺和袁子爵之間是不是有過節。
雖說主城內任由小爵爺橫著走，但是作為惜春院的管事，堯媚兒可不希望惜春院又出什麽幺蛾子。
隻見堯媚兒一邊掐住顧久修的大腿，顧久修“嗷”了一聲，堯媚兒斜乜他一眼，怪他胳膊肘往外拐，瞎起哄；一邊媚笑連連地看向隋染，被大術士糾纏的素手反搭在大術士腿上，挑逗地輕輕撫摸，嬌聲道：“大術士，來，喝酒，我給你滿上。”
“好。”
隋染眼睛發亮，一臉受寵若驚地閉上嘴，更是毫無節操地張開腿，握著堯媚兒的手，引導她往大腿內側摸。
堯媚兒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不動聲色地掙脫手，舉起酒杯喂到隋染嘴邊——猛地一灌，隋大術士毫無防備地被嗆了一口。
顧久修本來嗑著瓜子看好戲，旁邊的小爵爺忽然對他提了個建議：“唔，顧九，我們去參觀一下袁子爵如何行房。”
小爵爺似乎是考慮了許久，才鄭重提出這事。
顧久修一愣：“誒？”
洛予天突如其來的這句話，頗有幾分像是邀請自家男寵去學習一下別人的床上情趣，聽得一旁的馴獸師謝停和大劍師魏衛，一個望天，一個看地。
堯媚兒連忙笑盈盈地接過話，故意扭曲小爵爺的意思道：“小爵爺想看什麽？咱院裏頭的姑娘個個賽天仙，不管您想看什麽樣兒的，都有。”
小爵爺也不拐彎抹角，坦言道：“我是去看袁子爵的。”
魏衛嘴邊的糕點直接掉落到褲襠：“！！！”
堯媚兒幹巴巴地閉上嘴，視線落在顧久修身上，本著要替“王霸氣”守住床位的心情，想給小爵爺介紹幾個小男倌的話也吞下肚裏。
顧久修一聽就明白洛予天的意思，這小爵爺，無非是好奇袁子爵那個性虐狂的傾向罷！
洛予天不容置喙，雷厲風行地拿起桌上的水晶麵具給顧久修帶上，又對堯媚兒說：“帶路。”
“……”
堯媚兒沒有不帶路的選擇餘地，顧久修也同樣沒有選擇餘地地被洛予天拉著起身。
隋染正拿著堯媚兒的香帕擦衣襟，抬頭問道：“小爵爺，我也隨你一起過去吧。”
大劍師魏衛剛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一聽說有熱鬧可看，生怕被丟下，也急著表態道：“還有我！”
洛予天不解道：“你們去幹什麽？”
大藥師趙進十幾杯酒下肚還很清醒，搖頭晃腦地幽幽開口道：“小爵爺這是要帶著顧九去琢磨床事的技巧，你們跟著去湊什麽熱鬧唷。”
眾人默：“……”
明知大藥師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說的話卻又讓人覺得深有道理。
就連當事人顧久修，也深深地無語了。
堯媚兒眼神複雜地看了洛予天一眼，又將視線挪到自家孩子身上，終是垂眸道：“小爵爺，請隨我來。”
堯媚兒走在前麵，給洛予天和顧久修帶路。
三人行，一人前，兩人後。
顧久修不免認真地問起小爵爺：“小爵爺，你想怎麽偷看，捅窗紙，還是揭房瓦？”
洛予天不假思索道：“進屋看。”
顧久修頓時停下腳步，一臉“你是認真的嗎”的錯愕表情。
誰知，洛小爵爺所謂的“進屋看”，真的是光明正大地推門進去看。
堯媚兒看著麵前推開又關上的房門。
“霸氣……等等！”
就在堯媚兒剛才愣神的空當，她來不及告知顧久修一件重要的事情，顧久修卻已經走進屋裏了。
……
“嗯……子爵大人……大人，我不行了……啊！”
一進姑娘接客的閨房，斷斷續續的呻|吟此起彼伏，顧久修捂住鼻子，縱使屋裏點著芬芳濃鬱的熏香，也蓋不過一室*的氣息。
顧久修躊躇在外廳。
相比之下，洛予天倒是坦蕩蕩地徑直往裏走，就好似他今日是來找袁子爵寒暄敘舊的，而不是來看別人如何行房。
撥開隔間拱形雕花門的珠簾。
隻見床沿的掛墜不停搖晃，袁子爵魁梧的身軀站立在床上，女子倒掛著身子，雪白修長的雙腿被掰開，由著袁子爵的大手托住上下抽動……
兩人維持這個姿勢交歡，袁子爵一掌拍在身下女子的大腿上，雪白的腿根立馬顯出一個五指紅印。
袁子爵今日出門就被府上的術士告知“不宜行房”，他對於歡愛被人打斷早有所料，卻沒想到——那個無緣無故出現在他房中的少年，竟還鎮定自若地對他說：“你繼續。”
袁子爵滿臉戾氣地抽離身下的女子，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愣是變了又變，粗啞的嗓音混夾著情|欲，遲疑道：“洛小爵爺……？”
但凡是在主城裏混個爵位的人，沒人會不認識這位洛小爵爺。
洛予天製止了袁子爵要下床行禮的舉動，眼睛掃過床榻上四名赤身遍布紅痕的女子，他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又一手將旁邊的顧久修拉進懷裏。正兒八經地對袁子爵說：“聽聞袁子爵的床上技巧甚好，我就是來學習學習的，你們繼續。”
“……”
屋裏隻剩女子抽噎的喘氣聲。
袁子爵的視線落在小爵爺身前的顧久修身上，雖然顧久修臉上帶著麵具，但是露在外麵的那雙眼睛，燦若星辰，眼含秋水，絲毫不被麵具上的璀璨晶石掩去光輝。
袁子爵不免咋舌，傳聞洛小爵爺時常帶著一名男寵出入伯爵府，那名男寵享受小爵爺的獨寵多年，這話不由得引人猜想，定是那名男寵的床上功夫了得，讓小爵爺嚐到了百般滋味，才會如此寵溺他一人。
思及此，袁子爵落在顧久修身上的目光越發赤|裸，毫不掩飾眼中的色|欲。